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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妻如伴虎(58)+番外

云大娘倒是听明白了,她刚想说挺好的,就看身边的小儿子气得脸都红了。

“小五,快别气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啊,你要不想当伙计,你三哥肯定不会勉强你,再换一个就行了,没啥大不了啊,你哥可是个官老爷呢,本事大着咧。”云大娘把云坚搂在怀里,宠爱地又摸又拍的,嘴里的话却让忙了好几日的云黎心中发苦。

主簿很清楚自家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料。从小就不爱读书,也不喜欢做事,简单说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性子。他只乐意把心思和精力花在吃喝玩乐上,可偏偏又对那些有能耐、认真做事的人羡慕嫉妒说些怪话。

就这样一个人,衙门里是绝不敢让他进的,不然三天就能帮他把人得罪完,甚至捅出个大乱子也说不定。

太辛苦的活,他肯定不愿意做。要能写会算的活,他又做不了。要云黎说,他五弟最好就是把分家的那一百两银子拿去买些地,每年再把他哥分的一千斤粮食收好,当个吃穿不愁的小地主,也就足够了。

可惜,这货本事不大,但巴巴心却不小。他总觉得自己是云家最聪明的,以后必要活得最体面最出息才正常。

所以,这才撺掇着他娘让云黎给他弄个好差事,若是他以后能当个威风八面的县官,那就差不多了。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份理想很远大,所以也没说出来给人听。可今天乍一听他三哥忙了几天就给他弄了个布匹店伙计的差事,云坚觉得他三哥绝对是因为嫉恨,所以才借机来羞辱他的。

双方想法差异如此之大,谈话自然进行不下去了。为此,云大娘事后几次三番的责怪云黎,说他不关心弟弟,对弟弟的事情不上心。

这话不但云黎听了难过,他媳妇更是又气又怒。从那位五弟到这里开始,他家的钱就流水般花了出去。那个云坚还好几次厚着脸皮伸手要钱,说是哥哥该给弟弟点零花钱。

在随后又拒绝了两次云黎的建议后,这找营生的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云黎最后也不想白费劲了,直接对他母亲和弟弟说到:“我能找的就这些了,既然母亲和弟弟都不满意,那还是早日回去吧,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云黎的娘子本来以为她婆婆和小叔应该很快就离开了,可谁知这二位的脸皮早就很结实了,一直到云黎都跟着泰蔼鑫去巡查河堤了,他们还在主簿家好吃好喝地没一点挪窝的意思。

云黎这天晚上之所以这么快就醉了,实在是想到了自己从小排在中间,母亲几乎没有分给他多少关心,父亲对他也只一般,倒是大哥对他比较上心,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主动给他留一份。

然而如今父亲已走,大哥也和自己很少见面,好不容易听说母亲想念自己了,结果还是为了弟弟。更别提后来无视他的辛劳,反复地数落他的不是,这些都让云黎伤透了心。

他在这边喝着酒,诉着苦,却不知夏麻县他自己家中已经闹出乱子了。

云黎的娘子这天做家务时发现,她一个小箱子上的锁头竟然被人撬开了,如今只虚虚地挂在上面做个样子。

她当时心里就一咯噔,因为这小箱子里装的是她最值钱的一些嫁妆,还有成亲以来,她相公给添置的一些首饰。

打开箱子一看,云娘子差点就昏了过去。她陪嫁里最值钱的一套金头面和四件银首饰全都不见了!

她合上箱子,赶紧把家里存着银子房契等重要东西的大箱子从床底拉了出来,这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大箱子的铜锁附近,明晃晃多出许多划痕,一看就是曾经被人试图撬开过。

万幸的是,这箱子当初做的时候就是准备用来放重要财物的,所以锁头锁把都做得非常牢靠,那贼人可能时间不够,最终并没有撬开。

若是此时云黎或者他大哥在这里,那么他们肯定直接就想到了那位手脚不干净的云坚。

然而云娘子并没看过那信,自然也不知道自家小叔竟然有个偷东西的特长,她把家中仔细翻检了一遍后,发现除了她丢的这些首饰,还有日常放些碎银子和散铜钱的小罐子也被人摸走了不少钱。

这些加起来,她至少丢了三十多两银子,心急如焚的云娘子来不及和谁商量,直接就跑到县衙,找了平日里和云主簿相熟的衙役说了这事。

很快,蒋县尉就得知了此事。他自从彻底和程县令闹掰了后,就一直希望和泰蔼鑫重修旧好。如今听说主簿娘子丢了值钱物件,看在主簿与县丞关系匪浅这份上,他决定亲自出马,尽量把东西给找回来。

问清了云娘子那些首饰的样式后,县尉就派人到城里的三家当铺、两件首饰行里依次打听。

很快,有家当铺就传来了消息,东西在他们那里。

因为涉及盗案,且丢东西的还是个官家娘子,这家当铺也很上路,答应等案子判定后,可由县衙出个文书,让人来当铺原价赎回首饰。

蒋县尉还拉着当时收货的伙计,仔细打听了那前来卖首饰的人是何样貌。

听完后,本来对这案子就有点猜测的蒋松杰进一步落实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照那伙计描述的,当首饰的,很可能就是主簿的弟弟——云坚。

这一下,蒋县尉倒有点犹豫了。他偷偷找到云娘子,把情况说了一遍。

云娘子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她开口说到:“我和我相公,对婆母和小叔子,可谓是把最好的都捧着送了上去。谁知道,一片真心竟然换来个家贼,且整日在我家挑三拣四,挑唆我婆母训斥我们夫妻二人。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蒋大人,求您依法办差,把那贼手该抓抓,该判判,我相公回来有什么说得,我都担着。”

蒋县尉其实更倾向于和稀泥,他想着,这其实是家事,闹出来,主簿脸上也不好看,何必呢。

然而再转念一想,还是依着云娘子说的办最好。一来,他这是卖了云娘子一个面子,以后也能算多了个人情。二来,就算最后让云黎面子上不太好看,可对他并没有什么损失,也许还有点好处也说不定。三来,云黎和泰县丞都有个毛病,就是怕老婆,如今云娘子生气了,云主簿就算此时就在眼前,估计也会第一时间听老婆的,而不是想着什么兄弟情份。

蒋县尉想清楚后,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办了起来。

当天,差役就把那云坚捉拿归案,另从他荷包内还搜出了当票和三两银子。

县令在看过人证物证后,又听了旁边师爷小声说了几句,就一拍板,先打了云坚二十杖,然后就押入大牢了。

直到此时,云大娘才得知,自己儿子偷了东西,如今已被抓进监牢了。

云大娘是个没多大见识的农妇,她慌乱中,只会抓着儿媳妇,让她赶紧把儿子救出来。

云娘子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这敢摸进她房里偷东西的混蛋小叔吃点苦头,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去救人。于是借口,认识的几个人都跟着相公一起出门去了,干脆把这事给推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