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两片温软的唇不停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被触碰的每一处竟都觉出了可耻的快感。
她知道其实她吸入的迷药分量并不重,完全可以克制住,然而在顾翩然略显粗暴的抚摸之下,勾起了她心底不为人知的渴望。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悟:她对师父的感情远不止师徒之谊那么简单。
所以对于顾翩然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都可以坦然接受——无论是呵护,还是伤害。
她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对于情爱,并不陌生。
她隐隐可以察觉到自己对顾翩然悖伦却不悔的恋慕。
也许,那是爱。
可惜让她有这一认知的时间、地点都并非理想,甚至非常糟糕,让她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情感便先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在顾翩然断断续续喊着另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时,骆怀溪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又生生忍住了,转而化作一个甜美而凄凉的微笑。
她知道此时的顾翩然受了极大的刺激,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本意,甚至她可以理解师父将她当作了某人的替身——在很久之前就隐有所觉。
师父夜半时凄冷的背影,看向自己时复杂的眼神,自己受伤后若即若离的态度,她都知道,只是装作不懂。
在看到顾翩然的第一眼,还年幼的骆怀溪就过告诉自己,为了“仙女姐姐”的笑容,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所以,虽然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对待,她仍是放弃了挣扎,默许那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即使前路是万劫不复,她也认了。
在这一刻,她只想随着那人一起沉沦。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被撕裂的痛感让隐忍许久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脑中出现了这八个字,骆怀溪扬起了一个自嘲的笑。
强烈的痛楚使她冷汗涔涔,很快便失去了意识,从而错过了顾翩然在迷蒙之时,那句轻得难以捕捉的呢喃:“溪儿……”
顾翩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梦,梦里的自己发了狂似得和柳儿交欢,自己对她毫不怜惜,在她身上狠狠地留下印记,似乎是发泄一般,又或者是为了证明什么。
她微哂,并不以为然:自己待柳儿从来轻柔怜爱,几时这般粗鲁?更何况,柳儿她……
突然,顾翩然浑身一震,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苍鹤鸣劫持了溪儿,她杀了苍鹤鸣救下了溪儿,她中了化功散和媚药,她抱着溪儿到另一间厢房中运功逼毒……记忆停留在自己气血逆行,邪气侵入灵海的那一刻。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一幕——溪儿浑身赤衤果地蜷缩在自己身边,小脸上犹带未干的泪痕,双唇紧抿,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白嫩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印痕,显得触目惊心。
视线一点一点往下扫,顾翩然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只剩彷徨与惊恐,她举起自己克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右手,指尖有一缕血色,似一个妖冶的烙印,无声地控诉着她的罪恶。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混账的师父么?
不,她根本就不配当别人的师父。
明明对着这个孩子百般怜爱,万般疼惜,却偏偏夺了她的童贞,伤她至深。
她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呢?
顾翩然恨极了自己,一抬掌就要往自己天灵盖拍去,却在最后关头停下了手。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计划还没有完成,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她已经等了十六年,她不能在这时候放弃。
大颗大颗的泪珠划过脸颊滴落在怀溪的脸上,她却毫无所觉,定是累极痛极,顾翩然既心疼又内疚。
她缓缓俯下身,温柔地吻去那些泪珠。
对不起。
等我解决了所有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所以,对不起。
她在心里说道。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在她离开后,床上的少女——不,现在应该说是个女人了——缓缓睁开了双眸,有一滴眼泪划过眼角。
曾经明亮璀璨的眼中,是一片死寂。
☆、18共浴
溪儿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三天了。
顾倾城叹了口气,从小二手中接过晚膳,随手打赏给他一锭银子,让他去准备热水。
她自己则端着托盘推门进去。
不出所料,房里一片漆黑,并未点灯。
她轻车熟路地将晚膳布好,点起了灯,房间瞬间亮起了昏黄的光亮,总算显得温暖了一些。
床上有一个人影,双手抱膝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若不是那偶尔缓慢的眨眼,会让人误以为那只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顾倾城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小鬼,肚子饿了吧?快点来吃饭!有你最喜欢的西湖醋鱼哦!”
床上的人影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眨眼的频率却快了一些。
顾倾城也不奢望能得到回答,盛了一小碗米饭,选了几样怀溪爱吃的小菜,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见她靠近,似是瑟缩了一下,顾倾城柔和了语调,哄道:“小鬼,是我,别怕。吃饭了,乖。”
顾倾城耐心地等着,床上的人终于向外挪了一些,露出一张削瘦而惨白的小脸,正是骆怀溪。
顾倾城望进怀溪犹如死水一样了无生气的眸子里,心中一痛,却勉强自己扯出笑来:“来吃鱼。”
她用筷子搛起了一块鱼肉,喂到怀溪嘴边。
怀溪敛着眼,羽扇一样的睫毛轻颤几下,不出声,却乖乖地张开嘴,吃下了嘴边的鱼肉。
顾倾城本来已经做好若怀溪仍旧毫无所应,则继续锲而不舍哄的打算,没想到这次她这么配合。
顾倾城一扫多日的阴霾,笑得眉眼弯弯,心里一激动,手下动作就失了分寸,挖了满满一大勺饭菜猛地塞进怀溪的口中,将她的小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
见怀溪的小脸被噎得直泛青,顾倾城忙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帮她把饭菜咽了下去。
有了这一出,顾倾城再也不敢舀多饭菜,每次都只挖浅浅的小半勺,直到确认怀溪咀嚼完吞咽下才接着喂下一勺,一顿饭愣是喂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喂完了……顾倾城心里大大地感叹了一句,简直比练功还累。
替怀溪擦了擦嘴,顾倾城回到桌边,开始草草解决自己的晚膳。
没有发现她转身后骆怀溪有些哀怨的眼神。
一边对付着晚膳,一边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事,顾倾城的脸色有些凝重。
三天前,武林大会上,枫叶山庄庄主苏嵁和昆仑派掌门祁暮为争夺第一的宝座大打出手,两败俱伤,让她坐收渔翁之利,赢了比赛,得了玄凤令。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便接到怀溪遇袭受伤,师父失踪的消息。
当她赶到小院里的时候,就发现怀溪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尽是被肆虐的痕迹,而师父的房里有一具死状凄惨的男尸,后来经证实,是失踪已久的苍剑门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