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家贵妻(104)+番外

杏林深处,一人广袖深衣,手握陶埙,侧首凝睇,仿似正穿过如雾似霰的杏花雨,深深谛视远方伊人。

四下一静。

桓澈面上神色数变。

对于眼前这一出的始作俑者,他原先也只是猜测,但看到这最后一幅烟花图,已然无需猜测。

他可是清楚记得,宗承曾在京郊杏林为顾云容吹埙。

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件更可恶的事。

今夜是他心血来潮出来赏梅,若是他没出来呢?

试想,眼下夜静更阑,倘他正在暖阁享云雨之欢,骤闻这惊雷一样的焰火声,说不得一个不慎就要吓得不举。

据说当年宋高宗就是因鱼水欢会之时突受惊吓,就此不举。

桓澈愈想愈气,愈想愈觉宗承那厮就是这么个目的。

隔着崇山瀚海竟还要阴他一把,外带勾搭他媳妇,岂有此理!

正此时,先前出外查看的护卫回返,禀道:“殿下,有人在外头安了花桩,足有两丈高,正当中两个火炮口。那烟花竟是置于炮筒内点燃腾空,小的们去看时,放烟花的几人已将烟花燃毕,见有人来,丢下家伙便遁走了。”

顾云容心道,那照这个阵势,可以算是礼炮级别了。

桓澈命人出去将那些花桩炮筒通通收进来,转回头就将顾云容挽回了房。

“都过去半年了,他竟是还惦记着你。”他掩好门,回身,幽幽盯了顾云容须臾,蓦地大步上前。

顾云容才除下貂裘,就被他抓住双肩牢牢抵到床柱上。

他身上沾染了些许寒梅的香,原本甘冽的味道却因混了犹存的酒气,酵出一种旖旎醇烈的气息。

他呼吸渐趋急促,蓦地含住她耳珠,将她打横抱上床。

第五十六章

顾云容抬手按住他:“等一下,我问你一件事。”

桓澈我行我素:“有甚话明日再说。”

“你跟宗承断了么?”

桓澈一愣:“什么?”

“你们现下还联系?”

桓澈嗤道:“我与他联系甚。不过他若哪一日归国,打照面总是免不了的,只是兴许是私底下会面。他一直都惦记着开海禁之事,必定还要为此奔走。”

顾云容沉默一时,道:“那我在家中为你主内,你出去找男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出去找男人怎么了,”桓澈理直气壮,“我不出去找男人,怎么做事?又不是找女人。”

顾云容忽道:“我出门时偶见城东新开了一家南风馆,你可曾去过?”

南风馆即男妓院。

“去过。”

顾云容几乎惊跳而起:“什么?!”

“六哥偷偷摸摸拽我去的。他想瞧新鲜,但逛那地方不好带平日厮混的那些故旧去,又觉一人去太无趣,这便拉我过去。”

“那里面倒是清雅得很,小倌儿也个顶个标致,无论淸倌儿还是红倌儿,都博识多才,只六哥没个正行……”

他忽觉自己只顾宽衣,一时多言,止了话头。顾云容却被勾起了好奇,盯着他等下文。

他被她看得尴尬,原想糊弄过去,争奈她不肯依,只好继续道:“他听小倌儿抚琴时,忽然勾指挑起我的下巴,浮滑道,‘看来看去还是我弟弟生得最俊,这么一比,那些头牌到我弟弟跟前都是歪瓜裂枣,气度也是难望项背。我说弟弟,你去找妓子也是一桩难事,若是不能寻个容貌及得上你的,你岂不是亏得很?’我当时就一把拍掉他的手,起身走了。”

顾云容低头。她可以想见淮王当时的神情与桓澈的反应。不过桓澈确实极会长,打小就生得眉眼精致,又算是贞元帝的老来子,贞元帝对他总是多些偏疼。

明日还要入宫朝见帝后,眼下又未出隆冬,晨起必定艰难,顾云容想早些歇下,但看桓澈兴致颇高,有些犯愁,不知他今晚会折腾她到几时。

桓澈与她同卧锦绣枕被之上,仿佛叨念了几句什么,探手贴肤。

他掌心灼热,顾云容霎时被烫了一下,身子紧绷起来。

桓澈伏在顾云容身上不动。他听说男人第一回 多半会比较快,他一会儿若是很快结束,也属正常,但身为男人,总还是格外介意这等事的。

顾云容不知他正暗暗紧张,以为他是在心里过步骤,默道,上辈子什么准备都没做不是照样成了,这种事似乎原就是本能,可无师自通。

顾云容先前并没睡足,又出去晃悠一圈,眼下困乏难当,竟是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桓澈见他酝酿半日,她竟会周公去了,不忿,搔她后颈,将她痒醒,在她面上细细亲吻一番,又顺她凝脂玉肌舒手上移,慢捻娇珠。顾云容嘤咛连声,水眸蕴雾。

她困意盘亘,双颊醺红,眼神迷离,丰盈红唇微张,修长玉颈引仰,身子无意识弓起,将颈颌锁骨惑人曲线勾勒无遗。

他喉结滑动。她眼下睡意朦胧又被他招得半是情动,眼神举动竟透出一种入骨的媚态,如兰手臂还勾缠他肩颈将他往她素体上压,细喘娇吟间隙,含含糊糊不知在嘀咕什么。

他通身热血瞬沸。

他看她眼皮又沉下去,暗暗切齿,这妖精莫不是打算把他勾得狂荡发疯,然后自家甩手睡去?

她一身雪肌娇得很,他自认并没如何用力,低头一看,却见羊脂白玉之间已是红痕罗布。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哄道:“容容,稍后可能有些疼,你稍忍忍……很快就好。”

顾云容迷糊中只觉耳旁一团热气拂来,未及反应,便骤感一阵钝痛袭来。

她瞬时瞠目,搭在他肩上的手猛地收紧。

……

翌日早,顾云容是被桓澈硬生生挖起来的。

她坐在马车里时,尚恹恹无力,不住掩口打哈欠,闭目补眠。

桓澈见她不跟他搭话,心里有些虚。他昨晚第一回 过程多舛,起先合不到一处,他也怀疑那样的巨硕如何入得那紧窄,后头终于得遂,两厢都是大汗涔涔。

他从前未经风月,尝到甜头便难休难止,后面又要了两回,眼下身上满是她抓咬的痕迹。

顾云容抱着手炉换了个睡姿,侧头却见他凑过来。

他踟蹰着道:“我昨晚情难自禁,要不我晚来给你上些药。”

他拂晓时偷偷看了,她那里似乎有些肿胀。

顾云容起先不作理会,见他面色惴惴,又再三存候,伸手捏他脸,肃容道:“我跟你说,往后你再在需要早起的日子闹我到凌晨,我就……”

桓澈一动不动任她捏着,等着后文。

顾云容对上他一双邃宇一般的幽深眼眸,反复打量他几眼,松手:“我就再不给你修眉了。”

她此前心里一直梗着,与他相对时总是隔着一层什么。如今两人缓和,她倒慢慢找回了些许从前的心态。

那种钟情爱慕的心态。

兼且想起前世她所见的一些事,心里便越发柔软。

不过她也知在房事上头跟他提什么限制是无用的,她前世已经领教过了他旺盛的精力,现在让他憋着似乎也不现实,敲打一下让他不要过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