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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10)+番外

“小玉,你觉得我穿这身好看么?”轻拍了拍马头,怀溪不自信的问道,眼中有几分苦恼。

被唤作小玉的白马十分通灵,打了个响鼻,上下晃动着脖子,仿佛点头一般。

虽然得到马儿的肯定,怀溪还是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好别扭哦!师父说出门在外穿男装比较方便,硬是给我套了一件白色长衫,虽然绣了青竹滚边很风雅,但我还是喜欢师姐送的那条粉红色的裙子……”说到这儿,似乎突然消沉了下去,“可是师父不许我带出来,想偷偷穿都不行……”越说越低落,小脸上满是遗憾。一根筋的怀溪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成衣铺这种地方的存在。

“算了,总会有机会的!”怀溪自我安慰道,又兀自傻笑起来,“我跟你说哦!我身上穿的亵衣还有包里备着的贴身衣物都是师父亲手做的哟!羡慕吧!嘻嘻……”沉浸在欢喜中的怀溪浑然不觉对着一匹马炫耀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时,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奇的她轻咬下唇:师父说不要多管闲事,徒惹麻烦,但她只不过去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打定主意,取了从库房里精心挑选的宝剑,拍了拍马儿让它独自去玩耍,骆怀溪施展轻功向树林掠去,才刚靠近便听得一大汉猥琐的调笑:“小娘子恁的美貌,乖乖从了大爷,许你做个压寨夫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骆怀溪皱了皱眉,有些鄙夷这种电视上演烂的恶俗桥段,更鄙夷在此上演的人,握剑的手不由一紧。

却听一个温柔优雅的女声回敬道:“心领了。不过小女子口味清淡,不爱吃香喝辣,若这位壮士愿意就此罢手,小女子不胜感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大爷心狠!给我上!”一声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寇便要扑上前去,只听一声厉喝:“住手!”声音清亮,自有一番威慑。

众人一愣,皆看向声处,却是一名持剑少年。这少年身量不高,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神姿卓然,虽显单薄,那凌然的气度却无端让人安心。

见来人只是个瘦弱的少年,那匪首登时大怒:“哪儿来的臭小子,敢坏大爷的好事!”

骆怀溪想了想小时候在电视上见过的场景,立刻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原本此句该有的气势,被少年稚气的脸,软糯的调,削弱了大半。

“哈哈哈,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大爷少不得要给你点颜色瞧瞧!”匪首不屑道。

“小子!快点跪下求饶吧!”

“看这小子生的跟个娘儿们似的,不如卖到怡春园去做小倌!”

“哪儿那么多计较,直接砍死了事!”

他身后的一干手下纷纷叫嚣道。

虽然不知那怡春园是什么地方,也不知小倌是什么,不过就凭那些家伙不怀好意的笑也可推测出不是什么好地方,紧蹙双眉,骆怀溪决意给这些人一些教训。

众人还待继续调笑,突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划过,便都僵立原处,浑身不得动弹。

那匪首脸色发白,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急的冷汗直流。却是怀溪不愿再听见那些污言秽语,不仅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定在原地,索性连哑穴也一并点上。

没有人注意到那名优雅的女子悄悄将手中扣着的银针藏回原处。

处理完一众匪寇,怀溪收回手,看向被匪寇拦下的人。

一辆豪华马车,一个赶车小厮,一名清秀少女做丫鬟打扮,还有便是,自刚才起一直笑盈盈注视着她的美丽女子。

怀溪搔了搔脸颊,有些腼腆:“唔,这位……姐姐,你和你的同伴可有受伤?”纠结于该称呼对方小姐还是姑娘,还是选择叫姐姐比较稳妥,她在心里一捶手,丝毫没有意识到此举颇有套近乎之嫌。

“不曾。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近看才发现这孩子唇红齿白,身量纤细,分明是个少女,只不过现做男装打扮,她也不点破,只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

这个姐姐气质娴雅,温文有礼,且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应该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只是出门在外,却只带了两个仆从,又没有武艺傍身,难免招来有心人的觊觎。

仅凭骆怀溪少得可怜的江湖经验以及二三流的武功,她并没有察觉出眼前的女子修为高深,远在她之上。

即使刚才她不出手,人家也完全有能力击溃那群悍匪,且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缘份,本就如此奇妙。

见对方真诚致谢,怀溪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对方,又嘱咐道:“穴道三个时辰后才会解开,你们可以安心上路,只是最好雇些保镖以策安全。”说完便准备离去。

“少侠且慢。”那女子出言道,“小女子也知世道艰险,带着两个不同武艺的仆从上路难免遇到状况,只是苦于无可信之人,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不知来历的镖师,也并非万全之策。如今蒙少侠所救,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少侠可愿与我结伴同行,护我周全?”

“这……”怀溪有些迟疑,“可是我要赶去青州参加武林大会……”心里却嘀咕,我们好像认识才不到一个时辰吧?难道我就可信了?

“如此甚好,小女子此行正是要返回益州本家,益州乃前往青州的必经之路。”话已至此,也没什么推辞的理由了。

果然是因为我长得很正气吧!怀溪有些得意地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是顺路,时间也来得及,何况与人作伴也总是好过一人孤身上路:“那好吧!”

示意小玉乖乖跟着,骆怀溪同她们一起坐上了马车扬尘而去,只留下一群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土匪听天由命。

马车是上好的马车,车厢宽敞,几案软卧一应俱全,还点着熏香,只是车厢颠簸是免不了的,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尴尬的气氛。

对方毫不避忌的视线让怀溪浑身不自在,不知不觉竟出了一手的汗。清了清嗓子,怀溪忍不住开口:“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蓝翎。问了人家姓名是否也应该报上自己的姓名呢,少侠?”蓝翎眼中有几分促狭,“少侠”二字更是有意无意加重了语气。

“我叫骆怀溪。”顿了顿,又接着道,“翎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蓝翎笑着略一颔首。

得到对方首肯,怀溪支支吾吾一会才说道:“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少侠了,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女孩子,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才女扮男装。”

按理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一个才见面不久的陌生人表明身份并非明智之举,只不过一来骆怀溪个性单纯,虽然出门前被千叮万嘱过,但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自然不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二来这蓝翎温文尔雅,翩翩有礼,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既要同坐一车,表明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好少些顾忌,跟着师姐学了三年文治武功,怀溪自是了解古代女子对名节看的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