康熙将手反过来握着胤祉的两只小手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待温守成从药箱中取出细长的银针后,康熙终于开了口。“温守成,诚亲王若是有半点差错……你也是懂得的!”
温守成听后持着银针的手抖了一下,他行医多年,又是师从名师这定然是没问题的。
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为胤祉施针放血,随后迅速的为胤祉包扎好。“诚亲王今晚许会发烧,此乃正常现象。只要退了烧便无大碍。此外诚亲王近些时日最好不要吹风,待伤口愈合后便无碍了。”
“那明天长好了是不是明天就能出去了?实在不行带着帽子嘛……”胤祉可是在龙源楼订了一大桌酒菜给贾瑚与薛蟠践行呢,不去可惜了……
“明日之事明日再议,时辰也不早了,保泰陪汗阿玛歇下罢。” 哪有一个亲王去送两个白身的。但康熙知道,他若是今晚就拒绝了这个三儿子,那今晚就甭想安静的休息养伤了。
胤祉在小顺子伺候下脱了衣袍只剩下一身雪白的中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突然说道。“小顺子,把爷那块玉给爷拿过来。”
康熙见胤祉把那块玉的络子拽了拽放在胸口前,按了按胤祉鼓起一块的胸口说道。“保泰就揣着这通灵宝玉睡觉?也不怕晚上硌得睡不着……”
胤祉撇了撇嘴,冲着康熙吐了吐舌头。“为了明天就能愈合,咯了些就硌着吧……”说罢胤祉便向一旁歪去……
后脑勺可有伤呢,胤祉也不傻,像以往那般直挺挺的向后倒过去。
康熙见胤祉身子一歪连忙扶住胤祉,见胤祉是“睡着了”轻轻的点了点胤祉额头上的纱布。“你这小子,想出宫连老天爷都帮你。汗阿玛答应你还不成么?赶快好起来罢……”
第二日胤祉果然便如同没事人一样继续活蹦乱跳了,好似昨天脑袋上撞出个大包的人不是他似的。连温守成为胤祉换药的时候都心中连连感叹不已,“不是好了么?既然好了就莫要包扎了,本来没多大事儿包了那么一圈反倒怪吓人的。”
康熙轻轻的摸了摸胤祉的头说道,“等会儿贾瑚和薛蟠进宫随后便要南下江南游学去了,你若是想去送送他们便去罢,早些回来就是了……”康熙拿着“就知道你小子只是又想找由子出宫而已”的眼神看得胤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到江南先去哪里?”薛蟠想了半天找出来这么一个话题,这一路上快要把他憋坏了。贾瑚一路上便注意到薛蟠想和他聊些天但不知道说什么好,薛蟠难受,他也是不舒服得很……
这人情世故可比书本复杂多了……
去哪里……自家爹爹吩咐过自己到金陵去看看,那便金陵罢。一听贾瑚想要去金陵,薛蟠便来了精神。“金陵?金陵好啊,我跟你讲金陵可一点都不比京城差哪去……没那么达官贵人可比京城轻松多了,在金陵提我薛霸王的名号……”
“咳咳,咱们是去游学考察。怎么在你口中听着像欺行霸市呢?”贾瑚的话让薛蟠哑了火,挠挠辫子嘟囔了一句。“这话我爹也说过……哎我薛霸王可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人了,我知道咱们是稳定市场去了……”
薛蟠还想在说些什么,马车突然一停。车夫将凳子摆好后掀开车帘,“贾公子,薛公子。宫门口已到……”
一听到到了宫门口,薛蟠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立马收了起来。还别说薛蟠正经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和其父薛谦更像了几分。
贾瑚站在其身旁理了理袍子想着,若是薛蟠能一直这么正经就好了……
二人进了宫,康熙没多说些什么,指了指一旁的两名暗卫。“在江南多加小心,尤其是贾瑚……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方面多和薛蟠学学。至于薛蟠你将你的长处发扬光大也是本事,做好了朕一样有赏。”
说罢康熙便把胤祉和贾琏推了出去,“剩下的便由三阿哥代朕说好了,贾瑚出宫的时候顺道把贾琏领回去罢……”
“不知诚亲王……”贾瑚看了眼贾琏后拱了拱手问道,但刚开口便被胤祉的话堵了回去。“先出宫,到了龙源楼再说。”胤祉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袖子里抽出来一个信封扔给贾琏。“呐,汗阿玛给你爹爹的,不许偷看。”
虽说胤祉在宫中被康熙准许骑马乘车,但胤祉从来没这么做过也不打算这么做。见贾琏在一旁磨磨蹭蹭的拍了贾琏一把,“还不快点走,等良辰吉日呐。”
贾琏嘟囔了几句胤祉也没听清楚的话跟在胤祉的身侧出了宫。
龙源楼内,胤祉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后,起身郑重的拍了拍贾瑚和薛蟠的肩膀。“这事若是能成,这江南的水可就更浑了……汗阿玛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可是这水越混钓上来的鱼便更多……有什么疑难的问题可以让暗卫传递书信与林师傅,毕竟在此事上他可是有经验的人……”
薛蟠拿着胤祉递给他的单子拖着脸颊嘟囔道,“没想到这盐还能晒出来,这能省多少柴火钱……诚亲王为何不在京城中测试,一定要在江南沿海尝试?”
贾瑚将自己手里那份一模一样的纸张细细叠好后装回信封揣进了袖子中,抿了抿嘴唇说道。“这还不明了?江南夏季是什么温度,京城又是什么样的,想必在座之中没有比薛蟠你更了解的了……”
这么一说薛蟠便明白了过来。江南热啊……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本王也不多留你们二人了……贾琏我就给他送回府里好了。”贾琏本想说他自己可以回去的,但见自己哥哥给自己连连打暗示便闭上了嘴巴。
贾瑚想着这诚亲王巴不得能出了这紫禁城呢,好端端的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到京外溜达一圈不去,非要送贾琏回去……贾琏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诚亲王还没贾琏大呢。
这么一想便是诚亲王和自己的父亲有事情说了。
诚亲王能屈尊降贵出宫宴请他们二人便是十分难地的了,薛蟠十分明白这么个道理。随着贾瑚起身他也起身将胤祉和贾琏送了出去。“这个你拿着,一会儿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含在舌下。”
贾琏接过薛蟠递来的东西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道。“这是糖?”
薛蟠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家铺子里独有的糖,防止你晕船的。我也不知道你晕不晕船,总之有备无患。”
贾瑚一怔,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胤祉把贾琏送回贾府便不想回宫了,贾赦被康熙收拾的不敢在胤祉身上打什么主意了。那件事情几人都不提倒是相处的很是愉快。胤祉逗弄了一番粉雕玉琢的贾迎春,带着贾赦送他的一些东西便回了宫。
只是在胤祉走以后,贾赦拆开那封信件后吓得冷汗连连几乎是瘫在了凳子上。张氏不解自家老爷这是怎么了,想要过来询问写什么。手刚刚触碰到贾赦的身子,贾赦立马将手中的那封信团起来攥在手心里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