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原来是师姐啊!(139)

身上的布帛早已烂得不成样子,除了骨头之外的肌理也早就腐蚀殆尽,从骨架上依稀可以看出是个成年男子。

他靠坐在地上,身无长物,好像随身的物品都已经被人拾掇走了,唯有胸骨处拢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正是被挖走的那一颗——泛着幽幽蓝光,将那具枯骸照得格外鬼气森森,看得童彤心里一瘆,那股子贪念立时便淡了下去。

——我的乖乖!这有命拿,还得有命享啊!

这什么妖皇墓,看来的确不简单啊!

也对,陵墓啊,哪有不邪门的!

看人家那些倒斗的,扒土的,哪个不是在用绳命坚持自己的事业哟!

自己还是悠着点,悠着点吧……

有了这一茬打岔,童彤总算是收敛了许多,夹起尾巴跟在苏岩身边,只是瞪着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四处打量:就算带不走,看看也是好的,她可是头一回进陵墓,看什么都新鲜。

一边还在心里猜测,会不会像那些盗墓小说里描写的,遇见美艳的女鬼或是白毛粽子呢?

要问她为什么不怕,笑话!你见过哪个修真者怕鬼的么?她现在可是站在生物链上层的修士,只有鬼怕她的份!

何况,有苏岩嘛!

男鬼就一剑砍了,女鬼就让她在苏岩面前自惭形秽好了!

这样想着,胆气一足,童彤又不安分地蹦跶开了。

这斗室两边墙上上刻着数不清的壁画,看情状是一些她说不上名头的妖魔鬼怪和奇禽异兽,有长着九个头的怪蛇,背生双翼的老虎,满口獠牙的夜叉,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的人类。

这壁画描绘的似乎是一场混乱的战斗,有怪兽之间的搏斗,怪兽与人的搏斗,甚至还有一群人的混战,她却分不清这究竟分属几个阵营。

再仔细看,童彤发现了两个出现频率十分高的身影——看那婀娜有致的曲线,应该是两个女子。

先是她们各自带领手下为战,之后却是两人面对面决战的画面,童彤盯着那幅石壁斑驳已经有些模糊的壁画猛瞧,心里竟好像能感受到画面中这两个女子相顾无言的哀凄……

她正入神,却听身边苏岩突然说道:“退后。”

童彤依言退到她身后,只见她左手并指成剑,凝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冰凌,甩向壁上一处颜色较深的凹陷,就听“咔嚓”一声机括声响,那处凹陷显出了一个方形的按钮状,又向下一寸,好像触发了开关一般。

又听一声沉闷的声响,从那壁画间突然豁开一条口子,然后裂成了一道门,一股上了年头的霉腐气味从里面传来,生生将两人熏退了三步。

苏岩转身将童彤护在怀里,反手一挥袖,抖出一道劲气将那股霉气散开。

拥了片刻,估摸着斗室里的空气已经流通进去了,苏岩轻咳一声,将怀中做考拉状攀着自己的牛皮糖扒拉下来:“走吧。”

恋恋不舍地又蹭了蹭那令人沉醉的温香软玉,童彤赶在苏岩变脸前连忙乖巧地拉住了她的手,当先往那豁开的门走去。

两人才刚进入,就听身后一阵闷响,那门又闭合回去,好似按了电子感应器一般。

童彤心里“咯噔”一声,浮起一丝不安,正要开口警示苏岩,嘴还半张,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那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竟然全是人类的骸骨!

粗粗一数,有十几具那么多!而且从倒地的位置、残留的衣饰和骸骨的腐烂程度来看,这些人恐怕并不是同一时期来的。

这个结论一出,不由疑窦更深。

童彤正想上前翻查一番,却被苏岩拽住了手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人的身边散落着一些箭弩飞镖之类的暗器,乌黑的箭头可见是淬了毒的;而有些人的胸口、腹背处更插=着兵器,长剑短匕甚至是军刺,看位置不像是墓中的机关,更像是被同伴偷袭所致。

“嘶——”童彤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这妖皇墓,比她想象之中要凶险啊……

因为这变故而小脸刷白,童彤僵硬着手脚不敢动作,生怕触发了什么机关招来杀身之祸。

见她绷紧了肌肉一脸紧张的样子,苏岩心中好笑,面上便不由带了一丝笑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莫怕,有我在……”

却听童彤忽然大叹一声,哭丧着脸说:“岩岩你瞧,他们的乾坤袋都不见了!”

——是哪个天杀的做得这么绝啊!别说分一杯羹了,连点肉渣滓都不给剩,要不要这样啊!这么不懂江湖规矩,必须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唇角的笑意一僵,苏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不知该气这个满脑子只知道敛财的笨姑娘还是气那个自作多情担心她的自己。

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间略显空旷的石室,墙角边明显有搬动过的印记,从那些尘土积灰可以看出这里曾经贮藏过大量丰富的物资,却在很久之前都被人搬空了——可能是这些死者的同伴,也有可能是杀死这些人的凶手……

这样猜测着,童彤在心中呼唤着那剑灵:“碧灵碧灵,说好的宝藏呢?你不是在玩儿我吧?”

喊了半天才听那个尖利的声音懒洋洋地回道:“行了行了别叫了,我都听得见。”它似乎是透过童彤的识海在打量着外界,不一会儿就听它不屑一顾地说,“我当是什么呢!原来你们才刚到外室啊……这里哪有什么宝贝!不过都是些废铜烂铁罢了!你们快点去内室啦!那里有……”

它还没说完,就听苏岩问道:“你怎的不说话?”

童彤一惊,对上她探究的视线,心口一滞,差点就停了呼吸,眼风扫到边沿处那一盏灯托,情急之下忙掩饰道:“我突然发现这个灯托有些蹊跷!”

“哦?”听她这样说,苏岩果然被转移了视线,目光循着那盏六角莲台灯托看去。

“吁——”童彤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也顾不上盘问碧灵,小心地看了看脚下,又踮着脚步试了试,确定都能踩实后才一步一步朝着那灯托走去。

待行到灯托下,童彤正想着怎么身后没有动静,一回头却陷入一片黑暗,整张脸都埋进了分外绵软的一处。

她呆了一瞬,先是喜滋滋地咧开嘴无声地笑笑——哇咔咔,又占到便宜了呢!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窒息感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沉浸在酥软之中,而是迫切地渴望新鲜空气的拯救。

终究是对她狠不下心,就算再怎么想给这得寸进尺的小混蛋一个教训,苏岩却还是见不得她有半分难受,在她快要闭过气之前,一把攥住她的后领,将她扯离了自己的胸口。

“这滋味,可还**?”不冷不热地揶揄她,手下却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替她顺气,苏岩嘴上说得冷淡,心里却又免不了疼惜,看这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子,不禁埋怨自己方才下手重了些,实在是矛盾得紧。

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童彤喘了几下这才觉得缓过劲来,却又不怕死地调笑道:“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小生看来,应该是‘美人胸前埋,窒息也无碍’啊哈哈哈……嗷嗷、嗷!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