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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吧,亚当们(46)

作者: 我独顽且鄙 阅读记录

很长一段时间他在追忆往事,包括八岁的出道,从童星开始的坎坷路,怎么伺候包括我老爹在内的前辈们,怎么被冷藏又怎么因豪门千金的青睐有加东山再起,之后的顺风顺水获奖云云。

也提到为了事业,不得已隐瞒成家一事,甚至还以略带忏悔的口吻说起为人夫为人父的失职。

杜宇说,他只想攀上最高峰,目前的圈子已然太小,只能走出去。

而罗爵士的电影就是其中关键性的跳板。

这个用不着他挑明,我和陈风心知肚明。

演说结束后,杜宇不再作声,自行到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开瓶,我离得远,看不清是哪个国家年份品牌,但酒一开封,醇香扑鼻。

主人自顾自地喝着好酒,客人也只能腹诽。

尤其是我,凭良心说,我欠杜宇。

不管是之前放陈风一马还是联系罗爵士。

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非但不报,还彻底拆了他的台。

然而这事的主谋是陈风。

亲疏有别,陈风即便是抢银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给他断后,还能怎么办?

杜宇不说话,我也只是笑,不应声。

陈风更是从刚才起便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表情里,很知趣得添了羞愧。

待杜宇放下酒杯,问我们要不要也来一杯的时候,陈风开口了,声音轻柔却清楚:“杜先生,实在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就麻烦你联系罗爵士,我担当不起这么重要的角色,请他重新找人吧。”

语毕,陈风微微得鞠躬,就要离开。

杜宇叫住了他,瞪着我问:“小寒,你呢?”

我苦笑了声。不是不明白杜宇的如意算盘,他这张感情牌不是打给陈风,而是打给我的。

现状明摆着么,罗爵士是情愿换下杜宇也要找一个能和陈风搭戏的,所以绝无可能同意陈风退出。

大家都不是傻瓜,陈风这种以退为进的招数瞒不了杜宇。

于是杜宇只有看我,他要我做决定。

若我同意让贤,以杜宇的能耐和号召力,即便和陈风的对手戏有些瑕疵,也肯定是罗爵士能招揽到的最强力量。

不信上帝也要向上帝发誓,我真想后退一步。

毕竟对于演艺顶峰我并不看重,托老爹福,从未觉得那是个值得人流连忘返的旅游胜地。反而倍感似圈里的动物,一举一动暴露于光天化日下,供人娱乐评点。

无谓与杜宇争锋相对。

然陈风满脸惶惑,朝杜宇深深垂首,声音里甚至带了颤意:“杜先生,萧少是罗爵士钦点,才华横溢,您跟他合作,一定能让这部大戏锦上添花。”

杜宇盯着陈风,眼神中再也藏不住怒意与憎恶。

心中暗叹,我知陈风已然察觉到我的动摇,先发制人,表了立场。

如此唯有对不起杜宇了。

我起身道:“杜宇哥,对不起。欠你的债,容我改日再还。”

“你跟你父亲真差得远。”杜宇倏然笑起来,“小寒,要是我给你跪,你同意退出不?”

摇了摇头,我笑道:“杜宇哥,别折杀小弟了。陈风,走吧。”

杜宇没再阻拦。

直到走出会所我才大大得叹了口气。

陈风走在我旁边,适才谦卑的微笑已然烟消云散,似笑非笑得瞅着我。

上了车,我才苦笑:“有点过分。好歹是你我的媒人。若没有他的阴损招数,你我估计还在玩手牵手的过家家。”

陈风发动车子,一气呵成的动作后,跑车漂亮得倒出车位:“萧少,不要同情心泛滥。”

我嗫嚅:“事实。他想这个机会想得都叫他抛妻弃子都可以,何必得饶人处不饶人呢?”

“萧少,”陈风也正色回道,“我知道杜宇绝不是浪不得虚名。但这人踩了我两条底线。他对你下手,且唯我独尊。”

他冷冷一笑,少见得表现出愤怒。

“一人只要能吃饱饭,就不要抱有世界欠你什么的念头。”

风哥最后总结道,让这辈子从未挨过饿的我颇有些汗颜。

车行到半途,我知陈风因为拍戏的关系许久没有在“乐春院”好好待过,便建议他先回去,我另外去办些事情。

陈风下车后我挪到驾驶座去,他探身进来,抓住方向盘,皱眉道:“萧少。”

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

之后独自将车开回市区中心,我停在了距离公寓不远处的路边,拿出手机调出老伯的号码。

果然又是提示留言。

我先按掉,想了想又打过去,乖乖留言:“老伯,是死是活都吱声。别让三叔母给你作挡箭牌。三叔母,你明明知道我才是老伯的养子,为什么装作不知?”

想来老伯把隐居地选在海洋中的孤岛是大有原因的,任了谁都难想找就找。即便是我,少了老伯派来接应的直升机和快艇,居然也束手无策。

讯息是传出去了,我并不抱太大希望。

回到公寓,疲惫感袭上全身,强烈得想喝酒。

跟陈风在一起之后似乎把所有不良嗜好都戒掉了,那人对我影响实在太大,我有点忧心,万一老伯反对到底,只怕合我和陈风之力,都不见得能与他一斗。

别问为什么,直觉冒着森森的寒气。

刚洗好澡,手机意外得响起。

竟是老伯的号码,我忙不迭得接起,刚喂了一声,便听到惊心动魄的女人笑声:“萧,了不起,听出来是我了?”

“该叫三叔母吗?”我压抑住心中的战栗,勉强笑道。

“随你。萧,你养父很好,只是他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

这种俗套的句子好像总是出现在什么场合?我吸了口气,换了只手握手机:“他被你们囚禁了?”

不想这话却换来老伯三弟妇在一顿之后忍无可忍的大笑,她边笑边喘,我几乎能看到她在擦拭笑出来的眼泪了:“萧,真可笑,你以为你养父你是什么人?”

老伯是什么人?

别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对老爹,对我好地天怒人怨,所谓情深不寿大概指的便是他与老爹。

任我无名无份,却待我如亲子,挥霍无度也从不加干涉。

“萧,你在哪里?我去见见你。”老伯三弟妇突然冒出这个提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本能地脱口而出。

“见面再说,你在哪里?”

略一沉吟,我还是跟老伯三弟妇约好了一个营业至天明的酒吧。

完全不了解的人,在你明知不能占上风的时候,最好约在一个公共场合,唯有如此,对方才可能忌讳而放弃对你不利的举动。

这点不需人教,我自己便能悟到。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53、

依约到酒吧,找了个僻静角落。

果然女人都是要等的,不管年纪多大,是否美女。

我足足等了半小时。

期间拒绝掉三位妙龄女郎的主动搭讪,看着她们失望离去的背影,心都要滴血。

好不容易等来老伯三弟妇姗姗来迟。

幸好,这等场合,即便是贵妇,也不大会穿着晚礼服出现。

一身职业女性的西装衣裤,倒也不显得太扎眼——除了年龄。

但气魄全然不同,老伯三弟妇进得场来,睥睨全场,毫不犹豫得朝我走来,那步伐,生生让我想起纳粹德军占领波兰的铁蹄。

我向女士举杯:“要不要来杯酒?”

老伯三弟妇坐到我对面,冷冷得打量我:“萧,为什么你一定要找男人?不,为什么你一定要找他?”

因为基因里就刻着“变态”两个字啊。

这回答显然没让老伯三弟妇满意,她的目光恨恨得:“你之前的对象不都是女的吗?”

对啊,所以才说我是“变态”,我招呼酒保要了一扎啤酒,再要了两个杯子,给对面女士倒满,悠悠问道:“你已经知道陈风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