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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46)

——童彤少女并不知道,有时候真相就摆在面前,只是人们总是容易忽略罢了。

33一起走

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明知是装的,苏岩还是冷哼一声,用真元替她烘干了衣服头,顺便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小碟出门前从青云院的厨房里得来的明玉糕递与她,“在湖底的事,莫要告诉别人,哪怕是丁师弟,知道么?”

“嗯嗯!”果然,得了好吃的,童彤立刻就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还特别仗义地将曲奇放出来,喂了它两块,自己则囫囵吞了大半,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婪的小仓鼠,逗得苏岩不由展颜一笑。

——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大冰山你还是别笑了!再笑就要地震了!

“唔……”童彤偷眼瞄去,立马转回头死死闭上眼,在心里不住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看不见看不见……顺了顺气儿,这才将哽着的糕点咽了下去,没有噎着自己,只是一颗心小鹿乱撞似的还兀自跳个不停。

“吃完了就走吧,莫要让他们等急了。”见她吃得颊边都沾上了些许碎屑,苏岩嫌弃地蹙了蹙眉头,却从袖中递了一方丝帕给她——童彤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糕点,脑海里还一直回放着那惊鸿一瞥的笑意,面对递来的手帕,竟是呆呆傻傻不知道接,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挑起弧度的粉色唇角。

被她这么定定地凝视着,苏岩竟是有几分心慌意乱,移开视线,强硬地将丝帕塞进她手中,还不忘斥了一句,“粗鲁。”

转身大步向阵源处走去,白玉似的耳垂却染了一层薄嫣。

没头没脑地挨了一句训,童彤立即熄了那类似害羞的心绪,翻了个白眼,抖开那方粉色丝绢的帕子,以一种苏岩看了同样免不了批为“粗鲁”的方式草草地抹了两下嘴巴,本想将那丝绢团成一团扔了了事,却又突生了一个念头,将它规规整整叠好,放在怀里,准备洗干净了再还回去。

——苏岩这家伙长得秀气也就算了,还喜欢用手帕;用手帕就算了,还选这么少女气质的嫩粉色;选这般颜色也就算了,还带着一股子幽幽的香味儿……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是、相、好、送、的!

看苏岩这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也有了心上人,还藏着人家的手帕,啧啧,这不是闷骚是什么?

不是有句诗这么说么?一方锦帕送心知……横也思来竖也思!

真tm矫情!

童彤忿忿地想着,却不曾想自己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竟然一反常态地爆了粗口……复又惊得她一愣,那股子心绪渐渐淡去,打定主意要将这帕子保管好,到时候还给苏岩,省得人家小两口闹不愉快……

不得不说,童彤少女的脑补功能堪比最新的四核处理器,恁的强大——只是一条帕子,便能够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地想到这么深,可见在海量的谍战剧悬疑片和家庭伦理剧的熏陶下,绝对受益匪浅;偏生还是往一条错误的道上越想越远,与那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能耐了……只不知,若是苏岩知道她此刻所想,是用那帕子塞进她口中好堵住这张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嘴呢?还是干脆用这帕子卷成细绳圈着那细细的脖颈勒死了事,好教这世上少一个折腾人的祸害?

想了这么多,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童彤见苏岩快要走得没影儿了,忙不迭抱着曲奇跟上去,却听苏岩不耐烦地说道:“磨蹭。”瞥了一眼趴在她怀中舔着嘴唇意犹未尽的曲奇,更是不悦,“快把它送回去。”

“我不!”想也没想便顶了一句,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童彤不知道自己是何故不顺意,更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气,竟敢顶撞对方。

当初,她见到苏岩的冷脸便大气不敢出一下,伏低做小地装孙子,生怕得罪了这煞星,像那些传说中祭了及涯五脏庙的倒霉弟子一样,被活活吞了;后来,得了那人三番四次有意无意的帮助,渐渐觉得并不似外间传言得那么凶神恶煞,虽然性子冷了点,但胜在颜好,修为又高,不正是应了那句瑕不掩瑜么?

在那人手下训练的三个月,却是痛并快乐着:有美人可看,有美食可吃,人生大乐;有剑道要学,有术法要练,人生大苦,这一悲一喜之间,对苏岩的态度也就越暧昧难定,只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罢了。

苏岩也是没有料到童彤竟然这么干净利落地反驳自己,心里又惊又怒,面上却不显,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淡淡地说道:“随你。”

这一次,与朝华坊市丹药铺前的情形一般无二,却比之多了几分冷意。

一路无话,走着走着,那白雾竟开始自己散开了。

没一会儿,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座小竹楼——青翠欲滴的新竹,简单别致的样式,清新自然,别有一番雅趣。

走进竹楼厅内,正是崇华一行六人,围坐着一方圆桌品着茶,还有两个白衣蒙面的女子,其中一个却让童彤有些眼熟。

“嗷~”乖乖窝在童彤怀里的曲奇像是开了探测的雷达一般,小天线蹭地竖了起来,金色的眸子睁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摆着的几碟伴茶小点,长长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好似孩童撒娇的藕臂,轻轻痴缠着童彤的衣袖,意图明显。

见众人的目光纷纷看来,不由脸一红,傻笑着打了个招呼:“嗨,真巧啊!大家都在这儿……”

却是丁叮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童彤光洁的额头就是一个栗子:“个熊孩子!没事儿瞎跑什么?差点儿就丢了知不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出了什么好歹……”

见他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童彤的额头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浑然忘记了厅中其他人,且越说越离谱,何辜不得不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丁师弟,既然师兄已经将小七安全带回,你便安心吧。”

——大师兄看你的眼神可不善啊!

“合该敝谷向诸位道歉才是。芣苢管教不力,致使师妹疏忽,累得诸位在阵中耽误了许久,还请谅解,芣苢代师妹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居中而坐位的蒙面女子虽然说是赔罪,却并不起身,只是微微颔,湛然的眸子明媚如春,令人丝毫不觉傲慢,仿佛理所当然是这般云淡风轻。

“闾丘芣苢,你是故意的。”苏岩并没有被她谦和的态度所蒙蔽,凤眸微微眯起,冷着脸一字一句说道。

——同时在心里冷嗤:装腔作势的花孔雀!

“苏岩道友真是了解小女子……不错,我就是故意的。”没有一似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名唤闾丘芣苢的女子面纱下的粉唇弯起,眸中闪着笑意,好似在反问“那又怎么样”。

——同时在心里讽笑:小肚鸡肠的娘娘腔!

明亮的美目对上幽深的黑眸,电光火石间好似有无形的金戈相交,在旁人看来是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只有当事人感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