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士为知己(22)

作者: 云上君子/云在天空之上 阅读记录

沈闻若一把握住殷子夜双手,言辞恳切,“子夜,你放心吧。”

沈闻若之意,殷子夜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多谢闻若兄。”

除夕之夜,到处一片忙碌与喜庆,沈闻若不忘差人去侯府提醒殷子夜出席今夜的年夜饭,不料下人进了门,却被告知殷子夜又卧病在床了。

沈府的下人愣了半天,刚打算离开,一道微弱的声音叫住了他,“等等。”

殷子夜披了外衣,被仆人扶着走了出来,脸色白得吓人,这下沈府的家丁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病了。

“殷先生还有什么吩咐?”那人恭谨道。

“你回去与闻若兄说,望他勿与果儿直言相告,说我……说我有事出城了罢。”殷子夜道。

“好的,小的这就回去禀报老爷。”

沈府家丁退去许久,殷子夜还望着窗外的雪景出神。

“少爷,要不……老奴去沈府把小姐接回来一晚?”阿罗试探着道。

“不可。”殷子夜斩钉截铁道,片刻,转头看向阿罗,“你要是敢自作主张,就跟她一起不用进门了。”

说罢,返身回内屋,到榻上继续躺下。

这一睡,便睡到了次日午后。大年初一,殷子夜的屋内一如平常,甚至比之去年还要冷清。去年,殷子夜刚到侯府不久,身边只有阿罗一个仆人,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妹果儿。现在,伺候的下人多了,热闹却少了。

殷子夜实在是睡不下了,便起来烤着炭盆,静静看书。他看书之时不让人打扰的习性一如既往,连阿罗都被支出了外屋。忽然,脚步声起,一位不速之客不期而至。“闻若兄——”殷子夜边说着边抬头,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忙放下书卷起身行礼,“侯爷怎么来了?”

大过年的,齐牧应该忙着应酬才是,殷子夜如何都料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来的是我,让先生失望了?”齐牧笑道。

“殷某不是这个意思。”

齐牧环顾一圈,“你这也没点人气。”

“无碍,殷某清静惯了。”

齐牧目光落到殷子夜脸上,久久未挪开,看得殷子夜有些不自在,“侯爷……?”

“看你脸色还行,休息得好些了?”

“旧疾复发,习以为常了。”

“昨夜我走不开,今晚好歹把事情都推了,算是为先生补一顿迟来的年夜饭吧。”

殷子夜一怔,“侯爷,这——”

齐牧手一摆,“先生别跟我推辞。本侯说过——”

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那一夜,他在他耳边如是说。

齐牧顿了顿,“算了。晚些我命人带先生过去,先生可无论如何要给本侯这个面子。”

“……既如此,殷某先谢过侯爷一番盛情。”

齐牧没说一会儿话,又匆匆走了。殷子夜叹口气,他最厌弃的官场应酬之事,终究避不过。

入夜,殷子夜随着下人的引领如约而至,本以为是到哪个大厅或偏殿,却不料来到一间起居寝屋里。这房屋比之他的厢房要宽敞华贵许多,显然不是同一个级别。下人请殷子夜先在厅中就坐稍候,便退下了。

不多时,齐牧跨门而入,殷子夜立起施礼,齐牧豪放一笑,命人上菜。

殷子夜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今夜……只有殷某一人?”

“先生还想有谁?”齐牧反问。

殷子夜语塞。

菜一盘接一盘端上来,几乎摆满了一张长方几案,甚是丰盛,齐牧屏退下人,将酒杯斟满,“先生尝尝这酒。”

只有两人,齐牧没有严谨依循会客的礼制,十分随意地与殷子夜相对而坐,“谢侯爷。”殷子夜双手端起酒碗,浅饮一口。

殷子夜并非懂酒之人,或说根本对酒毫无研究,但他也喝得出,这酒与以往所饮之酿均不尽相同。

“此乃新丰酒,先生可喝过?”

新丰酒虽不如葡萄酿名贵,然亦为名酒之一。

殷子夜摇摇头,“初次尝到。”

“哈哈哈,先生若喜欢,以后还很多机会品赏好酒。”

品赏?殷子夜心中自嘲,何来品赏,但求一醉罢了。

“不过,陈大夫可叮嘱过,适可而止,不可过量。”齐牧补充道。

酒席过半,殷子夜才知道原来这里竟是齐牧的住所,无怪乎如此雍容尚雅,远非寻常人家所能及。不知不觉间,屋外的大雪又纷纷扬扬地落起来,衬得屋内暖意更浓。对齐牧的“不可过量”,殷子夜酒意上来后便没放心里去,愈饮愈兴起,与齐牧漫无边际地谈天说地。

后来的事,殷子夜如以往一般,记不太清了,待他一觉醒来,窗外暖阳洒照,这样的天气,真真令人不愿起床。

睁着眼睛发了半日呆,殷子夜才坐起身来。“阿罗……”叫了一声,来的却不是阿罗,而是一个丫鬟,殷子夜一看丫鬟的面孔,愣了半晌,此人他不认识,有新的仆人?又看了看这房间,才惊觉如斯陌生。

这里……是齐牧房里?

自己在这睡了一夜……?

那……齐牧呢?

殷子夜四顾寻找,始终不见齐牧身影,不得已询问下人,才说齐牧一早就出去了。殷子夜汗颜,自己作为客人竟赖在人家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成什么样子?

殷子夜忙下床洗漱穿衣,整理到一半,齐牧不巧回来了。殷子夜自觉狼狈,向齐牧作揖道,“侯爷,殷某昨夜实在叨扰……”

“殷先生似乎很是喜爱本侯的床啊。”齐牧玩笑道。

殷子夜脸上一烫,微微低头,“侯爷床榻确实舒适,怪殷某不知分寸。”

这是真话,齐牧的床铺被褥均是最为上等的丝绸布绒,躺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齐牧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笑了笑,“先生无须着急,一个时辰后,本侯还有事与先生相商。”

一个时辰后……?殷子夜不明所以,有什么话还得挑着时间说?难道一个时辰后将有什么事发生?

☆、既来之,则安之

齐牧既如此说了,殷子夜便耐心等着。果然一个时辰后,齐牧亲自带着他,前往一个地方。

又是另一间屋子,就脚程而言,离齐牧的寝室并不远,殷子夜有点茫然,按这节奏,莫不是要带他去拜访齐牧的夫人?

可是哪有请外间男子入女性闺房的道理?

“殷先生,请。”到了门口,齐牧作一个请的姿势。

殷子夜疑惑地迈步而入,随时准备拜候主人,然而一直深入都不见有一个身影,整间屋子竟空空荡荡,仔细一瞧,好些家具物什都是新置的,纵是过年,也有点太大张旗鼓了。

“先生跟我来。”齐牧拉起殷子夜的手,神秘地一笑,这一刻,他就如一个欲同小伙伴分享秘密的孩童一般,满心等待着殷子夜出乎意料的神情。齐牧牵着他来到内屋,那一张大床比他厢房的卧榻宽绰许多,并且,其上的床铺被褥,从用料到款式都与齐牧房中的一模一样。

上一篇:总被师妹围观谈恋爱 下一篇:承君赤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