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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17)

唯一的收获是什么呢?

这时,自诩英雌的童彤才想起仔细打量自己在匆忙之际随手抓到的东西——竟是一把卖相极为漂亮的碧色宝剑!

剑长三尺六寸,宽约两指半,通体碧色,像是由一方毫无瑕疵的翡翠刻就,美不胜收——然而此时此刻它的拥有者却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挑剔着,对于它是否能承受住普通砖石的全力一击感到疑惑。

如若此剑有灵,定是要对这个不识货的主人破口大骂!

明明刚才你就是用这把剑卡住了石壁的呀!

“选好了?”苏岩见童彤并无大碍,于是缓步踱来,沉声问道。

“唉,出来得匆忙,只抓到这把中看不中用的剑……果然还是那把鱼骨剑霸气得多啊!”童彤撇撇嘴,把手中的剑递给苏岩,不无遗憾地说道。

却见那把剑碧光一闪,竟似在抗议她的批评一般。

苏岩眼尖地看到剑柄处刻着两个小篆——碧灵。

眸光一闪,她细细端详了一下这把剑,好一会才递还给童彤,温声赞道:“好剑。”

“啥?就这把也能算好剑?”童彤嫌弃地挥了挥手中轻盈的长剑,“漂亮是漂亮,可漂亮能当饭吃么?能大招能跟人家硬碰硬么?明显不能……”

见不得她如此埋汰一把宝剑,苏岩冷声问道:“何故选它?”既然这么不待见这把剑,又为什么在万千剑海中独独带着它冲了出来?

宝剑蒙尘还不如永远沉睡于冢,无尽的等待总好过被遗弃的痛。

“我也不想的嘛……可是那把鱼骨剑离得那么远,你又让人家回,人家怕没有机会,只好随手捞了一把,就捞到它了啊……”童彤仍旧是遗憾万分。

默了一下,苏岩突然开口道:“剑冢并非只能开一次。”言下之意便是:即使童彤来不及取出那柄看中的鱼骨剑,她也可以稍后再为其开启一次剑冢。

“哈?太好了!苏师兄求换一把……”眨巴着大眼睛,双手合十在胸前,瘪着嘴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心里却有一个小人在惊喜地大呼:啊哈哈我的鱼骨剑!不要急!主人马上就来带走你!

“可是,你已经选好剑了。”苏岩对她故作可怜的样子不为所动,抱着臂凉凉地开口,“你失了再进剑冢的资格……选好剑的人会被禁法屏蔽在外。”苏岩很满意童彤听到这句话之后如丧考妣的表情,敛下嘴角恶劣的弧度,柔和地望着碧色光芒一闪而逝的碧灵剑。

“怎么会这样?难道命中注定我与那把帅到掉渣的鱼骨剑无缘了么!”忧伤地遥望着大门紧阖的剑冢,童彤幽幽地感叹道。

不去理会童彤声情并茂的表演,苏岩一言不地拽过她的手腕,攥住她握着碧灵剑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一划——“嗷!”在一边无聊得破坏花花草草的及涯闻声望去,对于模仿自己声音却变调走音的某女飞了一个不屑的白眼。

童彤泪眼婆娑地望着冷着脸把她娇嫩的爪子往剑上划的苏岩——这回是实打实的眼泪,可不是之前那装模作样挤出来的——质问和委屈哽在喉间,不知道该先表达哪一种好,于是只能含泪凝视她,希望对方能够从自己的眼神中读出复杂的情绪。

可惜她和苏岩目前还不到这么默契的份上,所以对于她无声的控诉,苏岩只是挑了挑眉,淡淡地安抚道:“不会吸很多血,一小碗就够了。”

童彤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柄卡在腕间不动弹的碧灵剑——现在哪里还有半分清逸秀美的样子?整个一浴血魔剑啊!她都要怀疑其实这把剑不是翡翠做的而是用玛瑙做的吧?

还有啊!苏岩童鞋啊!你们这儿的小碗是不是得这么大呀?——童彤在心里双手画弧比了一个大大的圈——这不是碗啊!我们天朝人管它叫缸啊!司马光砸缸的缸啊!

科学家说一个人最多只能放一脸盆血啊!放多了会死的啊!就算姨妈也没有带走过我这么多血呀……

一直到童彤觉得眼前出现了雪花,就连咆哮都没了力气时,苏岩才把通体变红的碧灵剑拿开,对着童彤一脸认真地说道:“认主结束,它是你的剑了。”

回答她的是“哐啷”一声宝剑落地,以及软倒进她怀里的身影。

身手矫健的苏岩不假思索地转开了身子,小心地护住胸口的位置,警惕地看向童彤——美目微眯,眸似寒霜,冷冷地审视着意图不轨的嫌疑人——随即又倏然睁大,惊讶地望着没有依托而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少女。

“嘭——”听这声儿就知道摔得不轻。

“哎呦……”这声虚弱的痛呼是童彤昏迷前出的最后的绝唱。

13第七子

风和日丽,春光灿烂,正是一年少有的黄道吉日啊!

——什么?你问黄道吉日跟天气好有什么关系?那关系可大了去了……

咳咳,丁叮清了清嗓子,一巴掌拍在身后睁着天真烂漫的大眼睛渴望答案的青衣小童后脑勺,义正言辞地训斥道:“师父说是就是,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青衣小弟子在丁叮恶狠狠的目光下委委屈屈地转过头,将刚到嘴边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是什么”咽了回去。

镇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弟子——丁叮认为“欺负”两个字不应该用在方才的情况,“教育”才更准确!——没错,他只是以师兄的身份对师弟传授尊师重道、不求甚解的精髓,才不是自己不清楚也懒得回答呢!

视线又调回来,扫过两侧黑压压的人群,扫过迎风猎猎的旌旗,扫过威风八面的高台……定在红毯尽头太师椅上端雅微笑的女子身上,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欣赏的浅笑——本少爷的美人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气质啊!

瞥过站在掌门斜后侧的一袭玄衣,丁叮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大冰山抱着剑冷着脸简直就像个黑社会打手!一天到晚穿得像要去奔丧到底是要闹哪样啦!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美人师父的仙气嘛……

没好气地转开眼,目光终于落在了正主身上。

今天的童彤显得很不一般。

长长的头一丝不苟地梳起,将那张娃娃脸衬得几分成熟,白色的锦袍纤尘不染,让她多了一丝飘渺。面色严肃,竟与台上苏岩大同小异,教丁叮看得一愣。

而此时此刻,跪坐在众人眼前的高台之上聆听祷告的童彤心中,却远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她想不明白,怎么才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从普通的青衣弟子一跃成为了掌门旗下的白衣亲传,更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谗言”直接空降为了嫡传的第七人——现下这场万众瞩目犹如天皇巨星开演唱会的拜师大典就是为了自己举办。

三个月前,苏岩受丁叮所托带自己去剑冢寻剑。挑来挑去,没拿到心仪的鱼骨剑,倒是阴差阳错抽了一把虚有其表的碧灵剑——至少自己是这么看的。

没想到那把“必灵剑”看着秀气,实则凶悍,一个认主仪式几乎要把自己吸成了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