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喜财录(2)+番外

这里是湖州地区的高速休息站,因为路才通了没多久,平时过这里的车并不多。两人放了尿从厕所出来,宋澜直接拐进了边上的卖品部。

等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两罐红牛,还有一瓶……风油精。

这个季节是冬天,蚊虫少,要风油精也不知道干啥用,石清挨过去问他:“澜哥,买风油精啥用?”想起了前段时日流传在网上的段子,他对着宋澜又“嘿嘿嘿”地傻笑。

不过他还没笑够,宋澜就开了盖子往他脖子那抹,一圈涂完了又在他身上洒了一大片,然后回他:“你昨晚搓麻搓通宵了?一会你开车,给你提神。还有,你味真太大,多洒点盖得住。”

石清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胳膊,肉味烟味夹杂着风油精的味道,那滋味说不出来的一种酸爽,他抬了抬眉毛,因为平时被宋澜摆弄惯了,也不生气,只是开口嘲他:“就你要求高,像个女人一样,阿拉迭个是男人味!(见注释4)”“男人味~侬晓得伐!”

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往回走,还没到车那,就和个陌生人撞在了一起。

宋澜穿着鞋才到一八零,但是人身条瘦,不像石清一八五的块头结实有肉。可那人不一样,站他两跟前像堵墙似的,石清看他都要抬着下巴。

国字脸一脸肃然的大汉被撞了后心情自然不爽,对着两个走路不看路的小伙子呵斥了一句:“怎么走路的!”

那架势实在威武凶悍,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表露无疑。

都是年轻气盛的岁数,石清虽然对着宋澜怂,但不代表他好欺负,捏了拳头就要上去论理,可惜他步子还没跨,就被宋澜拦下了。

那高个子剜了他们一眼,因为他们全程没出声,也没想着再继续纠缠,自顾自就走开了。

等他一走,石清就跳脚起来:“澜哥你刚才为什么拦我!长得高不一定会打架啊!况且咱们两个……”

他的话引来宋澜一记白眼,揪着他的脖子让他看不远处:“看到吗?不是落单的!人家一群人,一个车队呢!你寻死别在这个时候好不好!”

石清就着宋澜的话看过去,的确,一样着装下车抽烟的有七八个。而且,这里头都是些块头、身高和自己有的一拼的男人。他顿时闭了嘴,识时务者为俊杰,刚才要不是宋澜拦着自己,估计这会儿自己得被架着去医院了。

他耸了耸肩,乖乖跟着宋澜往他们自己的车那走,走过那群人围着的那台宾利时听到刚才那个大块头软着嗓子对车窗里的人说:“征爷,这是您要的水。”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刚才那大块头哈着腰,举着一瓶矿泉水正往车窗里送,那姿态……说不出的恭敬。

一直到回到车上,憋了半天话的石清才扯开了嗓子骂:“册那,原来是条哈巴狗!”

宋澜系了副驾驶座的安全带,没搭他的腔。

石清也不闭嘴继续,“要是能混成那个样子就好了。”

“哪个样子啊?”宋澜有句没句地回。

“宾利车里的啊。”

宋澜侧过头去瞄那车,宾利慕尚,顶配,或许还有改装,市面上六百多万吧。

他笑着回石清:“墩子~做梦吧。”

第2章

车子抵达安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因为最终目的地离市区还有点路,宋澜直接让石清把车开去了旅店。

安庆自古就是名城,除了是黄梅戏的故乡更是吴楚交境的第一州,这个地方历史文化气息浓郁,这几年又开发得不错,城市风貌古朴中不失现代化的影子,虽然整体区域面积不大,但却很难让人与印象里那种穷乡僻壤的内陆划上勾。

石清是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好奇,宋澜带着他在城里逛了逛,又去了老街,最后两人找了家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就算应付晚餐了。

餐后石清提议找个地方足浴,被宋澜硬生生拉回了酒店。

石清当下就有些情绪,以为宋澜是心疼钱,嘟着嘴埋怨:“澜哥侬组撒啦!昂劲把吾拉回来,捏只脚呀,又没多少钞票,吾买单好伐!”

石清其实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他父母是苏北的,早些年来上海打工就留在了上海。因为来得早,那个时候上海的房价并不高,而且还是老房子,没多少钱他们就从一个孤寡老人那买了现在住的那间。

那个时候的石清因为不是本地孩子又带着浓浓的乡音所以时常被同学嘲笑。他挺要面子的,跟着老城厢那带的孩子混,不久就学了一口上海话。不过都说乡音难改,沪语他说得再遛,也会时不时蹦出几句苏北口音来。

他刚才说的那些就带了浓重的乡音,宋澜听得别扭,嘲他:“好了别装了,知道你是上海人,行了吧?”还没等石清得意,他又补刀:“一口洋泾浜,听得难受死了。”

石清蔫蔫的不敢再说话,闷着头跟着宋澜往回走。

“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怎么晓得哪一家是坑哪一家不是,别一会儿付账的时候傻眼。”

宋澜为人细心谨慎,他说得还真是,这段时间新闻里也闹过几回商家乱开价的事,有一则就是吃了盘大虾,然后直接要了客户八千多。石清听他说完,虽然吃了一鼻子灰但也不敢反驳,乖乖跟着他直接回了旅店。

宋澜找的旅店倒是新开的,又干净又便宜。进屋后两人依次洗了澡就各自躺床上看电视休息了。

空调开着吹了一室暖风,没多久人就有些昏昏欲睡,宋澜阖着眼皮就快睡着了。

石清下午喝了两罐红牛,刚才在餐厅又问老板要了壶很浓的茶水,此刻他正精神呢,边看着电视里的娱乐节目边对着宋澜问:“澜哥,你们家大非哥进去几年了?”

宋澜才刚阖眼,听他一问一下子醒了过来,沉思了片刻才回他:“五年了。”

“时间还真快啊,大非哥是判了十年吗?”

宋澜点点头,没再多话,一会儿可能又想到什么,突然起了床去翻他今早带出门的袋子,那里头有两条硬壳红双喜,还有一个信封,他又点了遍塞在信封里的钱,然后躺回了床上。

“给大非哥带的?”石清睨了眼宋澜,懒懒地问了一句。

“嗯,上次和我说想抽红双喜,说这烟便宜好抽,里头的小卖部时常买不着,让我下次去给他带。”

“给他送了多少钱?”

“两千。”

“加我一千一起给吧,长那么大还没孝敬过大非哥呢。”石清说完拿了外套去掏自己的钱包,还没拿钱就被宋澜给拦了下来。

“用不着,里头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最多买些日常用品。”

“快过年了,算我孝敬的。”石清动作没停,甩了甩宋澜按着自己的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叠一百元。“给大非哥图个开心。”

宋澜见他执意要给,脸上没什么表情嘴上却说:“墩子,你自己老爸都没孝敬呢,孝敬我爸那么起劲,牛叔要是知道了准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