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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美人顾(23)

顾大小姐狠命咀嚼着口中五分熟的鲜嫩牛排,把它想象成是那不识相的小白脸的血肉,却依旧解不了她心头的气愤。

不就是从前在一个师傅那儿学过几年琴么?“师姐、师姐”叫那么亲热,跟你很熟么?

——却忘了是自己在演出结束后以师姐的名义邀请他共餐,为了简博雅一时的兴趣。

偏偏一向敏、感的小助理好似浑然不觉上司的不快,仍然与那男人谈笑风生,这更是在顾大小姐本就腾着火的心口上又添了一把干柴。

“简小姐太过奖了,西臣受之有愧。”换下了一身演出专用的黑色燕尾服,越西臣将一身深褐偏古板的西装穿出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精气神。在台上与台下可以将阳光与忧郁两种气质融合转变的如此自然,可见这个年轻的艺术家受到不分年龄段的狂热追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不是夸奖,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很喜欢越先生的音乐,感谢你让我有幸听到这么出色的一场演奏。”简博雅笑得温和有礼,因为喜悦而弯弯的眉眼让她显得真诚,也更加动人。

在浅金色的柔光下,眼前温婉似水的女人让越西臣觉得自己沉寂了三十年的心开始了不规律地跳动,一捧一捧绚烂的烟花在他耳边炸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布景,只剩下那一张经过岁月礼赞的容颜。

直到简博雅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失神地盯着对方好久。

“越先生,你没事吧?”简博雅被他过于热烈的眼神看得一愣,眉心微蹙,却还是礼貌地轻声询问道。

“咳,抱歉,我没事。”越西臣尴尬地抿了一口酒,借此掩饰他的事态。

“哼。”不轻不重地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面无表情切着牛排的顾涟漪身上。

感知到顾总的不满情绪,身为助理的简博雅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轻笑着拿起一旁的餐巾,倾过身为顾涟漪擦拭着不知何时沾上酱汁的唇角:“你呀,吃得嘴角都是,像只小花猫似的,比我家宝贝还要呆。”

简博雅不会知道,她看着顾涟漪的眼神是多么温柔,看得越西臣又是一呆。

本来因着她亲昵的动作勾起嘴角一脸乖顺的顾女王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立刻黑了脸:她跟那只除了撒娇卖萌什么都不会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欠蹂、躏”的笨兔子哪里像了!

不过,在简博雅轻柔的动作和含笑的眼神中,顾总被很好地顺了毛,满腔情绪都压制下来,等待到时候一起发作……现在,就先不计较了。

至于这个对着简简犯花痴的小白脸,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顾女王傲娇地一扭头,看着玻璃外愈发阴沉的天,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来。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骆怀溪趴在顾翩然家的阳台上,满脸忧郁地望着窗外:今天晚上的油焖竹笋很好吃,冰糖肘子也不错……呜,可是人家还是喜欢顾老师亲手做的……

顾翩然微微皱了眉,将巴在阳台上吹冷风的小家伙拎回了室内:“吃饱了就乖乖去练琴。”

“哦……”骆怀溪不情不愿地答应道,汲着她专属的小白兔拖鞋“踢踏踢踏”地跑到客厅里,架起白色的小提琴,哀怨地看了一眼顾翩然,对方不为所动的冷脸让她除了照做之外别无选择。

然而再怎么不乐意,该认真还是要认真起来。当她摆好架势准备拉琴的一刻,就已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要么不做,一旦做就会竭尽全力,这也是简博雅从小对她的教导。

轻啜一口茶几上的香茗,顾翩然神色淡淡地听着骆怀溪流畅的演奏,美目半敛,却是早就放空自己不知神游去了何处。

等到骆怀溪一曲结束,偏过头想要听她评价时,才又若无其事地呷一口茶,将视线移向捧着琴一脸期待的小家伙。

对于自己的技艺颇有自信的骆怀溪本以为就算不是大大的赞赏,勉励几句也行啊!谁知道顾翩然眼神锐利地扫了她一眼,一把放下了托在手中的瓷盏,只听“喀拉”一声脆响,瓷盏盖在柚木茶几上的动静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觉得自己,表现的如何?”顾翩然的表情喜怒难辨,只是听声音却仿佛压抑着什么。

骆怀溪刚到嘴边的“还不错”生生地咽了下去,咬了咬下唇,默默低下头去。

然而在她看来是认错的举动在顾翩然看来却是消极抵抗,脸色不由得一冷:“为什么不说话?”见骆怀溪还是低着头,将视线黏在脚上那傻笑的两只小兔子上,眸光一闪,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她身前。

骆怀溪还在纳闷怎么突然没声儿了,却见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浅灰色的棉拖,上面映着神色温和的大灰狼,也不知道顾翩然是在哪里买到这么特别的拖鞋。

正胡思乱想着,下巴上有微凉的触感,她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顾翩然半眯起的眸子:“看着我。”微微眯起的凤眼有些凌厉,却是另一种陌生的美,看得骆怀溪小嘴半张,却不知道阖上,只能呆呆地望着那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脸庞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放大,那双深沉如夜的黑眸好像要将自己吸进去一般。脸上感觉到了对方吹拂的热气,心跳也在这一瞬间加速,犹如小鹿乱撞,快得让她以为会在下一瞬间跳出胸口。

就在顾翩然的唇离她还有一厘米的距离,而她也已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灼热的感觉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她睁开眼,看到本来俯视着她的人此刻又坐回了沙发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自然地搭在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从她幽深的眼眸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涨得通红的脸。

骆怀溪窘得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顾翩然好似没有见到她的窘迫,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威严:“你跟沈嘉俪是怎么回事?”

“哎?沈嘉俪,谁啊?”若不是熟知骆怀溪的性格,顾翩然真要以为她那一脸无辜都是装出来的:明明对方早上刚给你表白过,居然转眼就把人家忘了?

见她还是茫然的样子,顾翩然转开眼,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就是上午拦着你的女生。”

骆怀溪先是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似地锤了一下手心:“那个女孩子啊……我不认识她啊!”随即想到了什么,小脸登时有些难看:“莫名其妙的人,还把我当男生,讨厌,人家哪里像男生了嘛……”不满地碎碎念,完全没有注意到顾翩然在她撅着嘴抱怨时斜过来的凉凉的眼神。

“那么,你跟栾予卿又是怎么一回事?”顾翩然定定地注视着骆怀溪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骆怀溪眨巴了两下清亮的大眼睛,接着自然弯成了两个月牙形:“卿卿?我们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的青梅和青梅啦!说起来,上午要不是卿卿我还不知道要被那女生缠多久呢……”看来骆怀溪似乎对向她表白的女生怨念很大,一想起她就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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