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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的1957(128)

开始都很正常,就是在某个大站停靠时,眼看火车就要开动了,突然月台上冲进来一辆上海小轿车。那轿车直接开到了三号车厢,接着两个男人飞快的蹿上了列车。几乎就在同时,火车发出了长长的汽笛声,开动了。

不少人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顿时大家都议论纷纷。二大爷他们也看到了,不过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于是继续玩他们的锄大地。

中午时分,二大爷带着丈母娘先去吃饭,吃完再来换谢青磊和高大峰。当他们两人路经三号车厢时,看到了古怪的一幕。

整个车厢里,有两个人与周围格格不入。正是之前上演惊险一幕的那两人。他们不像其他人那样在车上说说笑笑或者看报闲聊。这俩人坐的笔直,而且一直都注视着自己头顶的一个皮包。那皮包用一条自行车链子锁牢牢系在行李架上。

一看这情形,二大爷忍不住摇了摇头。这要还看不出这俩在护送什么重要东西,那只能是瞎子了。

二大爷和朱芸兰吃过饭,返回时,某人习惯性的观察了一遍三号车厢的所有乘客。看了下,应该没什么危险分子,这才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当谢青磊和高大峰吃完回来后,三人低声嘀咕了一阵,看来那俩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中午,他们路过了一个县,那个县的卤肉做的远近闻名,于是二大爷下车准备去买点尝尝。

他正看着服务员过秤时,忽然旁边有人说话:“服务员,给我来两斤卤肉。”二大爷一转头,嚯,这不是那两位像门神一样的家伙吗。

门神说完也看了看二大爷,两人没搭话,各自掏钱买肉,回到车上。

到了晚间,高家四人还是轮流去餐车吃饭,然而当二大爷再经过三号车厢时,他心里一紧,不好,出事了。

原来那两人头顶行李架上的皮包微微瘪了下去,也就二大爷这种眼光毒辣的能察觉出这点细微差别。那两人看情形护送的应该是国家的东西,所以二大爷没有多想,走过去说道:“你们最好看看皮包,我怎么看着好像比昨天瘪一些。”

那两人大吃一惊,顾不上多问什么,一个年轻点的,立刻踩在座位上,去看皮包。他一拉皮包拉链,立刻发出“啊”的一声,又把手伸进去摸索,结果手指头从皮包的侧面就漏了出来……

这下两人顿时就冒了一头冷汗,年纪大的那位嘴里不停说着:“完了,完了,完了……”

年纪轻的那位,惊慌失措之下,竟然抓着二大爷问:“你怎么发现的,你看见谁拿了我们的东西吗?”

这一说,年纪大的那位终于醒过神来,他盯着二大爷似乎这就是偷了他们东西的贼似的说道:“你快说,东西到底在哪儿?”

二大爷知道这俩现在都乱着,只是这话实在让人没法听,他一摔胳膊说道:“慌什么慌!昨天到现在,谁靠近过你们的包,赶紧想!”

年轻的那个说:“没有啊,我一直盯着,睡觉都轮流着来,就没人靠近过皮包。”

年纪大的突然一拍桌子说:“不对,真有一个!”说完他哽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今天中午,你不是下去买卤肉吗,有个中年人拎了个包,坐到你的位置上。我说这里有人,让他离开。他就说,先把行李放这儿,回头下车再来拿。”

年轻人急着问:“他动我们皮包了?”年纪大的摇摇头说:“没有,我全程都盯着,他先把包放到行李架上,然后从腰间抽了个布条,在他包上绕了几下,也捆在了行李架上,就下来了。后来,没一会,他过来说找着座位了,就又把他的包取下来,就走了。我盯着没错过眼,我们皮包一直就好好的啊。”

听到这里,二大爷心里明白了,如果是这中年人偷的,那他们绝对是碰到扒手界的高人了。这些人练得一手障眼法,技术好的,能当着你面收放东西,都让人无法察觉的。

车厢里,这时候都议论开了。二大爷对这两人说:“赶紧去找乘警来,你们挨个车厢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和东西。”

就这样,乘警在知道三号车厢丢了重要东西后,非常配合的带着那个年纪大的,挨个车厢搜。

当搜到二大爷他们这节车厢时,年纪大的那位已经脸色发白,一脸沮丧,看的出是还没找到。他看到二大爷后,眼光闪烁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继续跟着乘警走了。

几个小时后,列车到了首都西站,这次出站特别缓慢。二大爷在出站口,看到了那两个失魂落魄的男子,他们正挨个查看出站的行人。

当轮到二大爷时,年纪大的那位开口说道:“同志,谢谢你帮忙啊,能不能留个联系地址啊,回头可能会找你问点情况什么的。”

二大爷点了点头,后世找现场证人录个口供什么的很正常。于是把谢青磊家的地址留了下来,就带着老婆孩子丈母娘离开了。

到家后,大家先把挡灰的罩布揭开,给屋子透了好一阵气,这才轮流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谢青磊就出门了,她今天要去看看老战友,再把补贴领了。而朱芸兰则带着高大峰去她的几个老姐妹家中拜年去了。

二大爷无所事事,干脆在家做卫生。下午四点时分,他正围着围裙洗洗擦擦呢,忽然有人敲门。

他手里拿着拖把,把门打开,两个表情严肃的公安堵着大门,开口说道:“同志你好,请跟我们走一趟。”二大爷一看,都乐了,怎么着,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也懒得啰嗦,把围裙解开,拖把放好,穿上出门的衣服,给谢青磊留了个字条,就跟着这俩人走了。

车子开到了某个院子里,那院子还没挂任何招牌。进屋一看,三堂会审的架势。屋里唯一认得的就是列车上那个年纪大点的家伙。二大爷朝他一歪嘴,冷笑了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很嚣张嘛!”这时候屋里一个官员皱着眉毛发话了。

二大爷看着大家都坐着,就他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心里也冒了火起来。老子一时烂好心,想着国家的事情,怎么都该帮一帮,结果倒好,我成嫌犯了。

“我该是什么态度?跪地磕头吗?”二大爷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那个官员正要发火,旁边一个戴着眼睛的人站了起来说:“同志,由于情况紧急,大家都有点上火,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我们都是想尽快解决问题,这才……”

二大爷看了看这位眼镜兄,心里冷笑,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技术真不错啊。于是开口说道:“先说说你们找我干啥吧?”

大家互相看看,列车上那个年纪大点的慢吞吞站起来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你为什么会关注我们的皮包,还第一时间发现它瘪了?第二,你为什么反复经过我们车厢?第三,你一个农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跑首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