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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14)+番外

想起黑马身上的毒镖,怀溪有些忧心地蹙起眉心,小心地解开她的衣襟,露出圆润的肩头,光洁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扎着一枚乌黑的毒镖,伤口被河水泡的有些泛白,看起来甚是可怖。

骆怀溪虽说没学过医术,但是在师姐的魔鬼训练之下,好歹知道些基本的急救常识,对于这样的外伤还是可以处理的。

从师父交给她的包裹里找出伤药,想了想,又掏出一颗圣水宫特制的解毒丸,虽说不能解百毒,但清热解火还是可以的,聊胜于无吧!只是在取药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初自己受伤的时候,师父对自己的悉心照料,看着解毒丸,又想起和师姐去采夕颜花时中了蛇毒的事情来,算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师父和师姐了呢……

心不在焉地回到那少女身边,由于一直想着自己的事,骆怀溪一点都没有初次为人处理伤口的紧张感,动作麻利地用从外衣上撕下来的布包着飞镖,微一使劲便将它拔了出来,顺手便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四周,很快止住了血,犹豫了再三,还是忍痛将师父亲手做的纯白亵衣撕成长条当作绷带缠住伤口。

要不是没有干净的白布她才舍不得用师父亲手做的亵衣呢!骆怀溪心痛地想着。

捏着那粒解毒丸,怀溪有些犯了难,怎么让她吞下去呢?

试探着晃了晃那少女的身子,没反应。

“姑娘?小姐?大姐?喂!”在她耳边轻唤,眉间耸动,似乎有感觉,怀溪立刻将解毒丸放入她口中,抬起她的下巴,两指顺着她的喉头下滑,那少女也是配合,就势吞咽下去。

骆怀溪无意识地轻捻双指,那少女颈间滑腻的触感似乎仍然留在指尖。

“淫贼,哪里逃!”一声虚弱却颇具威势的娇喝将怀溪惊回了神,忙转头去看声源,正是白日里被她救起的少女。

她救起少女时已近申时,正欲入城投宿。未曾想她昏迷许久,不能丢下她不管,但荒郊野外也无处可去,只能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先安置一下,待她醒了再作打算。

生了火堆,将自己的衣服烤干,可不要感冒了。那少女的湿衣也早就被怀溪褪下,换上了她的衣服,大家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只不过师父做的亵衣让她又是一阵心痛。

又添了几根枯枝进火堆,将火势拨的更旺一些,保持温度,免得身边的少女受了凉,怀溪开始思索白天的事。

那男子与这少女之间有何恩怨,竟要下此毒手?

那袭击男子的神秘人又是谁,究竟是敌是友?

正思考间,便听得这边的动静。

“你醒了?”怀溪冲她温和地笑笑,让那少女瞬间卸下了防备。

“唔……你……我……”少女似乎有很多疑问,怀溪见她脸色潮红,伸出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烫,看来还是发烧了,看向那少女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柔和,“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没事的。”

轻柔的语调,温润的笑颜,映着火光,分外温暖,瞬间划过少女的心弦,无端让她信赖,再加上寒热侵袭,意识渐渐模糊……

等到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精神好了大半,脑子也不再昏沉,她开始打量身处的环境。

肩膀上的伤已经过处理,清清凉凉的,想必是上好的伤药。只是,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就连贴身的亵衣……

想到这儿,少女“倏——”地抬头看向怀溪所在的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宁和无邪的睡颜——密如羽扇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嫣红的薄唇,好漂亮的少年,咦?视线下移,纤细的颈项未有突起——原来与自己一般是个少女。

这一认知让她心里有丝小小的失落,在她还未意识到的时候便隐去了。

想要起身,不妨手上无力,又牵动了伤口,她忍不住一声闷哼,惊醒了在一边浅寐的怀溪。

“好点了么?伤口还疼么?”怀溪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初起时的软糯。

少女见了怀溪可爱的模样,眼里含了几分笑意,但鉴于对方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压下了快要上扬的弧度,认真地问道:“请问,是你救了我么?”

少女虽然身体仍是虚弱不堪,但眼中的神采光耀夺目,被凝视地怀溪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眼中自己傻傻的倒影,一时间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人。

在对方专注的眼神里,怀溪不由得红霞满面,竟然脱口回道:“不客气,不需要以身相许的。”

☆、12苏妍

少女错愕的神情让怀溪窘迫之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被电视剧害惨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情节,不知不觉中还说出来了,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看自己,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啊!

骆怀溪欲哭无泪地懊恼着,却见对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中充满笑意,脸颊上一个小小的梨涡显得尤为可爱:“多谢你救了我,我叫苏妍。”

怀溪放下心来,也跟着笑起来:“我叫骆怀溪。对了,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取出干粮喂到她嘴边。

怀溪本以为这姑娘肩伤未愈,又得了寒热,必是体虚无力,所以十分体贴地半抱住她,将食物送到她嘴边,哪里注意到人家姑娘被这姿势羞红了脸。

“唔……我的衣裳……是你换的么?”咽下一口递到嘴边的干粮,未免尴尬,苏妍呐呐地找着话题。

中镖之后,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裳,本以为是那淫贼,当时自己羞愤欲死,恨不能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

用尽全力睁开一条缝儿,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面容俊秀,动作轻柔。见对方只是一心一意为自己处理伤口,她这才放下心来,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没多久,又被哄得睡了过去,苏妍有些好笑:怎的对她如此信任,接连两次都在对方面前毫无防备的睡去,这是武者的大忌,对于以前的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何以对她如此特殊?

而且,从前的自己即使沐浴之时也会遣开所有丫鬟,如今却被一陌生人看光了身子——虽然知道了对方也是女子——但心底却并未有多大排斥。

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她愿意接受怀溪的亲近。

所以念在对方的拳拳心意,自己也确实浑身乏力,苏妍便乖乖窝在她怀中,小口小口吃着干粮,间或饮一口她送来的泉水,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她这么安慰自己,倒是没有再觉得难受,反倒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怀溪周到的服务来。

取出绢帕为她揩了揩嘴角,让她在自己怀中躺得更舒服一些,怀溪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人,为什么要伤你?”半是好奇,半是忧心,也不知那人还会不会再来。

似乎是在估量是否可以信任对方,又或者仅仅是在计较怎样措辞可以更好的解释,沉默片刻,就在怀溪以为她不愿意回答时才开了口:“ 你可知道半个月前泉州那场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