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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长女(21)+番外

三个人纷纷躬身表示没有问题,听从组织安排,虽然心里都在大骂坑爹。

虞伯舜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在幕布上展示一张北国皇宫平面地图,立即切换解说魔人模式,开始详讲作战计划。

既晏抬起脸看着会议室又瘦又长的那扇窗,她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介乎兴奋与恐慌,左手戒玺的红眼睛一跳一跳,像是与她的脉搏相系。

这是既晏初次真正意义地正面战斗。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用最简单直观的战斗来证明幽冥长女的能力,又时刻提醒自己在“本”世界中是个二十岁废柴一样的女孩。当如今战场就在眼前,她反而不会感到惶惑。

王既晏的骨子里有种执着与对强大病态般的向往。战场只是为了让她确认,王既晏就是幽冥长女。她有着这个国家至高至强的力量。

被憎恶所迷惑的哈姆雷特,还是哈姆雷特吗?

被爱欲所侵蚀的唐璜,还是唐璜吗?

当幽冥长女戒玺加诸于王既晏之身,她便不复从前。这是个谶言,也是既晏从中途生生改道的宿命。

既晏想起贝尔伦亲王那头金发和蓝绿色的眼睛,不由笑了笑,眼睛弯起来,像一对暗藏杀机的月牙。

第十二章 水晶球与飞行棋

王既晏一脸衰相地蹲在爱驴爱丽舍旁边,捏着鼻子往嘴里猛灌翔味黑咖啡。今晚奔赴北国皇宫来一场恶战,她要保证精神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林明思走到既晏身边也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速溶咖啡,撕开包装后直接把粉末倒进嘴里咽下去。看他那销魂的表情,好像吃的不是咖啡而是海洛因。

“我跟米琮说过了,她说她以后更新中文新闻微博时会注意措辞的。”林明思抹了抹嘴。

“她能注意才怪。”王既晏皱着眉咽下一大口咖啡。

“既晏。”林明思岔开话题,“我总觉得,咱们国王这次很作死。”

既晏拼命吞着唾沫想忽略掉嘴里的苦味。过了很久她才搭腔:“没错。前脚刚迎娶北国公主,后脚就帮着叛军篡位。说实在,这么效率的出尔反尔,我还是第一次见。”

林明思忧心地说:“就算杀了理查德,扶植贝尔伦,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能怎么样?等到贝尔伦一旦大权在握,恐怕首先就拿幽冥开刀,弄死咱们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我总觉得我将来会死得很惨。”

“我更担心的是这样动用幽灵军队会不会有问题。”既晏说,“又不是国家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搬出秘密武器,这一招是败笔中的败笔。而且万一被定性为生化武器,其他国家的制裁幽冥绝对承受不起。”

“难道陛下另有所图?”林明思烦乱地抓着头发。

“国王大人他一定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既晏冷笑着又灌下一口黑咖啡,“以前他每做一件事情,我还猜测他的用意,后来我算是明白了,用意就是——他高兴。我连对他行事风格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了。”

“现在咱们完全骑虎难下。”林明思愤愤道,“理查德和贝尔伦两边我们谁都不讨好。损人不利己。”

“你敢揪着陛下的衣领对他这么喊么?”既晏总算喝完了咖啡,脸上稍露霁色,“为人臣子,就该奉命行事,虽然这‘命’挺扯。淡定点吧。”

林明思摇着头,大概觉得孺子不可教,站起身离开了,他还赶着去南方临近寂海的秘密军营调取两千的幽灵步兵。既晏并不以为意,她准确无误将咖啡罐扔进停车场边垃圾箱里,拍拍手站起身,回头往宫殿楼上望着。玻璃窗反光,看不清其后内容,她猜法伦也许就躲在一扇窗之后,表情复杂地望着她。因为这种想象,她突然变得低落而拘谨了,索性坐到了车里。

既晏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夜色中的山路。此时是晚上九点左右,雪在路面冻了硬邦邦一层,轮胎直打滑,开车格外辛苦。她和明思都把汽车的大灯和雾灯打开了,尽管如此,在黑魆魆的山里,两辆车微弱的灯光仿佛下一秒便会被山神一口吞没。

林明思和王既晏同行,哈桑比他们早出发一个小时,此时估计已经翻过了阿黛云尔山的垭口。既晏一直盯着自己前面那辆萨博轿车的尾灯,这让她感觉稍微安心,起码林明思是跟自己一道的。

她真佩服哈桑。法国佬独自一人开车,带着两千幽灵骑兵走在夜间暴风雪来袭的山道上,简直是生死之行。

临行前与明思的那番对话,让既晏心里不太舒服。既为幽冥国的未来担忧,又为自己担忧。明明大战在即,她却胡思乱想有的没的,难怪考试怎么都考不了高分。

她早就将自己代入“幽冥长女”这一角色中去,既然是重臣,她何尝不想成为魏征房玄龄之流。可是当她面对法伦时,她就莫名其妙成了战五渣,别说谏言,她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窝囊得简直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话说回来,她就算觉得国王对北国所做之事不妥,大祭司虞伯舜都没说什么,轮得上她幽冥长女说话吗?

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既晏你怎么跟车的?我怎么从后视镜里看你开车路线跟挑山工一样?你是不是喝酒了?”

车载无线对讲机中传来林明思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她闷闷地说。

“你要出事米琮能把鬼王山给你哭倒信不信。”

“我信。”既晏勉强打起精神。阿黛云尔山山势虽然不算十分险峻,但是因为路不好走,出点意外也很要命。她跟着前面那辆萨博,不敢再分心。大半夜的,整条路就这两辆车,真出事都不知道上哪哭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客死他乡,连收尸的都没有。

风大了一些,雪花又飘了起来,在寒冷的路面上游走堆积。在两辆车轮胎印之后的雪地上,出现了恐怖的一幕:无数的脚印出现在了雪上,跟着汽车行驶的方向薄薄踏了一层,然而顺着汽车的光望去,只见山路雾色弥漫,雪粒飞舞,却不见一人。

米琮迟疑地按下了手机上的拨号键。既晏的手机关机。她交待过有时候因为工作需要她会关机,这次米琮却感觉到莫名的心慌。既晏中午打电话同她告别的时候说自己是“被国王召进皇宫侍寝”,当然她不会相信。

她有些担心起自己的室友。虽然王既晏唠叨起来很烦人而且还总要她预测老师点名与否考试重点什么的,可她总是任劳任怨打扫卫生给她带饭,更重要的是,她们俩房费是分摊的,要是既晏出了事,对于米琮是精神加钱包的双重打击。

她又鼓起勇气给林明思打了电话,也是关机。这俩都联系不上,排除掉私奔,恐怕不是巧合。

幽冥国的小祭司和幽冥长女均为武职。如果两人同时出动,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上战场。尽管康汀奈特大陆已经和平多年,但米琮敏锐的直觉很少出错过。她联想起北国的内讧,幽冥国频繁的小动作,心中越发有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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