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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98)+番外

漪乔心里顿时一片混乱,又是震惊又是疑惑——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从墨意前面的话来看……祐樘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墨意他该不会是……

“他如何会得知这女人落到了本汗手里?这好像也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吧,”巴图蒙克回驳道,“你诓人之前是不是也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

“我说我是因为此事而来的么,是你自己妄加揣度我的意思,”墨意拂了拂衣袖,鄙夷地看他一眼,“我来找你的初衷仅仅是为了捎话儿,只不过碰巧撞见了你挟持太子妃而已。”

“你!”巴图蒙克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觉得墨意的言行令他很失颜面。

然而他转念一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来威胁本汗?我鞑靼的铁骑哪一次不是大胜而归?他大明的那些老弱残兵有几斤几两谁人不知?那老皇帝和本汗斗了这么久的结果是什么?还不是我鞑靼越发得强大!而大明的边防废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河套已在我囊中,这大明的江山也迟早归我所有,恢复我孛儿只斤氏的尊荣将指日可待!本汗倒要看看,朱祐樘有什么通天的手段来收拾大明这个烂摊子。”

墨意黑如点墨的一双漂亮眸子里平静无波,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你一定要这么狂妄,我也没办法——太子还让我转告你,虽然你并未亲身经历,但相信也应该不会忘记十几年前的那场红盐池之战吧。”墨意淡淡地开口道。

巴图蒙克面色猛地一沉,转而森然一笑道:“本汗怎会忘记?那次明军杀了我多少族人!但是王越那厮早就被老皇帝贬官了,你以为如今还是当年么?”

“你会错意了,他特意要我跟你提起此事不是企图用王越的余威来震慑你,他只是想提醒你,”墨意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字地道,“不要重蹈满都鲁的覆辙。”

巴图蒙克心中一凛,不禁深吸一口气,似是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说话。

漪乔迷惑地看着巴图蒙克的反应,不明白墨意的话里面哪一点打在了他的七寸上。一场十几年前的战争,两个人名?这又意味着什么?

“可这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巴图蒙克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漪乔难受得一阵剧烈咳嗽。

墨意紧了紧拳头,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心疼。他面沉如水,声音越发得肃冷:“所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况且太子妃有多得宠你也应该有所耳闻,难道你就不怕太子一怒之下专门腾出手去对付你么?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还有,你要记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莫要和我说什么他如今自身难保之类的话,如果他真的这么好对付的话,这个太子之位他也不会安然地坐到今日了。”

此时的漪乔只觉得难受之极,头脑开始发昏,面色涨得通红,被他掐得几乎窒息。她本能地用手去掰他铁钳一般的大手,然而却怎么也不能够,只能徒然地扒着他的手腕僵持着。巴图蒙克注意到她的动作,转头盯着漪乔看了半晌,锐利的目光密密地罩着她,似乎要把她生生刺穿一样。

他下意识地松了松手劲儿,眸子里少了些方才的冷厉,多了些复杂与思考。

他将她打量了几番之后,突然一个俯身,在墨意霎时冰冷下来的目光中,紧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地开口道:“虽然本汗一直都未曾说过,但不得不承认,你与本汗当初所见相比,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也不像之前那么令人生厌了。若是一开始就这样,说不得本汗还真的会让你留在本汗身边——你方才那番话都是假的吧?本汗看你在宫里过得可是自在逍遥得很。但其实你知道么,有一瞬间,本汗居然是想相信你的。”

漪乔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一时有些发愣。

巴图蒙克垂眸看着她因为他的附耳吐息而泛起淡淡粉红的耳垂,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的面部轮廓也因为这个轻浅的笑容柔和了不少:“和本汗作对的是朱祐樘,放心,本汗不会因为男人之间的恩怨为难一个女人,我草原男儿可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卑鄙龌龊。方才说要强了你,其实更多的是想吓吓你而已。不过,如果到本汗攻进紫禁城的时候,你哭着喊着地要本汗要了你的话……”

“为何所有的事情大汗都要想当然?”漪乔紧蹙着眉头,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巴图蒙克的眸光沉了沉,抬起头盛气凌人地睨着她,随即又紧压着她的耳垂沉声道:“既然你对他那么死心塌地的,那就赶紧怀上他的种吧,免得到时候他归西了之后凄凉得连个给他扫墓的后人都没有。”

说完,他也不管漪乔面上迅速浮现出的愠色,径自转头对墨意道:“好一句‘不要因小失大’,本汗还有正经事要做,这么耗下去也着实无趣——这个女人,你带走吧。”说着他即刻松开了对漪乔的钳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然后率着一班随从扬长而去。

漪乔终于从他手中脱困,扶着墙揪住衣襟大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那股憋闷的难受劲儿。

“漪乔,”墨意连忙疾步走至她面前,下意识地抬起手要为她顺气,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微微动了动,又缓缓放了下来,只是斟酌着开口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漪乔朝他笑着摆了摆手,“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几月不见,漪乔已经和我这么见外了么?”他眸光暗了暗,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漪乔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看到你托人捎的信后就即刻往除非居这里赶,但还是慢了些,让你受苦了。”墨意面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你还真的在南熏坊?”漪乔不无感叹地道。她在客栈换常服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就托人往云府给他送了一封信,大意是说让他看到信之后赶快到除非居来。

“嗯,”墨意轻轻颔首,“自奶奶的那次寿宴之后,我就很少去除非居了,基本一直在打理家族的事情。”

“等一下,”漪乔摸摸自己的脸,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易了容啊,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巴图蒙克曾经见过她这个样子,所以能够认出来并不稀奇,可是墨意是怎么办到的?

“我经过这条巷子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是听到了你的声音,当下便停了马车下来察看,后来发现果然是你……”

“停——!你……你没带其他什么人来?真的就你一个?!”漪乔很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漪乔,”墨意看了看巴图蒙克离去的方向,“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上马车去除非居再说吧。”

漪乔敛了敛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点头答应道:“好。”

一刻钟后,漪乔满心不安地坐在除非居的正厅里,定定地望着窗外暮色四合的天幕,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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