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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安然有漾(81)+番外

——她在躲我。

因为我将她推开,所以,她讨厌我了么?

想到这个可能,像是有人狠狠用锤子在我心口砸了一下,闷得喘不过气儿来。

我收回了伸出的手,紧紧攥住拳头,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看那已经能看清脸的丧尸群——在丧尸之前,是急切奔跑着的两个男人。

若不是其中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拖了后腿,另一人未必不能甩开身后这一群速度堪堪与普通人持平的丧尸。

我粗略统计了一下,那两人身后大概缀了三十多只丧尸,值得注意的是,在那一群参差不齐的丧尸中,有一只成年男性体型的丧尸最为活跃,他青紫的脸上五官完好,獠牙尖利可怖,那双眼睛却与常人相似,再也不是空洞无神的全白——眼中那一点墨色牢牢地锁住了前方的猎物,口中一直发出有规律的“赫赫”声催促着那一批丧尸追赶,仿佛将军在下达军令。

——这恐怕是它们的首领。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拥有可怕进化能力的东西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具备了团结的意识,乃至于严谨的调度指挥,那对于人类来说,不啻于任何噩耗。

无穷无尽的不死生物,铺天盖地的丧尸大军,我仿佛能看见那鲜血淋漓的修罗场,仿佛能听见那绝望嘶哑的悲鸣。

不过,在此之前,这一群有了阶级意识的丧尸,需要付出惹怒我的代价——哪怕那是因为安然对我的逃避而产生的迁怒。

至于救那两个人,我根本没有过这个打算;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们的运气。

冷眼看着乔子墨手持钢棍迎了上去,吴放歌紧跟着她身后,我不紧不慢地从空间里挑了一把突击步枪,上膛,瞄准,点射,将那个叫嚣的丧尸首领爆了头。

下一秒,就见来势汹汹的丧尸们一下子停顿住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僵立在原地;有一些丧尸耸着鼻尖寻找着首领的气息,更多的却是烦躁地在原地打着转,间或嘶吼几声,发泄焦虑不安的情绪。

果然,这些丧尸都是听命于那只领头的丧尸调遣指挥,突然失去了控制,便无所适从得如无头苍蝇。

尽管如此,丧尸毕竟还是遵循本能活动的邪物,没一会儿就开始捕捉起猎物的味道,各自行动起来。

当然,也得益于它们的乱象,给了己方逐个击破的机会。

且不说乔子墨这个将警棍挥舞得虎虎生风的煞星,就连那本来被追得狼狈不堪的两人也就势回过头去反击起来,场面上的局势呈现一边倒的逆转,不到十分钟,那群丧尸已经被屠戮殆尽。

我托着枪并没有放回去的意思,只是等着那两人近到前来,吴放歌和乔子墨倒是自觉地开始收集起丧尸的脑晶,虽然我只是模糊地带过脑晶的作用,并未细说;我仔细注意着那两个人,却发现他们对乔子墨二人的举动视而不见,只是直直向我走来——这更是教我添了几分怀疑: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往往越是有问题,太过刻意的无视,才是他们的破绽。

我悄悄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安然,恰逢她也正侧目看来,我下意识地勾起了嘴角,露出微笑,她却忽的蹙起眉头,别开了脸,避过我的目光——我没有漏看她一闪而逝的表情,难过得仿佛要哭一样,让我心里也不由酸涩万分。

——那一推之力,不仅在我心上划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更在彼此之间横亘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渠。

而这一切,恰恰是我亲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安然……”我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谢小姐?”这时,一个男声插了进来,试探中的欣喜之情让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嗯?你是……卫初?”安然竟也认识对方。

我冷冷地打量着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擦了擦脸,露出爽朗的笑来,莫名教人觉得刺眼——我记起来了,这个年轻的男人,正是我与安然在商场里遇到过的大学生。

他倒是命大。

我在心中冷嗤,却对他温和地点点头,不露一丝端倪。

安然也极为惊讶的样子,习惯性地看我,却又猛然想起正在与我闹别扭的事实,随即错开眼,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他是谁?他……受伤了!”

看清了那个陌生男人的情形,安然立即上前扶住了他,一边用异能凝结出水流替他清洗伤口,动作已比之前熟练不少,虽然水柱仍然才只无名指粗细,却比她刚获得时好了太多——我忽然意识到,在我不曾留意的时候,安然也在慢慢进步着。

她的努力就如同她的心事一样被我有意无意的忽略,在我骤然想起的那一刻,却发现我并不如我以为的那么了解她,这让我既酸涩又惶恐,看向那两人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审视——他们的出现过于巧合,实在可疑,我甚至考虑在他们接近安然之前,找个机会除掉二人。

这个念头才一晃而过,我却是忍不住愣神:曾几何时,我成了这样的嗜杀麻木,视人命如草芥,对每一个试图靠近安然的人都难存善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种无由来的恐慌与嗔怨,源自于嫉妒。

“我们是在t市遇到的。”卫初将那个虚弱的男人扶稳,对着安然回答,目光却不闪不避地看向我。

“他被丧尸抓伤了。”我瞥了一眼手臂上带有明显伤痕的男人,沉声提醒安然,正要伸手拉开她,却被让开了。

收紧了拽空的手,我心有不悦,却不愿对她发脾气,只是冷了声音劝道:“安然。”

被丧尸抓伤的人有一定几率变成丧尸,我不希望安然受到一点伤害——显然,她并不领情。

“经过清洗处理可以有一定几率降低感染……这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安然从包里取出纱布替那个男人包扎,头也不抬地说着,声线淡然听不出情绪,我只觉得被一股复杂的情绪萦绕,心中郁结却无法抒发。

“嘿,你们怎么被丧尸追得这么惨?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从哪儿来?”拎着一小袋战利品,乔子墨蹦跳着拍了卫初的肩头,大大咧咧地问道。

“我路过t市,正碰到他独自一人,我们俩挺谈得来,索性就结伴上路了。”卫初好脾气地笑一笑,却是伸手揉了揉被乔子墨震得发麻的肩膀。

“那么,他怎么会受伤,伤了多久?”我扬了扬下巴,盯着那个一脸虚弱,眼中却闪着狡色的男人。

“你们有所不知,t市虽然设施完备,但也人口众多,这些人变成了大批的丧尸,根本难以对付,我和他突围出来,差点丧命,要不是他替我挡了一击,也许我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卫初面带惭色地解释道。

被搀扶着的男人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低头替他包扎的安然,没有说话。

方才没有细看,现在这一观察,我不由眯起了眼睛,不屑之余又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这男人长得颇为阴柔,睫毛纤长,薄唇微抿,竟是给人楚楚之感;发色是烫染过的栗色,衬着白皙的皮肤,倒是像极了那些荧屏中受人追捧的花样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