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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153)+番外

所以,对于辨识沈齐山的画作,褚渊本人便是其中翘楚,他绝不会看走眼。现在褚直说这幅画是假的,无疑借此打压他,不过褚渊也不是没有准备。这么一幅传世之宝献上来,没有人衬托也显得太单调了。

所以褚渊话音刚落,宾客中便站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礼部侍郎袁萍,一个翰林院大学士张怀玉。

这两人的书画都是成名已久,虽不能跟沈齐山相比,也自成一脉,颇有风格。

袁萍本身又为褚陶下属,张怀玉看着与褚渊无关,实则与褚渊俱为刘阁老门下,不过褚渊拜师入门的时候,张怀玉已经进入翰林院了。所以并无多少人知道这层关系。

不过即使有人发现也无暇关注,因为沈齐山的画作太负盛名,太难得了。这时袁萍、张怀玉只是带了个头,顿时站起了七八个人都围着溪山云隐图开始辨别真伪。

这七八人俱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当然也都很推崇沈齐山,个个都表情严肃,郑重的不得了了。

当然如果国公爷被一件赝品骗了的话,也不是件小事。如果是真的,这幅在创作于沈齐山成名之前、在他最为困苦潦倒失意之时的巨作价值将会不低于五万两银子。

大堂安静了下来,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围着甄别画作的几人身上,倒是没有人注意褚直了。只有程瑾,小心的,小心的,极为小心的,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褚直身边。

“三叔……”程瑾小声叫了一声。

褚直目视前方一大群人,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叫他。

程瑾鼓足勇气又叫了一声。

啊,叔叔转头了。

感觉到褚直的视线从上到下落在、落在他半腰上……程瑾气都吸不上来了。

“王爷……”

褚直越过程瑾,冲后面走上来的人略一拱手。

程瑾面若呆滞,回身看着褚直跟文王、襄王寒暄。这两位王爷竟都争着来跟褚叔叔结交了。

程喻恨铁不成钢的揪住程瑾,把他给拽了出去。

虽然画作真伪尚未甄别出来,但凭着敏锐的嗅觉,文王觉得褚直是个可结交之人,尤其那顾二娘现在不是嫁给了这褚直么?

而襄王是这么一种心理“凡是文王觉得好的,那就得抢过来”,所以这文王一动,襄王也跟上来了。

两王不过是寒暄客套几句,却像是释放了一个信号,顿时,褚直被上来寒暄的人围在了中央。

被围在中央,他也不急不躁,身姿宛若挺拔的轻松,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贵气与风度,让围观的人不由随着他的节奏而动,随着他的言语发出会心一笑。

这大约就是一种强大的气场了,躲在屏风后面的二娘默默的想。

忽然间,她看到正在说话的褚直微微转过身,眼梢极快地朝屏风这边一瞥,快到无法捕捉,但她却瞧见了,不自觉的唇角也翘了起来。

“是真的。”袁萍的话响起,安静像是一种能量波从袁萍周围迅速蔓延到褚直附近。

“你最好能解释清楚……”褚陶面色阴沉走到褚直身边。

二娘心微微提起,从屏风的缝隙里看见褚直面带微笑越过褚陶,走到了溪山云隐图前面。

难道这幅溪山云隐图不是掉包货?褚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此时褚直开口了:“这幅画的确临摹的很逼真,作假者想必也有一定的胸怀。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褚直不紧不慢道,在褚渊即将开口前,修长的手指用力在画上一点:“这里,还有这里,不要看画,看纸。”

袁萍、张怀玉等纷纷睁大眼睛看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褚直命小童取来竹刀,亲自在那一处轻轻一刮,一层粉末掉落之后,却露出了颜色更重的山石画像,就像这张画的表层之下还藏着一幅画一样。

这怎么可能?就算笔力入木三分,也不可能里面的颜色比外面更重。

褚直不语,拿着那竹刀慢慢刮开三四处地方,俱是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褚陶不由问道。

褚直先不答他,而是问褚渊:“四弟,这幅画你花了多少银子?”

褚渊不语。

褚直笑笑:“怕是把你做三年县令的俸银都花光了也不够吧,你这次亏大了。”

褚直话里有话,褚渊俸禄能有多少,这幅画他若是当真的买来,至少五万两银子,他哪来那么多钱,就算别人以为是国公府的银子,褚陶可是不信的。

这件寿礼真假尚未辨出,味道就已经变了。

褚渊脸白了白,他这时不能沉默了:“三哥还是说的明白些,这幅画无论是笔法、着墨、气势,都是出自沈大家之手无疑。我可能看走眼,难道袁大家、张大家他们也会看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褚渊抬到大家的份上,袁萍几个有些不好意思。

褚直微微一笑:“四弟,看你急的,等三哥我说完。”

他这么一说,褚渊好像真的有些急不可待的味道了。

褚渊也算极能沉住气了,当着众人的面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面色平静地等着听褚直说。

褚直却冲着褚陶一笑:“父亲,您忘了?当年我母亲从金陵外祖王家来时,带了三车白云山宣纸,所以我对这种纸也算熟悉。旁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二。因白云山宣纸比普通宣纸厚上三分,纸质优良,所以若是有临摹不到位的地方,从旁处刮下些纸末,和以清水,不但便遮掩一二,干了之后还能在上面继续作画,所以惯有画师以此技为生。沈大家气韵难仿,想来这位画师也是多次临摹才勉强凑出。各位请看这幅画的边缘是否有些残损?不要以为这是在临摹作假过程中弄破的,实际上是画师特意做旧,以使整幅画以假乱真……”

从褚直提到“金陵外祖王家……三车白云山宣纸”开始,在场的武将没反应过来,文士都激动的哆嗦了。

如果把大熙的所有文人当做一个人来看,那么这个人终其一生花费最多的可能不是在锦衣玉食、美女权势之上,而是在笔墨纸砚。

天下有多少读书人?笔墨纸砚向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在笔墨纸砚中,纸不是最贵的,却是需求量最大的。所以纸张可以说是一个暴利行业。

那么,最好的纸在哪?对了,金陵王家的白云山宣纸。

白云山宣纸,在白云山出产,白云山从山脚的草到山顶的云,都属于金陵王家。

金陵王家深谙物以稀为贵的原则,一年出产的白云山宣纸不超过两车,这两车里面还有半车要进贡。

王家硬是把一张纸玩成了艺术品,却无人不服。那个王家啊……可不是一般的王家。

这时有反应快的人立即就想到了,外祖王家,是谁的外祖?镇国公夫人不是忠英侯府的嫡女吗?有些年龄大些的就想起来了一些往事,看褚直的眼神里就多了一分敬重。

老忠英侯已经不在了,罗氏的大伯罗振敏降级袭爵现在是忠英伯,今天也来了。听到议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心里暗恼罗氏无用,这么多年了还让原配的儿子出来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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