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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蜜婚日常(29)

十岁的少年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听着这话阮业青就憨呵呵的笑,边吃边点着头,嘴里含糊的应一定会好好跟着大哥干活。他嘴里的大哥可不是阮业成,而是亲大哥阮业山,兄弟俩看着一个机灵一个憨,实则骨子里都一样,和他爹他爷一样,最会偷懒耍滑,为自己寻好处。

晚食过后,阮永氏和阮于氏收拾着碗筷,小明志则由他爹爹抱着玩耍,阮文善拉着媳妇去了趟胡大夫的家,也没管母亲要钱,知道去要钱母亲肯定会给,可他心里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这回连父亲都出声了。

村里人自来都鲜少插手旁个家里的事,除非真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才会站出来。像这样的,才不会去沾一身腥,真说出去了,让别人知晓,也就是饭后嚼嚼舌根,坏的是母亲的名声同时也是整个阮家的名声,连累了家里的小辈,要娶要嫁的都添了道坎。没分家可不就是这样。看母亲这打算,想分家是难上加难,想都不能想的事情了。唉!

夜里,阮永氏坐在桌边慢吞吞的做着绣活,压着嗓子和丈夫说话。“这么看来,咱们初秀是应了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好她已经嫁给了阿阳,这桩亲事急是急了点,可阿阳却是个顶好的汉子,如秀也不知会落到哪家。”她幽幽的叹气,拿剪刀剪了线。“娘这趟发作后,家里的事只怕会抓的更紧,如秀这孩子心气儿高,一般的农户怕是不着她的眼,娘可不会管这么多,她只看谁家聘礼给的多,如秀个头高挑长的也好,十里八村的哪个比的上她。”

“有大哥在呢,总不至于让如秀胡乱嫁人。”阮文和想着家里的琐碎都得由媳妇和大嫂俩人来张罗,大嫂今个伤了手,明天家里的事都得落到媳妇身上,他有点心疼。“明天我早点起,把猪草割了把猪给喂了,再把菜地拾掇好,院子我来扫,鸡圈我来清理,业成和业守的草鞋我来编,我也会,你先紧着把绣活做好。”

“别,你别掺和进来,娘看见了不知道会起什么幺蛾子,她正在气头上呢,还是省点事罢,累就累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阮永氏倒是不担心这桩,她想的是另一桩。“眼下不能把家给分了,等秋后重建屋子时,再要分家就更难了。”

阮文丰的想法和他大哥一样,沉声道。“分家这桩事,怕是不能想了。”说的惆怅无比。

“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阮永氏旋即就红了眼眶。“你说,这过的还有什么劲?也就看在业成和业守,没了他们,我真撑不住,都半辈子了,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说不定我就走到了娘前头去。”

“还有我呢,半辈子都过来了,咱们再挨挨,总能过去的,说什么丧气话,你还要给初秀带孩子呢,他们小俩口,家里没有长辈支应着,可不都是咱俩的事情。”阮文丰将媳妇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阮永氏埋在丈夫的怀里,想着不能分家,这昏天黑地的日子啊,心酸得没法形容,一时间眼泪涌了出来,很快就打湿了阮文丰的衣服。

临睡前,阮文善又给媳妇上了回药,小心翼翼的给她包好。“明早让初秀娘先帮着推磨。”

“她得赶绣活,连早食都吃不上,哪来的时间推磨,我自己推罢。”昏暗的灯光里,阮刘氏看着丈夫的侧脸,不甚清晰,却也轮廓分明,她垂了眼,淡漠的道。“其实不用敷药,长成了茧子,再推磨时就不疼,这点子痛熬熬也就过去了。”

“是我对不住你。”阮文善嗓音有点嘶哑。“睡罢。”都当奶奶的年岁了,还得受这罪。

阮刘氏躺在床上,黑暗里,她笃定的道。“文善,趁着这机会,一定要把家给分了,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

阮文善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分家,谈何容易。娘这是铁了心不让分家,不仅不分家,还要把家里所有的事都揽手里,只怕往后这个家,事情是他们做,作主的却是由娘来,大小都一样。如果爹愿意站出来说话就好了,可惜,在爹眼里子女终究是没有老伴重要。

☆、第24章

早食过后,曲阳扛着锄头在屋侧选了块地,开垦出来种些蔬菜瓜果,阮初秀闲不住,趁着日头好,洗洗晒晒,屋里屋外彻底清扫了遍,她动作利落,忙完时,瞅瞅日头,正好可以张罗午饭。

“阿阳哥歇会儿。”阮初秀端了碗水走到屋侧,瞅了眼菜地,笑的眉眼弯弯。“依着阿阳哥这速度,到傍晚时差不多就可以将地全部开垦出来。”顿了下,将碗递了过去。“来,喝口水,咱们进屋歇会儿,然后就张罗午饭。阿阳哥给我看着火呗。”

曲阳接过碗,咕噜咕噜的喝完水,抹了把额头的汗,点点头,牵起媳妇的手往厨房走。

“下午送狍子肉去山洞时,出山去趟镇上罢,菜地开垦好,得去买点种子回来,顺便将做好的和没做好的狍子肉都送份给胡爷爷。”进了厨房,阮初秀将碗随手搁灶台。“阿阳哥你坐会儿,我来张罗琐碎。”

胡大夫嫌山里难走,再者他身上有事,便没有进山来吃饭。

曲阳拿了个凳子坐到了灶口前,默默的看着小媳妇忙忙碌碌的身影,幽深的眸子里浮现淡淡的笑意。

洗洗切切剁剁,准备工作完成,阮初秀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阿阳哥生火罢。”

半个时辰整,屋里飘出浓浓的肉香味儿,阮初秀又炒了个青菜,小俩口吃的简单,一个大荤一个素炒,因着下午要送些给阮业成兄弟吃,再让他们带点回阮家,还得送份给胡大夫呢,红烧的狍子肉足有小半盆,分量足足地,味道自然也是极好。

“阿阳哥觉得我这手艺如何?”阮初秀细嚼慢咽的吃着,笑嘻嘻的问。她才吃了半碗,旁边的男人已经第二碗都快见底了。

曲阳看着媳妇,认真的说了一个字。“好。”起身添第三碗饭。

阮初秀看在眼里,心里头甜滋滋地,倍有成就感。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灶台,再看时辰已经是午时末,昨儿跟二弟约好,就午时末到山洞里去。阮初秀不再耽搁,喝了口水,对着丈夫道。“阿阳哥咱们出门罢。”

不仅仅是送狍子肉到山洞,还得去趟胡大夫家,去趟镇里买日常用品和菜种。曲阳索性背了个竹蒌,两个罐子装在竹蒌里又放了壶水。关好门窗,牵紧小媳妇的手,夫妻俩慢悠悠的往山洞走去,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到时,山洞里并没有人,俩人等了会,阮业成兄弟俩依旧没有出现,又等了会,看日头应是未时过半,阮初秀觉出有点不对劲。“阿阳哥,咱们莫在这里等了,下山看看罢,可能是遇着什么事被绊住了脚。”有些担忧,一般般的事,就二弟的性子,只怕会想着法子来趟山洞,给她个信儿,可眼下别说信连个人影都没有,八成是出了事。

曲阳略略颔首,没有背小竹蒌,直接用左手拎着,右手仍牵紧着媳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