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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美人顾(115)

我记得,我爱你。

☆、双生

清明时节,雨纷纷。

S市远郊墓地。

身着浅杏色风衣的女人留着齐耳的短发,柔顺帖服着脸颊,干练之中多了几分温柔的女人味。

她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纯白色的墓碑上的照片——清俊的少女笑颜如花,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伸出手抚摸着黑白的照片,女人咬了咬唇,柔声说道:“宝贝,妈妈来看你了……”

哽噎着,却觉身后陡地一暖,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熟稔的令她安心的柔媚嗓音:“简简。”

腿上一紧,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把抱住了她,糯糯地问道:“妈咪,这个就是姐姐吗?”

简博雅将她一把抱起,拥着她软软的小身子,轻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眼泪汹涌而出,教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顾念兮,是这个孩子的名字。

三年前,骆怀溪和顾翩然双双失踪。

三年前,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三年前,她和顾涟漪有了一个孩子。

念兮,念溪。

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她终于接受了骆怀溪已经不在的事实,慢慢走出了痛失爱女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

看着白色墓碑上另一张照片,清冷的女子容颜姣好,嘴角微抿,眼神却柔和。

简博雅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搂住了怀里的孩子,身子朝后放松,靠近顾涟漪永远为她敞开的怀抱:“宝贝,妈妈相信,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你们也不会分开……我们都会幸福的!”

虽然眼里含着泪水,嘴角却是绽开了一个百合花一样清美的笑来。

另一处。

骆怀溪甩了甩晕晕乎乎的脑袋,却不知身在何处。

“然?”她茫然地望了望四周,陌生的景致让她不安,而爱人不在身边才是她全部恐慌的来源。

在顾翩然的身影逐渐变淡的最后一刻,她扑上去死死地搂着对方,最后与她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不管谁是望舒,谁是曦和,也不管什么前世今生,宿命诅咒,她只知道自己深爱着顾翩然,自己想要与她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怎么醒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呢?

“然!你在哪里?”扬声喊了一句,没有回应。

叹了一口气,举目四望。这里似乎也是一座山头,草木稀稀拉拉,乱石堆积,却没有半个人影,空气里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知什么原因她们没有落在同一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是哪里,然后,把对方找到。

她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灵活没有阻碍,行动不是问题。

身上的登山包以及装备都被她扔在了落霞山,现在除了口袋里的手机、纸巾之外就只剩下一把瑞士军刀了。

摸了摸裤袋,骆怀溪又发现了一把印着酒店LOGO的打火机,有些庆幸自己在收到后随手塞进了裤袋里。

这荒山野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猛兽……如果是然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顾老师,可是个武林高手呢!

想必比起对方,自己才是更需要担心的一方……

骆怀溪看了看天色,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南边走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思考着与顾翩然汇合之后的打算,并没有注意到这片林子实在是安静得过头了。

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一处村落。

破败的砖木结构,有些屋子的顶上居然还是用稻草堆填的,可见这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

骆怀溪心里琢磨:不会是落到什么偏远山区了吧?

摇摇头,加快步子走进了村子,破破烂烂的木栅栏缺了一个大口子,似是被人硬生生撞开的,黄沙地上见不到一丝植被,连脚印都看不分明。

她有些疑惑:这是多久没有来人了?不会是与世隔绝的小寨子吧……

因着犹疑,脚步慢了下来,她侧耳去听,却没有听到一声犬吠,这就更让她起疑了。

一手插=进口袋握住那把瑞士军刀,挑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整洁的民宅,敲了敲门,扬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家么?”

来回敲了几遍,没有人应声。

她换了一家,还是没有应门的人。

她不死心,将这一路下来每家每户都敲了个遍,愣是没有一户开门的。

骆怀溪傻眼了,这才猛地发觉,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死气,空落落地似乎很久没有人来往了。

沉吟了一会儿,她用力推了一把某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从梁上落下好多灰尘来,呛得她直咳嗽。

与她想象中的一样,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对于她这个不请自入的外客指摘——偌大一间宅院,竟是空无一人!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骆怀溪攥紧了拳头,小心地向着仓库一样的房间走去。

手有些犹豫地搭在门把上,她似乎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动静,然而偏过头再侧耳去听,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蹙着眉头,她一咬牙,猛地拉开了门,随即便是不受控制地一声尖叫——门一拉开,首先蹿出来的,竟是一只血肉淋漓的手掌!尖利的指甲,隐约能见白色的指骨!

骆怀溪惊吓地后退一步,那手掌一抓成空,也跟着向前挥舞。

顺着那恐怖的手掌看去,骆怀溪的瞳孔骤缩,放在口袋里的手也一把抽了=出来,手中牢牢握着刀子,对着眼前似人非人的怪物——半张脸上是人的面庞,另半张脸只剩下深红色的肌理,青紫色的筋脉翻在外面,似乎还能看到肌肉的抽=动,着实诡异。

那怪物身上挂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大衣,想必衣服里面也是不堪的模样。它的嘴张得大大的,露出森森的牙齿,喉咙中压着低低的嘶吼,像是野兽的声音。

骆怀溪缓步后退着,惊恐让她手心直冒汗,似乎连刀都快脱手了。

那怪物见她想跑,当先扑了上来。

“啊——”骆怀溪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刀子往对方身上一戳,人快速往边上一闪,躲过了它的攻击。

本以为击中了目标,骆怀溪靠着仓库的门大口喘着气,却惊骇的发现那怪物只是咆哮了一声,好像没事一样继续向自己扑来——那把刀子插=在它的胸口,卡在肋骨与血肉之间,却似乎没有对它构成什么伤害。

“怎、怎么可能!”骆怀溪吃惊得张大了嘴——却没有时间给她惊讶了。

暂时将心里的震惊放到一边,她眼疾手快地拉开了身后的仓库门,闪身躲了进去,一把合上了大门,用背死死抵住门口,将那怪物关在了外头。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任由那怪物在外面死命地捶打着门,盘算着:这门虽不怎么牢固,总能坚持一会吧?

刚想休息一会,不料甫一抬头,冷汗便“唰——”地淌了下来——在她不远处,十几双血红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地面摩擦的“沙沙”声,与那怪物如出一辙的低吼声,让她的神经在一瞬间崩成了一条直线:“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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