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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639)+番外

古人十分讲究孝与礼,直呼对方长辈的名讳是很可能招来一顿打的。漪乔有时候在祐樘面前失言了都觉得尴尬,虽然心里知道他不会追究她的罪责。

漪乔转头看看祐樘,见他没有出手打人的意思,遂松了口气,心道夫君果然好修养。但转而瞧见他过于平静的神色,又生出些担忧。她略想了想,跟唐熠和严峻解释道:“他不是故意不答话,只是不大喜欢和生人讨论这些而已。”

严峻面露诧异,暗道大神的喜恶果然难以捉摸啊!面上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唐熠笑了一笑:“这可就奇怪了。他穿戴一身复原度这么高的明代帝王冠服,难道不是同袍?不是明粉?怎么就不愿讨论汉服和明史呢?讨论这些还分熟人生人?”

唐熠的脸上还带着笑,但漪乔听了却是面色一阴。

虽然并没有小老婆跟她玩宫斗磨练她的水平,但近二十年的中宫之主绝对不是白当的,她要是听不出唐熠话里的不对劲,就真的白混了。

漪乔倏而笑道:“怎么就不行呢?个人喜好而已,又不犯法,也没犯着谁,对吧?”

看着她面上的笑,唐熠愣了少刻,心里没来由地发毛。回了神,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对方不过一个比他还小着两岁的小女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呢?

唐熠心里较了劲儿,不肯落了下风,继续笑道:“那怎不提前与我们说一下?结果闹得不愉快。我们也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奇怪的习惯。”

严峻正捂着肿起的半边脸揉按,一听唐熠将他也捎带上了,当下便急了,揉脸也顾不上了,忙对漪乔笑道:“刚才小唐不知内情冒犯了这位同袍,我和这位同袍也不熟,不知道该怎么劝……”

他这话看似只是随意地补充,但实际上轻轻巧巧地就把他自己撇开了。

漪乔上下端量了严峻一番,笑着颔首,算是回应。

严峻愣了愣,赶忙也笑了笑,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漪乔转向唐熠,笑道:“那我现在说了,不是就该知道了?作为初次谋面的人,知道了之后,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表示尊重么?为什么要揪着刨根问底?”

“但他的反应确实很奇怪。”刚才还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呢,一听到学术讨论脸色就不好看了,连句话都搭不上,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最清楚吧!唐熠暗暗冷笑。

漪乔问:“那你认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唐熠只是笑,不答话,眼中划过一道讥讽。

漪乔突然呵呵冷笑:“一个大老爷们儿,说个话扭扭捏捏含沙射影的,跟古代那群整日穷搅和的酸子一个德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啊,豺狼朝羊堆笑脸,膈应谁呢?”

漪乔其实很想大喊一声“来人,把这厮拖出去打板子,”然而这里不是大明皇宫。她忽然有些忧伤,这一点很不方便啊。

祐樘望着漪乔的侧影,眼眸幽微。

唐熠和严峻都愣住了,万没料到她会直接撕破脸。

唐熠与漪乔虽是同班同学,但并没多少交情,他因为成绩总被她压一头而心里不平衡,今日见她又借着一身皇后冠服大出风头,心底更不是滋味了——汉服研究可是他的强项,而在他眼里,漪乔对汉服一无所知。

他们汉服社里大手云集,他不信社外的同学里能有什么真正的高手。他的专业课和汉服关系不大,但他自身是个死要强的性子,这两三年切磋学习下来,他自认他已是当之无愧的汉服大神,哪怕在专业学者面前,也是不遑多让的。他虽和漪乔不熟,但也知道她并非同袍。一个外行,忽然穿了一身复原度如此之高的汉服,不是想显摆是什么?何况那种档次的汉服价比豪宅,她连租都租不起。

原来不过是个傍着富二代到处显摆的拜金女,以前还高看她了。唐熠看了论坛上那些图文并茂的帖子后,冷笑连连。他在心里将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狠狠抨击了一番之后,便来上晚自习。结果冤家路窄,眼下还撕破了脸。

撕破脸就撕破脸,怕了她不成?唐熠冷声笑道:“意思就是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呗,我想给你们留点面子,你还偏要逼我说出来,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本来么,一个富二代,能懂什么汉服和历史?遇上懂行的自然就蔫儿了。

严峻瞬间拉下脸:“小唐,说什么呢!”

唐熠不以为意。

漪乔被逗笑了:“终于肯说了。”说着话便掇转身跑到祐樘跟前,“老公老公,你听见了没?他说你不懂。哈哈,我觉得我可以指着这个笑话笑一年。”

祐樘笑着拉住她,道:“乔儿绕了一圈就为让他说出来?”

“是啊,我要先说了,他不承认怎么办,”漪乔笑嘻嘻看着他,晃了晃他的手臂撒娇,“快夸我机智,快点嘛。”

严峻张了张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女生的画风果然变得快!

唐熠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忽然觉得,他好像被人当猴耍了。

漪乔挽着祐樘就将他往前拽,兴奋道:“老公快去打他脸,啪啪啪使劲打!虽然他和唐寅都姓唐,连首字母缩写也一样,但唐寅是有大才的人,而且人家唐寅虽然狂,但性格可爱多了!我看唐寅就特别顺眼……”

祐樘听到后来,当下反手握住她扯着他的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漪乔一时没站稳,半个回旋后,正好一头撞入了他怀里。只是她下意识地双手一抓,差点将他的前襟扯开。

如今刚过饭点儿,教学楼里往来的人很多,路过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停下来,站在不远处围观。眼下看到此处,众人惊呼一声,后又唏嘘不已——怎么就没扯开呢!

唐熠忍不住道:“说得好像你见过唐子畏一样。”

漪乔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回过头去,勾唇笑道:“我说见过你也不信啊。你祖籍不是苏州那边的吧?我希望不是,不然唐寅要是活过来,看见你也得找一块豆腐撞死。”

“你……”唐熠看了一圈,见周围人似乎都在笑他,又气又窘,瞪着漪乔道,“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

祐樘瞥眼间看到唐熠的神情,即刻眸光一凛,眼风锐如利刃,飒然冷声道:“你非要自取其辱么?”

音量不大,但被这话砸到的唐熠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愣了愣,僵立在原地,想要反唇相讥,但面对着眼前的人,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他不知道他所说的自取其辱是怎样的结果,他的噤声仅仅出自于内心难以言喻的畏惧。

严峻明明知道祐樘那话不是冲着他的,但仍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干站着尴尬,但又不敢出声,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漪乔还在给自家皇帝陛下顺毛:“唐寅再可爱也没老公可爱啊!我看他特别顺眼是因为他把沈姑娘娶了啊,哈哈哈……”言罢便趴在他怀里笑个不停。

祐樘笑着将她拉起,揽着她的腰,低声道:“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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