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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口爱情故事gl(186)

五道口姬圈杠把子出了国再回国依然杠把子,风采不减当年不说,事业还更上一层楼。真可谓一道不灭的传说。

叶从心想了想,此人的说辞倒是能够自圆其说。

一叶知秋:好吧,你那么了解我,是不是也让我了解一下你?你为什么总能看见我?难道是五道口星巴克分店老板?

毕竟叶从心每次去星巴克都偷瞄值班服务生,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三十三岁的。我们姑且当那账号信息是正确的吧,看这人说话的正经样子不像是会用错误信息误导别人的人。

黄圆绿皱:不是……我就在五道口工作,总能看见你就是了。

一叶知秋:优衣库?星巴克对面的水晶排骨?打印店?五道口金融学院?不会是报刊亭吧?

黄圆绿皱:………………别猜了。你确实单身?

叶从心扑哧一声笑了,朋友你果然很在意这个啊。

一叶知秋:大龄单身不成功人士,信我。所以既然你关注我那么久,我可以也对你好奇一下吧?

鉴于黄圆绿皱女士很久没有给出回复,叶从心哼着小曲儿翻看起两人的聊天记录。没多长时间,也没多少实质性内容,黄圆绿皱不是她习惯于聊骚的那种语言幽默机智的对手,每句话都是陈述句,直白感像个面瘫。

但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动机上就怀着掩盖不住的小心思,仿佛想要聊骚,努力端着架子保持距离,却总是绷不住。即便是面瘫,也是个笨拙地捶着自己大腿的面瘫。而叶从心的话语却表现出了比对方的三十三岁更年轻的撩动感,这是她遇见感兴趣的对手时惯用的语言方式。

实际上,叶从心觉得,她们两人的谈话,整体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风格。这个风格可以解读为两种极端解释。一种是:姓叶的坏心眼老师逗着一个实诚孩子作检讨。另一种是:姓叶的装嫩老妖精在撩一位努力渡她成佛的老和尚。

正窃笑着,黄圆绿皱又发来了消息:我没什么内涵,外形也不好,不是你这种人会看得上的,可能见面以后你就不会想再跟我说话了。与其见面之后被冷落,还是这样当作网上的一个符号好一些。我还是继续关注你,你就继续你的生活就好,放心我没恶意,就是个喜欢你的人。希望你别介意。

叶从心看了这些话,登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了。她陷入了反思。

和这个人的对话过程中,她似乎太轻佻了,让对方产生了抗拒。这不是个以聊骚约炮为目的的网友,而是一个会认真看她的文章,并提出问题的粉丝啊。

叶从心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悔啊!好悔!

她想,她今天晚上确实情绪不太对。当她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正处在想要说服自己远离程程的当口。而突然蹦出来的网友说注意她已久,又是三十三岁,对她来说正是个合适的对象年纪。和陈秋糖胡乱相处那么久之后,现在只要年龄差不超过六岁,对她来说都近似于零。而黄圆绿皱给人的感觉……

有那么一丁点像陈秋糖。

只不过甜甜永远不会看她的文章并给出认真的评论,永远不会和她有专业上的共同话题。

是了,叶从心想,今晚是她的失误。

一直到临睡前,黄圆绿皱都没有再和她联系了。叶从心有些失落,想发点什么道个歉,却懒得思考措辞,最终作罢。

半夜,萌萌被噩梦弄醒了。

“干妈……我梦见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叶从心:“……”

“我们中班小朋友说,她爸爸妈妈离婚了,离婚之前就是爸爸妈妈这样的。总是不回家,不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她也总是在奶奶家睡。她说我爸爸妈妈也要不要我了……”

“不会的……萌萌,你爸爸妈妈都是非常温柔的人,怎么会呢?他们很爱你。”

萌萌声音里带着哭腔,眼里泪水打着转,却因为要保持男子汉的形象而不让它滑下来,他没有哭,对于一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来说,话说得很平静。他被教育得很好。叶从心摸着他的头,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给讲个故事催眠。萌萌胖乎乎的小脸上恍惚间闪过一丝恐惧,使劲儿摇头。他说想喝巧克力奶,叶从心便立马挥走睡意,去厨房给他冲——叶副教授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呐!

大半夜,叶从心临时做开水。平时给萌萌冲巧克力奶,她会用开水冲开到半杯,再用矿泉水兑满,这样变温正好可以入口。然而今天迷迷糊糊地倒完半杯开水,却发现家里的最后一瓶矿泉水已经喝完了。

这并难不倒我们机智的叶副教授。她想起冰箱制冰室里被程程制满了冰,自己却还没吃过。于是美滋滋地拉开冰室的门,然后猛地,看见里面有一件不和谐的东西。

在冰块的下面埋着一张纸,尽管几乎全部被冰盖住,但是它泛黄的颜色透了出来,一个折角还翻起来露在外面。叶从心将它小心抽出来,看清楚的一瞬间,手中那半杯滚烫的巧克力奶差点脱手落下。

那是有十多年历史的冰箱条约。当年出国时,它曾是她伦理道德的最后一条底线,甜甜愤而将它撕下来,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可现在手里的,却是用透明胶粘和起来,重归完整。

当事人签名:甲方-叶从心,乙方-陈秋糖。

很多记忆有浮了上来,这一次获胜的是陈秋糖的那一句:我好像就没有什么能给你留纪念的东西……咱们好像也没什么记忆特别深刻的事。

意识到的时候,一滴眼泪已经滴在了纸上。她忙将纸上抹干净,收在柜子里。

妈的……陈秋糖,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她将巧克力奶用冰块兑温,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心中又是一震。

萌萌这孩子,居然不知从哪里翻出了陈秋糖过去的白色假发,套在头上正对着叶从心傻乐呢。他还偷吃了饼干,腮帮子鼓鼓的,嘴边好几粒饼干渣,那样子太像了,太像了。

叶从心放下巧克力奶,捂着嘴,胸口气血翻涌,她说不出话。她将萌萌头上的假发一把扯下来,扔进了作为禁地对的陈秋糖的房间,回过神来,看见萌萌一脸惊慌地望着自己。叶从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动作,太凶了。

她连忙蹲下来对萌萌道歉,谁知萌萌伸来小肉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抹,抹掉一行泪。

“爸爸说,让女孩子哭的男孩子都不好。干妈,是我不对,我以后不要让你哭了。”

叶从心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更难受了。她抱着萌萌,拍着他的头。这孩子明明自己还难受得很,却已经知道收敛情绪去照顾她。他遗传了程程的乐观和懂事,也遗传了杨正林的绅士风度,难道还要遗传她的不幸童年吗?

她再一次红了萌萌入睡后,已经凌晨一点。这时她发现,黄圆绿皱在她一个小时之前发来了消息。

黄圆绿皱:请原谅我不能见你,我没办法把我自己暴露给你。我是个残疾人。晚安,叶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