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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蜜婚日常(205)

阮初秀面对母亲无声的责怪,她拿出常使的招数,装傻充愣的笑啊笑。

眼看就要春耕,这两天阮文丰满眼眼睛看不到旁的,全搁在宝贝牛身上,这不,大清早的就往牛棚去着,想着将牛牵到哪里去,昨儿他特意去周边的山脚下逛了圈,西边那块的草长得可真好,就是有点远,也是因着远,村里才没人将牛放到那地。

他琢磨着,今个就牵着家里的牛去西边的山脚下吃草,正好去捡几捆柴木,寻点野菜菌类等,说不定还能逮着鱼,那边临着条小溪,他边抚着牛的背边细细的扒拉着。

“孩他爹,别管着牛,咱们得去趟老屋。”

“干啥呢?”阮文丰拧紧着眉头,不太乐意的问。

“你家宝贝闺女惹了事,如秀昨晚和陈举子不声不响的签了和离书,昨晚带着蓉蓉没回老屋住在曲家呢。”

阮文丰将牛牵出牛棚,慢吞吞的道。“和离也挺好,就如秀那性子,和离后比呆在陈家强。”

“你还准备放牛呢?出了这么大的事。”阮永氏都急得火烧眉毛。

“我去了也不管用,干站着也是站着,你们先去,我领着牛去西山脚下吃点草,回头就去老屋。”阮文丰觉得,如秀这事还真没他的牛吃饱重要。要春耕呢,俩家的田还挺多,不仅他们俩家,大房那边也要借用,牛要受累,得吃好点,累坏了怎么办。

一般农家,只有在牛生辰时,才会给俩个生鸡蛋吃。阮文丰可不同,平时每隔一个月,他就给牛吃两个生鸡蛋。牛要下地干活时,隔三差五的就给喂俩个,还会拉着牛到河边给它洗澡。阮永氏有时候挺眼酸,说他伺候牛比待她还要殷勤。

阮初秀和阮如秀见爹娘久久不回来,就站到屋后喊。“娘。爹要是有事,那咱们先过去呗。”她可是相当清楚,父亲把家里的牛看得多重要。

“懒得管你,你就放你的牛去吧。”阮永氏念叨了句,匆匆忙忙的走了。

阮文丰露了个憨笑,牵着牛,慢慢吞吞的往西边的山头走,过了会,对着他的牛说道。“老婆子啊,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

“哞~”

学堂里已经开始教学,阮家的三个孩子都进学堂读书。阮于氏想着家里乱糟糟的,就让大儿子将胖墩留在家里,别看胖墩只是条狗,可它从小陪着明志长大呢,再让它陪小明吉,阮于氏放心的很。

小明吉比小悠悠小了几个月,现在也一岁多,走路带点儿摇晃,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却喜欢和胖墩玩。明志是个好哥哥,虽然舍不得胖墩,还是将胖墩留给了弟弟。

如此,阮于氏也能帮着婆婆干点家务活,不走远,会时不时的扭头看看小儿子和胖墩。有了大儿媳帮衬,阮刘氏就能去菜田里忙活。

曲阳他们到老屋时,阮于氏在厨房里忙着呢,小明吉和胖墩在院子里玩耍,没看见阮程氏和阮老头,应该是在屋里。阮于氏侧头看院子里的小儿子时,发现了他们,看到如秀,她愣了下,走到门口。“如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进屋坐着,我去把娘喊回来,初秀啊,帮我看着点明吉。”

等着小跑了几步,阮于氏觉出不对劲来,怎么连胡大夫也过来了?胡大夫向来不太喜欢在村里走动,除非家里有人生病,村民们请着他过去。

到了菜地,阮于氏边喘着粗气边说。“娘。如秀回来了,她是跟着阿阳夫妻俩过来的,还有三婶也在,后面还有阿阳的兄弟,还有胡大夫也过来了。我路上琢磨着,有点不对劲,胡大夫过来给奶看病麽?”

“我回去看看。”阮刘氏心扑嗵扑嗵的跳着,脸上却不显。走了两步,她对着跟在身旁的大儿媳说。“业兴媳妇,你去地里将你爹他们喊回来。”

如秀昨天来信说,今天会回源河村,会把事情说说。

阮于氏连声应着。“好。我这就去。”

“娘。”阮如秀见母亲踏进堂屋,她拎着蓉蓉站起来喊了声。

堂屋里,阮程氏窝在藤椅里,阮老头不在,应该是出去窜门说话。曲阳等人坐在右侧。

阮刘氏念着小外孙女,走过去抱着蓉蓉,看向闺女问道。“咋这么早的就过来了?就你带着蓉蓉过来的?”

“不是。”阮如秀不敢看母亲,她垂眼望着地面。“我昨晚就带着蓉蓉回了源河村。”

“昨晚?”阮刘氏听着这话心口发紧,涌出股说不出的慌乱。“昨晚昨晚就回了源河村,你没回家?带着蓉蓉睡哪呢?”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着,如秀是和曲家人过来的,八成昨晚直接去了曲家。闺女为什么昨夜带着蓉蓉回村?却不回来老屋,而是去了曲家?阮刘氏都不敢往下想,只觉有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心坎。

“等等。”阮刘氏急急的出声。“我让你大嫂喊你爹和大哥二哥回来,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她说得又急又快。说完,就抱着蓉蓉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再不坐着,她怕双腿软得都站不稳。

自家闺女虽说打小不太亲近,可近一两年却很是亲近,对于她的性情不说了解十分,八成却是足够。本就心气高,自来又是个极有主意的,再者陈举子还承诺过绝不纳妾,可终究还是纳了妾,昨儿闺女又特意来信让他们不要过去陈家,昨晚却带着蓉蓉回了曲家,她这是想干什么?

阮刘氏看着怀里睡着的蓉蓉,满嘴的苦涩,眼睛疼得厉害,又酸又涩。分明是已经干点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阻止阮家过去陈家?又怎么会夜里带着蓉蓉回源河村。

她这闺女啊……这闺女啊……阮刘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想起出嫁前,如秀自己接绣活攒嫁妆,不问她她还不说出来。想起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开口跟家里要过钱,想要什么就憋着股劲自己去挣。看不上泥腿子,她就自己想法子寻姻缘,还就真让她给寻着了。

都是债啊,上辈子欠着她的,这辈子来讨债来着!

阮于氏将在地里忙农活的父子三个喊回家,阮严氏呆在屋里,早就发觉今个屋里气氛不对,见着下地的汉子都回来了,她没忍住,挺着个肚子厚着脸也进了堂屋,挪了把椅子挨着角落里坐着。

“说吧,喊我们回来有什么事。”阮文善看了眼出嫁的闺女,沉声问着。

阮如秀站起身,沉默了会,平静的说。“我昨天夜里和陈举子签了和离书。”说完,她把和离书拿了过来。

阮文善不识字,可他会看啊,看着下面签的字和按的手印,他看了几眼,后,点了下头。“行罢。”没有再说别的话。

打小到大,闺女就自有主意,也不会跟家里人商量,她自己觉得好就好。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只有俩个儿子,这小闺女感觉像是寄养在阮家似的,透着股莫名的疏离感。

都能自己给自己张罗婚事,张罗嫁妆,如今又不声不响的和丈夫和离。阮文善还真不惊讶。得知陈举子要纳妾时,他就隐约有这个心理准备。他这闺女哪里是个能委曲求全的主,她最看重自己,骨子里跟母亲有点像,不同的是,她知道靠自己去挣,不像母亲没点本事只知道捏紧着子女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