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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308)+番外

说到底,是王媛的计策成功了,褚陶用镇国公府吸引着武靖帝的注意,让武靖帝一直在怀疑之中才给了云和生存的空间。这件事情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一件事情,是王媛、褚陶、徐氏兄弟、周文轩一干人等与武靖帝长达二十年的博弈!

褚直心里沉甸甸的,他小看了褚陶,小看了自己的父亲!

“我猜他在挖了花月楼之后才下定决心要废太子……”褚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一转看向二娘:“你们当时在盒子里放了什么?”褚陶总觉得武靖帝的反应有些慢,依他的性子,怕是恨不得将褚家的每个人都五马分尸。

二娘眨了眨眼:“我在里面放了一张我自己画的藏宝图。”

褚陶:……

“国公……”云和忽然跪在了褚陶面前。

褚陶吓了一跳,但他手脚无力,堪能坐着,忙示意褚直把云和扶起。

云和执意不起,方才褚陶说到他小时候,他几乎忘了所有的事情,但有一样记忆特别深刻,那就是他小的时候真的很矮,经常需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写字。记忆深处,总是有几个面目模糊的人,记不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有那种暖洋洋很温暖的感觉。他能活到今天,都是国公、老师,还有已经死在武靖帝手中的徐氏兄弟用命换来的。

云和泣不成声。

当日大阳宫乍见那受辱的宫娥,五雷轰顶。

被关在皇城司狱里遭受酷刑,犹不相信。

逃出后得知东宫所有人都被屠戮,太子妃撞柱而亡,两个幼子怎么死的他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何等的绝望。

即使这样的绝望,也是多少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付出,才能走到这一步……他的生命是用太多人的命换来的,他从没有像此刻感觉到自己背负了那么多。

“太子,你要振作啊!天下的百姓还需要你。”褚陶强忍着头疼跪在云和对面。

褚直在云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云和含泪望着褚直:“你说的可是真的?”

事关以后能不能给二娘好日子过,褚直答的认真无比:“自然是真的,只需殿下忍辱负重,韬光养晦,终有一日必将大仇得报。”

云和扑在了褚直怀里,二娘看得手都痒了。算了,暂时把蠢猫借给云太子用用吧。

褚直和二娘得到文华帝遗诏时,只觉得那是一张废纸。不想褚陶醒来,揭开云和身世之谜,那遗诏当即有了号令天下的作用。这除了让人生出世事难料之感,还让人陡然生出一切皆有定数的感觉。

不过,按照褚直的“梦境”,云和还需要再耐心等上一段文王自掘坟墓的时间。褚陶不知褚直的梦境,却与褚直不谋而合。新帝登基不久,尚处在收买人心的阶段。但随着褚氏一族的倒台,新帝除掉了最大的隐患,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暴露出残暴的本性,届时就是云和号令天下的机会。而眼下时间正好用于修生养息。

褚陶刚刚醒过来,老太君和褚飞在这一段流放之路上都没少受皮肉之苦,大家就暂时留在山上。

开始几日,二娘还早出晚归试图寻找过褚渊一行,一无所获后,这件事就没人再提了。

半个月后待褚陶头痛好转,老太君和褚飞身上伤好的差不多后,一行人便下山去了梅州。

梅州是大熙四十九州中不算距离燕京最远,但最寒冷,最荒无人烟的地方。原来武靖帝对严亭说的流放太子的那个地方就是梅州。

到了梅州,见到梅玖、张顺意,二娘等人才知道褚陶把当年追随文华帝的旧部早就聚集、安置在这里。

这些人见到云和自是激动无比,云和安下心来,大家伙在梅州安置下来。

褚陶、褚直父子关系有所缓和,褚直渐渐忙碌起来,常与云和等人商议忙碌至深夜。倒不是忽略了二娘,只不过众人皆知他们夫妇恩爱,连体婴一般,而二娘又知褚直拥有那样奇异的“梦境”,加上他二十余年都被关在笼中,分外渴望那展翅腾飞的机会,她又何必去夺他的风头?

师兄弟几个都被她举荐给云和,从鸡公峡走的时候,如虎往燕京方向去接她爹她娘去了,所以一时间,人人忙碌,她倒空闲下来。

这日,二娘去老太君帐内看过老太太——此时,大家伙都居住在一处马场里。马场随着季节转移,正是因此才保住了这些武装力量,故而也没什么固定的房子可以居住,大家住的都是帐篷。

她出来时,便见天空落下细碎的雪花,暗想梅州不愧是苦寒之地,这才十月就落雪了。

二娘在枯草上走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在冷风中啃着草皮的马,想着不知哥哥接到父母和弟弟没有,搓着手回了帐篷。她跟褚直共用一个帐篷,褚直一早就去议事去了,好像是刚得了什么消息。

二娘并不心急,把帐篷中间火塘里的火拨旺了一些,上头烧着热水,等褚直回来,能喝上一口热茶。然后她坐在草甸子上盘膝打坐。前世她也会些拳脚功夫,但对于传统武学并无涉猎。这世才知华夏武学博大精深。但任何武功,都需天长日久的勤学苦练,就说她练的这门内功心法,十几年来不间断练习,一直到今日才微有小成。她心无旁骛,很快进入修炼佳境。

褚直抖落肩上的碎雪,掀开帐篷上厚实的棉帘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盘膝坐在地上的草垫子上,整个人闭目沉思有如老僧入定一般。但她的脸在帐篷上那个小小的窗子透过来的微光照耀下,却莹白发亮,从内到外散发着蓬勃生机。

褚直轻轻解了罩在身上的氅衣搭在一旁的绳子上——这条件是苦了些。

“有热水。”二娘眼没有睁开,却发出了声音。

原来她已经察觉到自己进来了。褚直自己倒了盏茶,却是端到她面前,放在她唇边。

二娘感觉到热气,闭着眼啜了一口。

褚直盯着她弄湿了的一边茶盏,转过去,就这她用过的地方把茶喝了。

“狗皇帝看上了刑部侍郎姜青的夫人,把姜夫人接进宫里,三日后姜夫人悬梁自尽。姜青忍无可忍,在朝堂上大骂狗皇帝,结果被狗皇帝五马分尸了……”褚直细细说着刚得到了消息,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影响,他说话都粗俗了。

二娘动了动睫毛,说就说,凑这么近干什么?

褚直盯着她长、却不过分密的睫毛,她的睫毛只在尾梢上有些微微上翘,连睫毛都长的英气逼人。

“你见过姜夫人吗?好像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不知道怎么就被狗皇帝看上了……”

这厮怎么也变得八卦起来,二娘回忆起姜青的夫人,褚陶寿宴的时候她见过,是个小巧玲珑、温柔婉转的江南女子。再美的女人在褚直面前能有多美呢。

褚直见她没什么表情,更是凑近了她,在她对面跪坐下来,手指摸到她脖子下面的衣扣:“听说在皇后宫里,文王就动手了,皇后就在外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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