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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375)+番外

乌月澜这儿的下人多少会几句大熙话,但褚直也不跟他们过多打听,多是他们聊天谈话的时候,默默蹲在一边听着。

他本极为聪慧,加上善于观察揣摩,不到半月,蒙日等人的话意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从未说过。可怜张少池这时候还哇啦啦连说带比告诉别人该买什么样的菜回来。谁也没想到褚直短短时间就听懂了大月族的语言,一是没防备,二是大月人生性淳朴,说话直接,褚直简直没费什么力气就听到不少关于乌月澜的事儿。

比如,每两天至少来一次的那个耶律隆,满院子的下人都瞧出是正在热烈地追求乌月澜,而乌月澜似乎没有拒绝之意。听说还有一个叫乌月深的,好像十分讨厌这耶律隆,前几日向耶律隆挑战,结果失败了,被耶律隆狠揍了一顿。

好一个顾二娘,离开他就露出了风流本性,到处勾三搭四,不守妇道!

好在……尚未跟谁定下婚约。

褚直听的越多,越是揪心,更揪心的是他百般想知道的一件事,却是毫无踪迹。那就是她把他们的儿子藏哪了?怎的这么多人从来没有提过孩子?

褚直因此夜间忧思过重,早上就有些无精打采,不过照旧起来做了荷花饼,鸡丝汤。

荷花饼是燕京老口味,肉丝汤原是银鱼汤,可这海珠城哪有鲜鱼?正巧昨日买到只鸡,褚直便将鸡炖了,鸡肉捞出细细切丝,将那一夜熬出的鸡汤滤掉厚重的浮油,只留清亮的香汤,放入鸡丝,撒上葱花,合着刚蒸出的饼装到食盒里。

妮娜的女儿丹丹过来取早饭时,闻到香味儿忍不住打开食盒,看了后垂涎三尺,对着张少池竖了一下大拇指,笑吟吟走了。

张少池擦了擦头上的汗,见褚直垂首坐在灶后的小凳子上,根本没注意到丹丹的赞扬似的。他也奇怪,这小子好似对自己抢了他的功劳一点也不在意。也是,人家什么出身,这沦为厨子,若是传回去,怕是还觉得有损颜面。

张少池这么一想,有些泰然若素了。这小子迟早要走的,他还是得在他走之前跟他学点东西。

张少池转身盛了一碗鸡汤放到褚直面前:“天冷,你也喝一碗。”

褚直回过神来,端起碗刚抿了一口,丹丹忽然去而复返,脸上带着笑意大声道:“张厨子,把你上次做的那个绿豆糕做些来,还有你有什么拿手的点心,要快!小公主来了,招待小公主的!”

小公主?褚直立即把碗放下了。

丹丹说完就急着走,却被褚直叫住。

“丹丹姐,小公主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我的意思是知道她的喜好才能做出她喜欢吃的口味。”褚直道。

丹丹知道他是张少池的大侄子,常给张少池打下手,抿唇一笑:“小公主上个月刚满三岁,小孩子喜欢吃软烂和甜的,你们赶快做,一会儿我来拿。”

三岁!女孩儿!女孩儿更好,将来跟她一样。

张少池见他呆呆立在一边急了,拉过褚直:“要做什么?这细点心我可不在行。”

褚直镇定地推开张少池的手,拿出面粉、鸡蛋、糖忙活了起来。

点心送到前面后,褚直就忍不住出了厨房,站在最后这个院子通向前院的小门边。他多么希望能看那小公主一眼,可是就算站在这里也看不见,因为那小公主在最前面的院子里呢。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去前头,那可是他的骨血,怎么也得看看!

褚直咬牙回了厨房,张少池已经把灶台收拾干净了,又见褚直开始打蛋,奇怪地问他还要做什么。

褚直只说方才丹丹过来说还要再做一些。张少池便不再多言。

褚直为了讨那小公主喜欢,挖空心思用牛乳蒸了蛋羹,功夫不在这蛋羹上,而在蛋羹的表面,用果酱绘出两只可爱的小兔子,用樱桃干做成眼睛,把菠菜叶剪成白菜的样子放在一旁,极其可爱。做好就扣上盖子端着直往前院而去。

要说这大月族的人就是淳朴,没那么多心眼和规矩,见他独自端着食具往前面去,连问也没问。

褚直直入前堂,乌月澜正抱着大月王的小女儿乌月莘抓点心吃,忽然见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捧着荷花炖盅进来,怔了一下。

褚直进屋就瞧见乌月澜抱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女娃娃,女娃娃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他难以抑制激动之情,却不敢多看,立即跪下道:“张大厨还做了这道点心,怕冷了味道不好,差小的即刻送来。”

一旁站立的妮娜和丹丹都没有异色,乌月澜立即想到他是谁了。虽觉得此人面貌不佳,却也没说什么。

小乌月莘见那荷花炖盅漂亮,伸手就去抓。

褚直虽低着头,却似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忙避开道:“小心烫着。”

说着褚直一手托着底儿,一手揭开盖子,乌月莘一瞧见蛋羹上的小兔子就拍手笑了起来。

乌月澜伸头一看,也笑了。

“左贤王府上的厨子似乎厨艺大有精进。”一道声音从左侧发出。

褚直悄悄抬眼一看,正是那日骑着乌兔马的英俊男人,耶律隆。在耶律隆下方,还坐着一个膀阔腰圆的男人,与耶律隆的辽人装扮不同,是大月族武士的服饰,不知是不是那乌月深?但见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极为不耐那耶律隆说话,不过最终也没说出来什么。

乌月莘“娘娘”“娘娘”的叫个不停,乌月澜明白她想吃那蛋羹,来不及叫褚直起身,先用小勺舀了一勺,才示意褚直把蛋羹放到桌上,慢慢道:“自从耶律兄上次提过要送我一个厨子,我那厨子跟怕被我赶走似的,厨艺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说来也奇怪,这个厨子做出来的菜跟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乌月澜怀疑了好几次,但她新请的这个厨子有名有姓叫张少池,那人也不可能这么老……怀疑过后,乌月澜只能当做巧合了。

竟然跟耶律隆称兄道弟!褚直愤懑地听着,却是低垂着脑袋。乌月澜让他放下蛋羹,他就该走了,可是他冰雪可爱的骨肉就在面前,他的腿迈不开啊!怎么样才能留下来?装晕吗?那就没法抱他的宝贝女儿了。

褚直垂着头,眼珠子却在不停地动来动去。

乌月澜待乌月莘吃了一勺子蛋羹,忽然发现那烧火小厮还在面前站着,奇道:“无事了,你下去吧。”大约是刚来,不懂规矩。

一句话把褚直所有念头都给击溃了,他有气无力地走出屋子。下了台阶,还能听见乌月澜同耶律隆的笑声。

喜新厌旧,水性杨花!

唉,他的心肝宝贝!

褚直怕引起乌月澜的怀疑,不敢停留在前院,回到后院后,又觉得像有一根线把他给拴住了,也不往后厨里去,就站在后院小门那儿。他想着,万一那小女娃跑出来,他就又能看一眼了。

他正失魂落魄地站着,忽见妮娜牵着那小女娃从前院出来。褚直忙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偷看那小女娃,越看越觉得又像乌月澜又像他自己,想着那小女娃一声声叫着乌月澜“娘娘”,看得他眼眶湿润,恨不得冲出去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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