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帝姬千千岁(99)+番外

李萍呆了呆,却听武帝接着说道:

“爱妃有儿子,姜儿她,也有儿子。”顿了一顿又道:

“也不知爱妃逼死姜儿,最后却报应到谁头上!”

李萍骤然睁大眼睛,微不可闻地从喉间翻出两个字:“姬……凡……”

武帝满意地看到她见了鬼一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狠狠地把她一把摔到地上,接着道:“既然你说自己疯了,就好好给朕疯下去!别再弄出些事端来!”

说着竟是看都不愿离意多看一眼快步走出去。

-------

“哥!”青麓闭着眼睛突然嘶声大喊了一声。她在人前一直称呼青梵皇兄,只有私下里,或是危急时候才会用这么亲近的称呼。

临渊不知道青麓究竟梦中见到了什么,无奈地只能用毛巾稍稍擦拭她额前的冷汗。青麓挣扎了起来:“哥!哥!母后!不要啊!不要啊!”

临渊费了些力气才压住青麓的抽搐,陡然间听到青麓的声音忽地软化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二皇兄……”

临渊刹那呆住,没料到青麓会在梦中说出这么一句话。

忽地有极为嘹亮的钟声响了起来,那是守岁的钟声。新的一年,在这样山雨欲来的血腥味中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临渊听到那钟声,微微叹了口气,忽地伸出手去在青麓额前一拂。原本在昏睡之中很是不安定的青麓在这一拂之下顿时脱力,软软地倒在床上。

临渊放好泊珠,仍旧不放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安魂香,把里头的东西滴在香炉里,顺手扯了块汗巾蒙住脸,随即解开身上青色的外衣,露出穿在里面的一袭白色长衫,这一件白色长衫,是临渊从南晋带出来的唯一一件衣服,在他离开南都前一天晚上,吕氏家主送给他的。

临渊跨出门槛,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青麓,这才身形一动,消失在夜幕中。

齐王一死,李家自然明白败局已定。然而数年谋划哪是这么一朝一夕便能放得下的。青麓不明白困兽犹斗的道理,他临渊自然不可能不明白,更何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家史家手里的私兵绝对谈不上少。到如今,不难猜得出李、史两家,这一夜便要武力逼宫。

临渊看过杨思恒送进宫的那些布阵图,布置得很是巧妙,将兵力分散在皇宫四周,遥遥呼应,无论对方从什么地方起事,只要能拖住一时,四周必定能形成合围之势。临渊一时之间也并没有看出任何可以改进的地方来。

然而这一个月里,临渊推敲了数遍,终于想到了问题,若是对方肯牺牲半数的士卒作为饵,那么随即,皇宫的保护圈便会因为围剿那半数的饵而出现巨大的缺口。

而杨思恒最后调动的,却是亲自带着人数不多的巡查队补上了那个缺口。

杨家,并没有武将。

临渊听得到远处已经有喧哗声轰然响起,来不及细想,随即转身,冲向喧哗声传来的方向,相反的方向。

杨思恒从一开始,就已经算到因为兵力有限,自己又是守方,自己绝不可能布下万无一失的局,而且最后一定不可能完全挡得下来。所以,杨思恒把布阵图给临渊,是在逼临渊出手。

杨思恒只算错了一件事,妄图以两三百人的力量抵挡近万人的精兵,临渊在心里苦笑,这不只是那个并非武将出生的杨思恒杨大公子做不到,他临渊,即是没有在皇城之中被压制了妖气,同样也做不到。

若是攻城、冲锋,凭着士气与勇武以少胜多尚还可以有些把握,然而作为守城的一方,如此人数,实在做不到。

这种时候,他不能不去,然而即便是过去了,也不过是赌一把,能在杨思恒身陷死境之前,把杨思恒救出来。

临渊凝神看着前方的天空,黑暗的空中渐渐有火光传来,最初的喧哗声是东门传来的,那么真正会突袭的,果然是正西门。临渊不能让人发觉他是从宫里出去的,他脚下方向稍稍偏了些许,从附近的宫墙上跃了出去,向着西门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写完全没有自信的战争……写得目测很渣……大家原谅……

☆、番外 各自的除夕(青梵篇)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曾经的平南少将军,与曾经的秦姜皇后,一见钟情在上元节的清乐原上。

青梵走在黑暗而寂寥的清乐原上,河畔轻轻的杨柳才刚刚开始飘絮。细嫩的柳絮卷过这片满是热闹的土地,在这漆黑的夜里,也只余下轻轻的呜咽。

这一年早些的时候,他去了祁凤山。那个母亲的童年与少年时代居住的地方,而后他来了清乐原,这个母亲毕生爱情与末路开始的地方。

他在途中遇见了青麓,他那时站在客栈二楼,从窗口看见青麓在车窗里微微出神的样子。他看见青麓身边的青年帮她围上披风。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倚着一棵瘦弱的柳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母亲。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一年,她是初出山野,懵懵懂懂的少女,那一年,他是明珠琅秀,鲜衣怒马的少年。她不是后来忍辱负重的皇后,他不是后来步步谋划的君王。

当所有爱情凋零入土,当所有温柔焚尽成灰,当所有的梦想所有的过往终究只留在活着的人心里,当那场风花雪月留下的血脉被仇恨所染,这清乐原,却依旧,春风秋月看着后来人在这里情定终身。

却道是世上,最薄凉不过人心。

青梵微微驻足,那时候,那个还叫姬凡的孩子,出生在一片皇权更迭的血雨腥风之中,然而却从未曾如同现在这般,凄冷入骨。

这寒意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他抛下青麓离开的那个清晨,露水也是这般重,打在衣服上印心地凉,想起母亲死去的那个清晨,他被压在地板上,也是这般地寒冷。又如之后无数个独自一人的日日夜夜里,半空的那轮冷月,寂寥清冷。

最初,他以为自己抛下青麓是因为,他错以为册木的继承人是他,因而不想累及青麓。他在这样的自以为是的救赎当中过了很多年,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只是因为自私罢了。

他知道现在这一刻,青麓正在逼杀齐王,他知道当初的真相,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站在清乐原上,站在父母曾经遇见的地方,他什么都做不了。

哪个悲剧开头的时候,不是绚丽如烟花,而又熄灭无踪,又是谁说美好的开头不可能是悲惨到极致的结局。

他不明白。

寂寥的清乐原陪着他,静静地等候那最后的结局。

远处远远地有钟声传来,苍茫而遥远。

青梵微微抬头。

一切美好的终结不过是当初停在王府门口的轿子,当祖母从轿子上踏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世界都毁于一旦。

并没有过多久,他在夜间被人带离王府,被鞭打折磨在如今看来并不算什么的屈辱,当时却让他奄奄一息。他记得当蒙住双眼的的黑布被赶来的父王揭开的时候,母亲苍白得无以复加的脸色。

上一篇:穿越之星际纪元 下一篇:深渊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