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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50)+番外

骆怀溪感觉新鲜空气慢慢回道了肺中,深吸一口气,狠狠咳嗽起来。

委屈的眼神控诉着那对她施、暴的恶人,却得到对方一个“能奈我何”的挑衅笑容。

骆怀溪气极得别开脸。不去看她可恶的嘴脸。

不一会,却听她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从自己身上移开,仰躺在床上,轻轻说道:“你走吧。”声音充满了沧桑,带着一丝疲惫。

骆怀溪有些不解,想问些什么,又不愿意跟这女人久待,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如蒙大赦地逃出了房间。

跑到殿外,见到负手而立的风舞。

骆怀溪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忙向她走去。还未近身,却见她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两名女卫,一左一右将她夹在当中。

风舞脸上仍挂着一贯的温和浅笑:“骆小姐,属下这就让你去见长公主殿下,请。”又对着那两个女卫命令道,“送她去依然殿。”

“是。”对着风舞行了礼,两人带着骆怀溪离开了。

目送着骆怀溪的身影离开,风舞脸上的笑逐渐转淡,眼中的复杂之色却是深不见底。

宋以澜“倏——”地睁开微敛的双眼,曼声道:“风统领。”

“属下在。”随着性、感低柔的嗓音,一个削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皇后寝殿的厢房内,单膝跪地,恭敬俯首。

“已经开始行动了么?”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她轻声问道。

“是的。”配合着她的音量,风舞也压低了声音,轻轻开口回答。

顿了一会,床上的女子用手背遮住双眼,闷闷地问道:“我真的比不上顾翩然么……”像是在问她,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此时的宋以澜,不像个权倾朝野的皇后,倒像个不自信的少女。

没有回答,只听一个无奈的轻叹,唇突然附上了一层温热。

宋以澜只惊愕了一瞬,便笑着开启了娇美的红唇,纳入对方灵活的小舌,与之翩翩共舞。只着了一层薄纱的身子在对方温柔的爱、抚之下化作了一池春、水,柔若无骨地依附在情人的身、下,热情如火地回应,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魅力。

“笨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要勾、引,也只能勾、引我一个,知道么?”你的美,只能由我见证。惩罚性的在她的唇上轻咬一口,温和的笑中破天荒地带了一丝不满。

宋以澜眯起了双眼,哧哧地笑道:“阿舞……”你吃醋了么?却是还不及出口便被人吞入腹中。

又是一个缠绵火热的深吻。

那层薄纱恁的碍事,也终于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被快、感淹没的前一秒,大丰王朝尊贵的皇后殿下,这个即将踏上权力巅峰的女人,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前路虽然布满荆棘,但有她的陪伴,自己并不孤独,这便足够了。

风云将起,便让她在此刻的温情中,暂时沉沦吧。

☆、37过去

依然殿。

这座往日里被皇帝下令严禁随意进出的宫殿,近日却出人意料的重兵把守。整座宫殿被围得水泄不通,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见到骆怀溪一行向此靠拢,守门的两个卫士紧握长戟就要上前阻拦,却被执门郎——他们的统领——喝住了:“都别动!回自己的岗位上去!”见那两名卫士一脸不解,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自己人!”两人恍然大悟,识相地点点头,依言站在原地。

与执门郎交换了一下眼色,名为带路实为押解的两人一前一后引着她走进了殿内。

将她送至主殿门口,两人略行了一礼便退至一旁,示意怀溪自己推门进去。

骆怀溪有些犹豫,方才的遭遇还让她惊魂未定,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她实在是担心,不知这门后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但是,相见顾翩然的心情却尤为迫切,让她顾不上许多,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于是,她学着无数电视剧里都会有的经典桥段,上身微倾贴附在门上,脸侧紧挨着门板,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一会,她猛地直起身体,不可置信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又扑上前来,手颤颤巍巍地搭上了门板,在推与不推之间进退维谷。

刚才,那从房中传来的琴声,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梁祝!而这首曲子,除了她自己之外,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个在心口辗转到发烫的名字,呼之欲出!

是她!真的是她!

骆怀溪眨了眨眼,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轻轻地,慢慢地推开了眼前最后一重阻碍。只一眼,泪就毫无征兆地“刷——”地落下——那个白衣素裙,淡然抚琴的女子,的的确确是她哭寻多时,求而不得的人。

骆怀溪曾设想过很多次,再见面时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语言,是歇斯底里的控诉呐喊,还是轻声细语的苦苦哀求?然而当她真的找到这个人了,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在触手可及之处,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愣愣地,直直地望着她似乎从未改变过的绝美容颜,一笔一划的描绘着,深深地刻进自己心底。

似是过于沉浸在音律中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了房内,又似乎只是一心想完成手下的曲子不愿中途断了弹奏,几刻之后,在凄迷哀婉的余韵之中,那双形状姣好的素手才停下了拨弦,神色淡漠地琴师抬起了头,秀眉微蹙,看向那打扰了她的不速之客。

这一眼,让她平静的面具顿时被撕裂,只听“铮——”地一声,琴弦竟被她生生扯断!殷红的鲜血迅速从手掌溢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清晰可闻,她却毫无所觉,只是定定地望着仿佛一瞬间从少女长成女人的怀溪,神色变换,从惊愕,喜悦,到愤怒,忧伤,最后化为嘴边一道清浅却凄然地弧度:“溪儿……”

这一声从喉间溢出的轻喃像是一把铁锤,立时击溃了骆怀溪心门的堤坝,让她长久以来积蓄着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一个劲儿地涌了出来。

见她流泪不止,顾翩然心中一痛,才刚起身上前,便被一个猛然的冲力击得踉跄了几步——若是武功还在,她当然可以保持巍然不动,现下却是调动了全身的气力才堪堪稳住了平衡而不至倒下——顾翩然眼神一暗,却也只是一瞬,所有思绪便全都集中在了胸、前、突然多出来的小脑袋上。

感觉到被打湿的衣襟和腰间紧紧地束缚,顾翩然僵住了身子,想要挣脱,却还是抵不过心念,轻叹一声,一手抚上骆怀溪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背脊,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那一句道歉却是在舌尖转了几圈,怎么也出不了口。

想要带着她坐到一边的榻上,然而察觉顾翩然想要有所动作的骆怀溪以为自己又要被抛下,使劲箍住了那纤腰,脸也在她怀中埋得更深,无意识地轻蹭着。

因她这近似撒娇的动作心中涌起了满满的柔意,顾翩然抄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怀中轻盈的重量让她狠狠皱了皱眉——凭她没有内力的双手也可以将怀溪轻易抱起,可见这孩子瘦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