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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8)

向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垫,"过来啊。"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林青站在窗边,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你怎么这么怕我?"向瑯忽然眉头一挑。

"……没有。"

"哦,"向瑯想了想,"那是讨厌我?"

"不是。"

"讨厌我也没用,谁让我是你BOSS呢。"向瑯灿烂一笑。是的,他根本不care别人怎么想,不能拿他怎么样的他在乎来干嘛,能拿他怎么样的,人家怎么想也由不到他决定。

与其咸吃萝卜淡操心地亦步亦趋,不如痛痛快快地作死。喜欢的东西就去争取,闷骚迟早把自己憋坏。这是向瑯的人生哲学。

林青又被他呛得语塞了。确实,讨厌也没用,照旧天天睡前醒后看到的都是这张脸。

林青有一种他娶了工作的沧桑感。

见林青不理他,向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你想跟我耗着也行,啥时候整完,我啥时候走。要不,我先在这睡一觉?"

林青一惊,什么玩意儿?跟他在这大眼瞪小眼几个小时吗?不如杀了他。"等等。"林青赶紧出言制止他。

"等什么,过来。"向瑯以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林青心里叹口气,走过去。

刚走到向瑯面前,向瑯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用力地往下一扯,"!"林青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往下倒去,终究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一把撑住床垫,同时左膝也顶在床上,这才勉强稳住身形……而不至于直接压到向瑯身上。向瑯仰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若即若离地喷在他脸上,声音慵懒中透着一抹戏谑,"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磨叽的男人。"

"你……"林青自喉间吐出一个字,把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向瑯这丫,要不是他的衣食父母,早被他揍八百次了。

感觉到林青在忍耐的边缘,向瑯却莫名地愈加愉悦,虽然攻略他的过程过于漫长——至今将近一个月了吧?换以前,这段时间足够他从陌生到上床再到陌生都还有余了——可向瑯也第一次体会到,裸个半身、露个领口、乃至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神魂颠倒辗转难眠的兴奋与刺激。关键是,和林青的每次互动都陡然停在一个即将可能发生些什么的节点,往往令他浮想联翩、欲罢不能。在阅人无数,曾经沧海后,他竟然重新——不,第一次找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悸动。

也许只是国内国外的氛围不一样,嗯。不得不说,美国在这方面确是放得开很多,就跟吃饭一样平常。国内嘛……向瑯想了想,好像他的圈子里也没纯洁到哪去?

特别的是这个人罢了。

荷尔蒙是好东西。向瑯无比庆幸他还年轻。不然,等哪天连这种冲动也没了,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啊?淡看风云思考人生吗?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个俗人。不愁钱,不稀罕名,有几个死党,大部分东西他无需拼搏就都具备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需要努力的目标,就是林青。

自然得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放手。”林青的嗓音里透着些冰冷的气息。现在他们的状态很尴尬,林青的右手不好用力,左手在支撑身体,向瑯仍紧紧揪着他的领口,在他身下半躺半坐着。林青当然不可能压向瑯身上,犹如面对一个无知的小朋友使劲作坏却发作不得,林青只能极力保持冷静。

向瑯笑了笑,松了手,林青起身,后退两步,看向向瑯的目光中多了分警惕,猜不透他下一步,或下下步,又会做出什么挑战人极限的事情来。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被坑了,他不是来保护一个年轻人的,而是来给人家看管熊孩子的。

而且这种频率愈加频繁。自从林青的手伤了之后,向瑯就有了光明正大地屡屡闯进林青房间的理由,逼得林青终于学了乖。

向瑯又一次习惯性地拧开门把时,却拧不动了。

向瑯一怔,毫不犹豫地咚咚咚敲起了门,好一会儿,才嗑一下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林青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哟,居然锁门了?”向瑯边说着边往里钻,林青却一把撑住门板拦住他,“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此时已是晚上12点半。随便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叨扰别人吧?

“有事啊。”向瑯振振有词。

“……”

“冰敷时间到。”

“不用,已经好了。”林青说。

向瑯盯着他看了一会,“真的?”

“真的。”

“手呢?”

“也好了。”

“确定?”

“确定。”

“好吧。”向瑯这回竟然干脆得很,意味深长地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言毕,转身走开了。

第7章 醉翁之意

第二天晚上,林青那不祥的预感就应验了。

沉寂多天的向瑯要重出江湖了,上了车后,林青问道,“去哪?”

“温莎公主。”

搜寻导航后,林青才看清楚了全称——温莎公主俱乐部。跟着向瑯这段日子他见猪跑得多了,一看名字就知道又是夜场。林青微微皱了皱眉,“又去酒吧?”

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向瑯大概猜到了林青在想什么,靠在后座上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不是有你吗?”

“……”林青竟无言以对。

“是你说你已经好了的。”向瑯一脸无辜。

林青没有答话,开车。

这一晚却没有见神奇四侠的其他三人,也没有向瑯的任何朋友——他是一个人来的。

也不严格算一个人,如果林青也算个伴的话。

向瑯在酒吧里晃悠了一小圈,随便找了张独自坐着一个女人的桌子就坐下了,不到三分钟,两人就喝上了酒。

林青如以往每一次一样,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向瑯。这是……传说中的猎艳吗?

然后呢?和最陌生的人做最亲密的事情?这样真的能得到满足吗?

林青没体会过,也没兴趣体会。

他只要确保向瑯在他视线范围内就好。其他的事情,也由不到他管。

两人转眼就喝了一个小时,凑得越来越近,笑得越来越暧昧,理论上,应该差不多到那个“去你家还是去我家”的节点了。

不是林青有经验,是他记忆中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果不其然,向瑯站起了身,正当林青做好了准备今夜把两个人送回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却没有跟着起来,向瑯不知跟她说了什么,然后一个人朝某个方向走去。

今夜的故事,现在才开始。

没走两步,林青就看到向瑯猛地抬手捂住嘴,腿一软差点跪倒,扒拉着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稳住,林青毫不犹豫地大跨步走过去,“让一下。”敏捷地绕过几个人后,林青一把抓住向瑯手臂,“还好吗?”

语气中竟多了些……关切?

向瑯不但没站稳,甚至整个人瘫到了林青身上,“我……我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