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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58)

作者: 云上君子/云在天空之上 阅读记录

哐——!

碎片四裂,齐敖的额角霎时淌下两道血流。

殷子夜如获大赦,抓住这机会立即推开他,拼了命地往外冲。

没冲出几步,齐敖整个人扑了上来,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殷子夜单手撑起身子,想也不想,当即抬手,迅速地往脖子上扎去。

然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齐敖扼住了手腕。

齐敖用力将殷子夜的手臂往他身后一拧,用力一攒,“啊……”殷子夜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五指不得不松开,一块东西掉到地上。

是茶壶的碎片。逃跑之际,他竟还顺手拿起了一片。

大概,已经预计逃不掉了。

“哼……士可杀,不可辱吗……?”齐敖用殷子夜的腰带将他双腕反捆于其背后,一把揪着他后脑的发丝迫使他仰起头,凑到他耳边字句清晰道,“可惜,你现在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殷子夜抿紧双唇,绝望地闭上双眸。

他只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齐敖冷冷地扬了扬嘴角,将他的衣物撕裂下一块布,揉成一团,塞到殷子夜嘴里,堵住他一切声息,也堵住他最后一丝出路。

世界顿时坠入无边的寂然,殷子夜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与齐敖粗重的呼吸声。

很静,很静。

直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嗓音,从天而降。

“子夜!”

这道声音,让一颗死了的心活了过来,也让一个醉了的人醒了过来。

齐牧步履生风地往里迈步,到了门口,看到眼前的画面,顿时呆若木鸡。

不仅是他,齐敖也呆了。

尴尬的死寂持续了不知多久。实则很短暂,却令三人都感到无比漫长。

“你……”齐牧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那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愤怒,“你在做什么?”

这当然是问齐敖。

“我……”见到齐牧,齐敖所有的狂妄与傲气都发作不出来了,愣是止住了动作,不知所措。

他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

他毕竟成长于父亲长期的威严之下。

“还不滚开!”齐牧平地一声吼。

齐敖一下子跌坐到一旁。

他恍惚想起,齐牧今夜,应是有事外出了才对……就是明知他不会出现,齐敖才能毫无负担地肆意妄为。

他不应该出现。

“滚!”齐牧又道。

齐敖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大门走去,途中差点绊倒。

齐牧想起什么,也走了出去,对守在门口的顾决道,“你处理好,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许传出去,要是让我听到一句闲言碎语,这里在场之人舌头全割了!”

“是。”顾决点头应道。

齐牧这才风风火火地冲进内屋,将还躺在地上的殷子夜抱起来。

齐牧赶忙拿掉他口中的布团,解开他双腕的束缚,这过程中,殷子夜只是无力地靠在齐牧身上,不声不响。

可齐牧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全身都在微微发颤。

他身上被齐敖剥得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尽管只是在黑夜的月光里,也依稀可见。齐牧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裹起来。

殷子夜低着头,不想面对齐牧的目光。他努力地试图镇定下来,然明明已经安全了,他却越发地无法平静。

“子夜……”齐牧轻轻地抚着他的背,柔声地叫着。

殷子夜始终不肯抬头。

“子夜。”齐牧低声地重复着,好一会儿,才试探地捧起他的脸。

原本白皙而清瘦的脸上,赫然而现清晰的掌印,以及蔓延在嘴角的几道血痕。

还有,两行清澈的泪痕。

一瞬间,齐牧心如刀绞。

如果他没记错,殷子夜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他虽看似孱弱,可他内心比许多人都更要刚强。

再怎么难堪的窘境,他都处变不惊,再怎么危险的困局,他都临危不乱。

第一次,这么无助,这么惊颤,这么绝望。

齐牧紧紧地将他搂进怀里。

“别怕,我在了。”

殷子夜不记得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只感到很长,很长。再次清醒时,眼睛酸涩异常,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刺眼的光芒,艰难地睁开双眸。

眼前,是一张面孔。

温暖的面孔。

“醒了?”齐牧问道。

“侯爷……”殷子夜一张嘴,才发觉自己声音哑得很厉害,他想要坐起身,齐牧忙将他扶起。

两边的脸上,都还有一阵隐隐的火辣。眼睛,应该也肿了。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殷子夜下意识地侧开脸。

留意到他的动作,齐牧伸出手去,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殷子夜赶忙退开。

齐牧的手顿了顿,终究收了回去。

“还疼么?”

殷子夜并不答话。

齐牧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侯爷。”殷子夜终于开口。

“嗯?”齐牧看着他。

殷子夜始终避着他的目光,淡淡道,“我自己休息便好,侯爷不必陪着。”

齐牧一怔。

片晌,齐牧道,“子夜,你是……怪我吗?”

怪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及时出现。

“子夜不是这个意思。”

殷子夜语气里的生分如此显著,齐牧竟觉语塞。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齐牧如他所愿,起身,离开。

殷子夜再度躺下,拿被子蒙住了头。

一连几日,殷子夜几乎没下过床,整日整日地睡着。他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踏出过屋门一步,然每次听到脚步声响起,他心里总禁不住地胆战心惊。

☆、可恨之人

尤其在半夜里,时常忽然地睁眼,看看房里有没有人。

他本来就浅眠,自那以后,更睡得不好,梦境里,反反复复地重演着同一段画面。

陈大夫给他把了脉,开了药,他却再不愿喝。

陈大夫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到了门外,齐牧才抓着他询问。

“殷祭酒身体本就有不少隐患,加上抑郁难解,心结不散,长期拖下去,可不好啊。”陈大夫捋了捋长须,“须得寻些法子,让病人舒心些。”

齐牧叹气。

那一夜之后,齐牧便命顾决给殷子夜的寝屋从门口到附近都安排了护卫,严加防守。他每日都会过来探望,但殷子夜每次都缩在被窝里,齐牧纵明知他装睡,亦无可奈何。

又一个深夜。

殷子夜猛地睁眼,才发觉自己已一身冷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咚咚咚咚的声音充斥了整个世界。

又是梦。

不对……

有人……?

有人!

就坐在床边。

觉察到殷子夜醒了,那人想伸手过来,殷子夜一惊,条件反射地用尽全力一扬手,五指一下子擦到了那人的脖颈。

那人停住了动作。

殷子夜胸腔猛烈地起伏着,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面前之人,撑起身体极力地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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