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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生存手册(156)+番外

朱赢道:“您的意思是,她和傅公子过得并不好?”

尚嬷点头,道:“傅公子出身名门,涵养风度自不必说。便是真的恼了怒了,也能克制出三分彬彬有礼来。可对旁人彬彬有礼,那是教养好,对自己的妻子彬彬有礼……福阳公主是真的倾心傅公子,如何甘心得到人却得不到心?这些年在驸马府也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奈何傅公子油盐不进,夫妻二人渐行渐远。福阳公主屡屡进宫到皇后面前去哭诉,说傅公子对她不好。皇后召傅公子进宫问话,傅公子家风严谨洁身自好,屋里既无通房也无小妾,不酗酒不赌钱,对福阳公主虽没什么感情,却向来是以君臣之礼敬着的。皇后想发难,师出无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福阳公主三天两头地来哭,也是不胜其烦。那时其实是老奴提醒福阳公主,想解决问题,需从根源上想办法,福阳公主这才想起公主您来。”

朱赢:“……”

尚嬷接着道:“从那时起福阳公主便撺掇着皇后为您指婚,可一来那时您尚未及笄,二来朝中也没什么品行不端相貌丑陋的大臣能尚公主,于是便拖了下来。恰在此时,皇帝有意笼络琅琊王。缅州离帝都数千里之遥,琅琊王与皇帝又是互相猜忌的关系,而且听说琅琊王还有个粗鲁好武的儿子二十一岁了尚未婚配,于是这桩‘好姻缘’便落在了您头上。更甚者,为了让傅公子有所顾忌,她们还将老奴安排到公主身边,以便随时掌握公主您的情况。老奴不知傅公子心里对您究竟是何想法,但自从赐婚的旨意下达后,老奴瞧着傅公子似乎沉郁了不少,但对福阳公主,态度倒的确有所软化。

老奴临行前,福阳公主曾甚为得意地对老奴说,别让您过得顺心就成了。可这段时间下来,见那边动作频频,只怕张正也通过某种方式将公主在此的遭遇传回帝都去了。福阳公主与傅公子必然关系再度恶化,才会这般丧心病狂地对付您。她的心性老奴了解,无非是‘我不好过,旁人也别想好过’罢了,手段残酷,也算她的一大特点。她派人杀张正,无非两个目的,第一,断您一条臂膀,顺便震慑您。第二,警告傅公子,他的小动作她并非不知,更不是毫无办法。张正无辜丧命,必然引起傅公子剧烈反弹。福阳公主对傅公子执念已深,不用旁人推波助澜,自己就足够将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是以,老奴才说,福阳公主不必您来治,您也治不了她。普天之下,惟有傅公子一人治得了她。”

朱赢:“……”这算现身说教“爱上一个人,就是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么?

她有些无力地倚在桌沿,道:“这样说来,只要傅公子一日不与她恩爱甜蜜,我便永无宁日了。”

“公主能不能有安稳日子过,只看两点。第一,世子爷手腕如何?强硬回击,将事情闹大直至上达帝听,皇帝为顾全大局,自然会制止福阳公主继续胡作非为。第二,能不能找出福阳公主安插在琅琊王府的钉子,这个钉子若只是个下人,福阳公主偃旗息鼓了,她/他自然也就失去了价值。可若这个钉子不是下人……”尚嬷与朱赢目光交汇,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这一点朱赢也已想到了,若不是福阳公主在琅琊王府有人,穆王妃不可能知道张正是傅攸宁送的。

可就在刚才她还有另一种猜测:张正此事,会不会是尚嬷的手段?

以尚嬷心思之深,即便她一开始不知道张正是傅攸宁的人,这段时间下来也该猜出张正无论如何不会是福阳公主的人。她被福阳公主废了一双腿,立志要报复福阳公主。在她知道张正是傅攸宁的人之后,杀张正能激化傅攸宁与福阳公主的矛盾,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可是……真的会是她吗?

朱赢正胡思乱想,便听尚嬷悠悠叹了口气,问:“公主,您是不是在怀疑老奴?”

朱赢愣了一下,道:“曾怀疑过,但现在不怀疑了。”

尚嬷抬头看她:“哦?为什么?”

“因为您是个明白人,明白人会做明白事。”朱赢也是瞬间想通的,即便此事她计划得滴水不漏,可有一件事是她无法掌控的,那就是,杀人凶手能不能顺利逃脱?

如果杀人凶手不能顺利逃脱,以尚嬷如今的情况,是否能让一个人拼死为她守口如瓶?即便杀人凶手顺利逃脱了,尚嬷人在王府,腿脚又不便,要安排此事,总需通过旁人。她能保证自己滴水不漏,可她能保证旁人也如她一般不露马脚么?

而一旦事发,福阳公主她已然得罪,再得罪了她朱赢公主,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是以,想来想去,此事是她所为的可能性极小。

尚嬷笑了笑,看着朱赢道:“公主曾说不会、也无心于内宅的勾心斗角,可依老奴看,公主但凡肯努力一下,未必不能成材。”

“……从小到大你抽他还抽得少么?哪次顶事了?延庆不在了,我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你还真想抽死他不成?”穆王妃捏着手帕激动地冲李承锴喊道。

李承锴铁青着脸,死盯着一声不吭的李延龄。

文静姝扶着门框已经哭成了泪人。

“怎么回事?”朱赢轻声问站在祠堂外一脸焦色的简书等人。

简书还未说话,那边文静姝忽然转过头来,见是朱赢,几步窜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李承锴那边拖去,一边拖一边道:“你不是公主吗?快去向王爷求个情,表哥都快被打死了。”

☆、第96章 与虎谋皮

朱赢思虑了一会儿,心中已有计较,吩咐凌霄:“去看看这帐篷里可有笔墨纸砚?”

凌霄找了一圈,回身道:“公主,这有个书桌。”

“磨墨。”朱赢摊开手心,看着自己细细的掌纹,低声道。

磨好墨后,朱赢坐到书桌边上,一边回想一边仔仔细细地画了一幅画。

凌霄在一旁看着那怪模怪样零零碎碎的东西,问:“公主,您画的什么呀?”

朱赢道:“一件可以和苏赫巴兽谈条件的东西。”

画好之后,朱赢把画拿起来,轻轻吹干了,叠起来放到袖中,对凌霄道:“走,我们出去透透气。”

天已经黑了,营地里四处点着篝火,士兵们成群结队地聚在火堆旁吃晚饭,大声地说笑打闹,整个营地十分热闹。

朱赢的营帐外有两名士兵把守,那两名侍女在不远处低声说笑,见朱赢和凌霄出来,忙迎了上来。

“我想四处走走。”朱赢道。

侍女们并未表现出为难的样子,显然是一早得了苏赫巴兽的吩咐,不限制她的行动自由。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苏赫巴兽极度自信,料定即便不关着她,她也绝对逃脱不了。

跟着侍女在营地中散步时,朱赢渐渐放弃了凌霄的提议。

让枸杞设法传信,绝不可行。且不说枸杞肯不肯帮忙,即便她肯帮忙,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出猋族营地?即便逃出了,她又能逃多远?营地里突然少了个女子,苏赫巴兽能不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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