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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305)+番外

“你说我儿子醒来过,那他怎么又昏过去了?他什么时候能再醒?”最关心褚陶的当然是老太君。

白绍棠又检查了一下褚陶的呼吸、心跳以及脉象:“国公似乎是头部受了重击而导致昏迷不醒,这种病症只有在头部受到类似重击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忽然醒来。这一路上,国公可受过什么震动?”

老太君仔细回忆起来,在到公鸡峡之前,因为七娘花了大笔银子打点,还派家丁护送了一段,他们只是行路困难,褚陶被人抬着,倒没受什么苛责。

“好像在你们出现之前,他从担架上摔下来过一次。”老太君忽然想起来褚渊那一声喊,她虽然没看见,却听清楚了对话。

白绍棠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怕是跌落的时候正好碰到脑袋,所以才有转醒的可能。但他重新陷入昏迷,说明伤势仍然很重,这时候,需要亲人不停地叫他,把他叫醒,一旦这个时机错失,那他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最迟在明天太阳出来之前。”

众人都意识到白绍棠说的这个“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跟前头的昏迷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那我们一起叫他。”感觉到褚直的紧张,二娘悄悄捏了捏褚直的手。

是夜,褚陶躺在山洞中央的担架上,身上盖着褚直的衣裳,褚直、老太君、二娘、褚飞围在旁边,其余人靠着山洞躺着,虽然大家都很想让褚陶醒过来,但跟褚陶又没什么交集,说了两句话都自觉到一边去了。

老太君先说,没说两句就老泪纵横,白绍棠见状,连忙告诉老太君要讲开心的事儿。

老太君一拍大腿:“他就没让我开心过!”又忍不住哭了,后来揪心着要把褚陶唤醒,强忍着讲那些高兴的事儿,从褚陶小时候讲到褚陶成亲,褚直还是第一次听他爹和他娘以前的事,听的都把褚陶忘了。

可老太君讲的嘴皮子磨掉了一层,也没见褚陶有任何反应。

二娘对褚直使了个眼色,示意褚直接着讲。

褚直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他想到二十余年父子,他生生把自己养成了一个金丝雀,他无时不刻不想冲出这牢笼,然而这牢笼却是褚陶用生命打造的,只为着让他好好活着,他怎么恨的起来?

二娘本意叫他好好叫叫褚陶,没想到他哭昏厥过去了。只好让他躺一边,自己清了清嗓子跟褚陶说话。无非是些入府感想、劝慰褚陶、褚直父子关系的话。

她说完,老太君又接着说,褚直时不时的插上一嘴,三人可谓是想尽了法子。但一夜过去,眼见天快亮了,褚陶还是一动不动。

三人脸上不由蒙上一层阴郁,白绍棠过来检查褚陶气息,发觉褚陶气息比之先前弱了不少。三人大骇,老太君和褚直不胜哀痛,对着山洞默默流泪,二娘余光扫见褚飞一直默默坐在旁边,拍了拍褚飞的肩膀,示意褚飞也说几句。

褚飞没想到二娘忽然叫他说话,他听老太君讲了那么多,都是褚陶跟褚直生母的。平日里,他在国公府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他是庶子,从小就没奢望过褚陶能多看他一眼,但他也想过父亲该是什么样的,他想要什么样的父亲。褚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褚直,他心里有想过其他的儿子吗?他不想跟谁争家产,争父亲,可他知道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儿子是希望他活着,希望能被他多看一眼的吗?

看着褚陶一动不动地躺着,褚飞泪流满面地把心里话说了,他怕这一辈子他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褚飞的话让人震惊,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生而不养,不如不生。不但不养,还是为别人而生。谁能接受的了?就连褚直也定定地望着褚飞。

褚飞回过神来,忙道:“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三哥……”

褚飞感觉自己越描越黑。褚直眼珠猛地变得溜圆,他怒视着躺着一动不动的褚陶,破口大骂:“老匹夫,无能之辈!都是你,造了这么多孽,说到底,还是你没本事!”

二娘吓了一跳,可她根本来不及阻拦褚直,褚直的嘴俨然变成了机关枪对着褚陶开始了猛烈射击。

“你怎么对得起我娘?你弄出褚渊褚飞就行了,你又弄出了褚诚褚寒九娘十一娘!哦,不,你还不知道六姨娘给你戴了顶绿帽子的事儿吧!”

褚直的话把一山洞的人都给炸醒了。褚飞脸色一直就没缓过来,继续惨白惨白的。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你要是早些告诉我,也不至于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二十年。说什么为了我,我看你根本是为了你自己,你才是那个最舍不得钱和权的人!”

“你不但害了我,你还害了我姐姐!我姐姐……可怜的苦命的姐姐,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我娘死了,我姐姐也死了。她从金陵千里迢迢嫁给你,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她们死了,我也不活了,让你个老匹夫得意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矮冬瓜一抬眼看见褚直拔出的长剑惊慌失措地大叫。

众人一片惊慌去拦褚直,谁也没注意到褚陶的眼角滴出了大颗的眼泪。

众人抱腰的抱腰,夺剑的夺剑,乱作一团时,后面猛地有人长喝一声:“你个逆子!”

众人惊呆,褚直眼珠一动,丢了长剑,一甩袖子出山洞去了,一眼也没看褚陶,只是临走之前抛出一句话:“我就知道,我他娘的就知道!”

“好好照顾国公。”二娘说了一句,紧跟着出去了。

“你个逆子——”老太君一巴掌打向坐起来的褚陶,临到褚陶脸上,停住了,变成无声的流泪。

第143章 等待

二娘追出去不见了褚直。这荒山野岭遍地毒虫的,吓的她急忙叫褚直的名字。

一声笛音传来,她拨开树枝,沿着前些日子才开辟出来的小路而行。望见一弯凄惶红月之下,褚直站在松树下面,正对着那藏于黑暗中的苍茫林海吹奏着竹笛。

那笛子也是用山上砍下的竹子做成的,再简陋不过,却犹如得到仙机一般在他的唇指之间绽放出一世繁华。

二娘不由慢下了脚步,红月给一切披上了朦胧的纱衣,他却像把挥洒下来的月光凝聚在了一起,令人不忍打扰、又渴望接近。

笛音飘出,在山峦林海之上如泣如诉地传出很远。二娘心想白日那些远逃的官差不会听到,听到大概也会以为是什么精怪在作怪。褚直现在就像一只会蛊惑人心的精怪。

褚直眼帘轻垂,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二娘的到来。两世的心结解开,他的感觉不是快乐,而是无法言说的惆怅。赋予他生命又用生命来呵护他的人已经远去,留下的仅是别人口中的回忆。守护他的人已尽全力,世界却依然千疮百孔。人生,为什么那么艰难?

二娘默默听着笛声,她曾担心过褚直,但太子自从逃出之日起就意志消沉,他却一直坚持鼓舞着太子,她觉得自己是多虑了,直到此刻才知他一直将心事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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