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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70)

两个月后,当童彤醒来时,那难以言喻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舒爽,就好像当初筑基完成后那种怡然之感,丹田之处暖洋洋的,身体里好像充满着力量。

她隐隐似有所觉——虽然误服了许多蜜暹果,自己却是因祸得福了!

然而欣喜还未保持多久,完全睁开眼时看到的场景却让她立即黑了脸,恨不得根本就没有睁开眼……不对,应该是恨不得早点睁开眼!

在不远处仗剑相依,翩翩起舞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让她咬碎一口银牙,差点被真气堵在胸口晕过去——她们两个居然背着自己明着练剑暗着**啊啊啊!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眉来眼去地互送秋波,不偏不倚地见招拆招,跟闹着玩儿一样!

不是在**,难道还是在切磋嘛?

她才不信呢!哼……

黑衣凌厉,白衣洒脱;黑衣冷魅,白衣淡然;黑衣俊美,白衣秀雅……

童彤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大小面瘫站在一起的画面真是该死的养眼!

再看看自己,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色泽,身上还粘着排毒过后黑黄腥臭的废液残渣,怎一个“狼狈”了得?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将这个破坏气氛有碍观瞻的第三者扔到外太空去——免得打扰人家郎才女貌增进感情啊!

兀自伤心郁闷着,却没现不知何时那正对招的两人已经停下手,双双走来。

“童师姐,身子可有什么不适?”陆纤柔半蹲下=身,直视着童彤三分迷茫七分忧郁的眸子,温声问道。

——身体没什么,就是心里好自卑……这种事我会说么?

“唔……还好。”撇开眼,童彤小声回道。

陆纤柔纤长的睫毛微颤,对于她的刻意回避没有说话。

“筑基后期,不错。”苏岩抱着双臂站在她三尺之外并不靠近,脸上是对她体表秽物的嫌弃,眼中却划过一抹笑意,随手打了一个响指,掐了个净身诀,瞬间便将她变回了干干净净的样子。

“咦?……谢谢师兄。”童彤摸了摸纤尘不染的衣服和爽滑如初的肌肤,终于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眼中只有苏岩清亮含笑的眸子,倒是将她的话抛在脑后。

“……”对她这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陆纤柔眼神一暗,却并未表示不满。

跳起来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手脚,扭扭脖子,做着夸张的广播体操,童彤见陆纤柔安静得过分的侧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那个……6师妹,我睡了多久?”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服食了十几颗蜜暹果后痛得死去活来的那一段,之后便好似坠入梦中,再无意识,这一醒来看到苏岩已醒,却不知今夕是何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一弯唇,转回脸时却是淡然无波,陆纤柔淡淡回道:“童师姐,距你入定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什么?两个月?我昏了这么久?”怪叫一声,童彤摸了摸自己的五官、腰腹,在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里喃喃自语:“据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会肌肉萎缩啊!不会生皱纹长赘肉了吧……”

——笨蛋。

——居然是关心这个么?

苏岩和陆纤柔闻言,竟是难得合拍,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只不过一个是当着她的面,一个则是侧过脸,但满满的鄙视之情却是充分体现出来了。

“既然你醒了,那走吧。”苏岩将仍在不远处放风的及涯召回了御兽袋,收起长虹剑,伸出一只手递给童彤。

“啊?去哪里?”不明所以地问着,也学着她的样子将不情愿的曲奇收回御兽袋,爪子却毫不含糊地搭上苏岩羊脂白玉似的手掌,借力起身——并不打算放开,更是下意识摩挲了几下,为那滑腻的手感沉醉不已——在收到对方一记冷眼后才讪讪地停下吃豆腐的行径,乖乖握紧。

苏岩见她识相,便默许了她的动作——反正被牵手已经习惯了,被揩油更是麻木到懒得制止——除此以外,也有几分向陆纤柔炫耀示威的意思在里面。

“之前试炼花了几天时间,你入定进阶又花了两个月,只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三个月期满,我们便会被传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深渊秘境了……所以,必须要加快行程赶到下一关,尽可能多闯一些关卡。”没有在意苏岩和童彤的亲密,陆纤柔手持长剑,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边,曼声解释道。

“哦……对不起。”童彤撇撇嘴,闷闷地道歉。

——都怪她拖了后腿……呜呜呜……

“无妨。”不待陆纤柔回答,苏岩紧了紧与她交握的手,嘴角浅浅勾起,给了一个少见的柔和轻笑,顿时秒杀了童彤的少女心,让她又是害羞又是感动,绯色一直从脸颊晕到耳垂。

“……”陆纤柔默默转开脸,暗啐一声,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只是好意替童彤解释急着赶路的原因,被误解便罢了,更被苏岩一句话歪曲原意坐实了不靠谱的猜测……算了,多说无益。

陆纤柔也是个剑修,性子自有几分傲气,在两人一个天然无心一个腹黑有意的挤兑下,到底意难平,索性默背着剑诀丹方,闷头赶路,只当身边两人不存在。

而童彤时不时撒娇地甩甩两人交握的手臂,若有似无地挨着苏岩的身体,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就差没有在脸上刻几个大字写着“我很高兴”了。

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苏岩的表情也不复冷峻,并不是为着要刺激看不顺眼的6师妹,却是真心实意感到了难得的放松,就好像回到了那些独自在落霞峰顶听风赏月的日子,眼神柔和地回望着快乐得像只小鸟的童彤,唇角也不由上扬。

这边春意融融,那边秋意瑟瑟,对比甚是明显。

维持着这份天差地别足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一行三人穿过了稀疏惨淡好似狂风过境般被洗劫一空的百草园后,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黑色浓稠的河水有如实质,偶尔能看到漂浮的几具白骨,犹自不甘挣扎着,最终却难逃湮灭的下场,坠入到河心深处。

河上驾着一座小巧的木桥,破破烂烂的腐木仿佛经不起一丝一毫风霜雨打,怕是只要略一使力,便会断裂成碎木,连同那过桥人一起沉入河中——可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河上便独独只剩这么一座小桥,好似在告诉来人只有这一个选择。

眯眼望去,勉强能辨认出桥头上刻着的古字,秀气的字体无端透着几分凄切哀婉,衬着桥下浮浮沉沉的骷髅骨架,教人不寒而栗。

“这是——奈、何、桥?”童彤连蒙带猜地辨识了半天,突然瞪大双眼,好似见到了什么惊恐事物一般。

“嗯。”苏岩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真的是奈何桥啊……”得了她的确认,童彤眼睛瞪得更大了,好似就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