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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千千岁(118)+番外

魏陵远稍有些轻视地笑笑,这种把戏无非便是靠手速快,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而以言语扰乱别人的判断,必定是因为被扰乱的人本身不够自信才自乱了阵脚而已。

吕谨又叹了口气:“可惜啊,自负过头总是不好的。琅玕公子,你输了。”

说话间,吕谨摊开左手,手心里亦是一枚铜板:“我让你猜哪只手里有铜板,答案是,两只手里都有。”

魏陵远瞬间失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专心看着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枚铜板来?

吕谨明朗地大笑一声:“你好奇这枚铜板哪里来的?你一定觉得我这么短的袖子,不可能藏起来吧?你看好了,这枚铜板原来藏在哪里!”

说话间,吕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一个用力,把左手自肘部一下全都卸了下来,左手的手心应声弹开了一个小盒子。

那只看上去与真手无异的左手,是假的,那枚铜钱便藏在手心的机关里。

“琅玕公子,”吕谨笑道,“现在你相信了么?在这间屋子里,这间我们吕氏打造的屋子里,我要杀你,也太容易了些。”

魏陵远微微一怔,嘴角重又勾起一缕笑容,爽快地道:“是我输了,你要我做什么?”

吕谨盯着他的眼睛:“我要你从此不再回南都。”

魏陵远悚然盯着吕谨,吕谨把一个小瓶子抛到桌上,继续道:“这一瓶,是药王谷独有的‘忘川’,要是你受不了孤寂,便喝下去吧。带上这把‘无瑕’,吕氏神兵必须均等得分布在南北两朝,你找个机会,把‘无瑕’送给北周皇室中人。”

魏陵远半晌才问道:“为什么?”

吕谨道:“因为南晋从来不需要你,不需要这样一个太过优秀的魏世子。南晋的平稳,是三家制衡的结果,你的存在,对这样的平衡而言,是个灾难。”

魏陵远皱眉,像是在咀嚼这段话的含义。

“南晋数千年不曾有过战争了,因为无论何时,每一家都要提放着若是自己居心不轨,另两家会联手相抗。而你,实在是太过耀眼,你身边的人已经不只是魏氏的人了。

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统合南晋,成为帝王,到那个时候,南晋,就会如同北周一样,不断改朝换代,风雨飘摇。而南晋的百姓,从此便生活在腥风血雨之中。”

魏陵远一怔:“我不想统合……”

吕谨趴到桌子上,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唇,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崇拜是最可怕的感情,那些追随者会把你当做神。而你为了迎合追随者,便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刚开始,或许只是一些小事,可是啊,人这种东西,会做梦。你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们便会把你当做无所不能的神,总有一天,他们会逼着他们的神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而那个时候,即便你尚有理智,却也身不由己。”

吕谨坐回原位,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因着酒气双颊酡红,媚眼如丝:“所以,你离开南都吧,趁着这个时候,趁着这次机会,离开南都吧,离开南晋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魏陵远握住那瓶“忘川”,沉默地浅笑了很久,忽地问了一句大大出乎吕谨意料的话:“我不是第一个,对么?”

吕谨大笑拍案:“不愧是琅玕公子!如此之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魏陵远嘴角虽说在笑,然而眼神却有了苦涩:“三家之中,只要有名望太过的世子出现,你们都一定或是除去、或是逼其远离,以此来保持南晋三家相互牵制,对么?”

吕谨又喝了一杯酒,不说话。

“为什么,”魏陵远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你们就对帝王如此绝望?”

吕谨放下酒杯,难得地正色:“并非是我们绝望,只是如今的南晋,是历史上唯一两千余年不曾改朝换代、没有大战乱的国度。事实如此,由不得我们不相信。帝王之中,固然有明君,然而谁来保证下一代安乐之中长大的储君,那些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储君,还能是明君?

北周这个威胁的存在,颇是南晋三家不能不顾一切撕破脸皮拼得你死我活,白白便宜了北周。而三家之间彼此的压迫,使得三家的世子都不得不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好。三家相互制衡,也不容易出现大规模贪墨。

正因为如此,即便很对不起你们这样无辜的世子,但是我们吕氏所接受的第一代韩公、赵侯、魏君的联合旨意,无论多么无辜,无论我们吕氏要背负的罪有多大,只要有威胁了南晋的因素存在,我们吕氏,便要铲除之。”

即便是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魏陵远依旧领悟得极快,眼神已经渐渐明朗起来,接过话来:“所以,为了南北两朝的牵制,你要我把吕氏神兵送人北周皇族。为了各家平等,连同吕氏在内的江湖势力不可以依附任何一边。”

魏陵远忽地击掌大笑了一声,下了一个结论:“南晋,从来就不是三家的南晋,而是三明一暗,四家的南晋。”

“你,这是答应了?”吕谨颇为诧异地看过去,吕氏写着的史书上,从未有人如此之快地答应下来。然而魏陵远神色之间没有丝毫不舍和犹豫,就仿佛他刚刚决定抛下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而非是魏世子这样近乎唾手可得半壁江山的位置。

“纵然我不答应,又能改变什么?”魏陵远苦笑,“我还不曾天真到以为可以与你虚与委蛇,魏氏本家多少器具出自吕氏,即便我此刻骗了你回到魏氏,你要通过机关杀我,也不过举手之劳。”

吕谨赞许道:“你果然聪明。”

魏陵远一声冷笑,吕谨毫不介意地继续道:“你这一去北周,魏氏对外的借口是你去边境为士卒祭风。这是个好借口,毕竟祭风这种事,能亲眼看到的不过寥寥数人。只要让军中的少数几个人传出留言来,说看到了你,大家就会相信。

既然如此,如今你离开之后,销声匿迹,失踪的消息也要好几年才能被发现、传到南都。”

吕谨忽地起身,坐到桌子上,一仰头,又是一杯烈酒:“当初我锻造了‘青砚’,玖石还有剩余。等有空我把剩下的锻成里面可以置毒的簪子,若是有一天你心有所属,我便想办法送到你喜欢的女人手上,与青砚凑成一对。”

魏陵远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来:“吕家主容貌上佳,胆识、见地也都超过旁人,又怎么知道陵远心之所属的,不是你?”

吕谨一愣,忽地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不,你怎么可能喜欢我这样的?!”

魏陵远神色微动:“哦?那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吕谨好不容易平息了笑声:“你喜欢的女子,不会是太过美丽的,因为你出生隐卫,太过美丽的女人会让你下意识地防备。

你喜欢的女人,必定聪明而识大体,因为若非如此,怎么能与你相互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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