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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555)+番外

朱厚照瞬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忽然打住,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朝着墨意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笑道,“见过云伯伯。”

如今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泄露皇帝的身份,墨意只微微颔首致意。

朱厚照作完揖,立马转过身对漪乔笑道:“母亲,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我原本就是要回去的。”漪乔回头与墨意道了别,便上了马车。

朱厚照也礼节性地与墨意辞别,正要转身离去,却听他开口道:“贤侄且留步。”

朱厚照听到这称呼几乎呛了一下。

他现在是皇帝,无上尊崇,即使是他那群皇叔也不敢这样称呼他,他还没被这么叫过。他方才喊的那句“云伯伯”,除了应付场面,其实还带着些玩笑打趣的意味,没想到被回了这么个称呼。虽然想想,这个场合这么称呼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朱厚照整理好表情,回头笑问叫他何事,墨意答说有些话想问他。

朱厚照点头答应,又回头跟自家母后说了一声,目送着母后的马车离开了才调回视线。

墨意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知他在想什么,并不点破。

眼下天色渐晚,两人更没必要寒暄客气,两人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拐角,墨意便单刀直入道:“你可发现了你母后近来的异常?”

朱厚照闻言敛容,道:“云伯伯指的是什么?”

“你难道没瞧出她气色不大好?”

朱厚照微微点头道:“瞧出来了,只是我以为那是因为母后优思过甚。难道,其实和母后说的那件事有关?”

“她与你说了什么?”

朱厚照斟酌一下,道:“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母后只说她在筹划一件事。”

墨意想起漪乔方才让他帮她保密,前后思量之下,心中了然,却是更为忧心:“你多注意一下你母后的举动,我怕出什么事。”

朱厚照神色凝重,蹙眉道:“自从爹爹故去后,母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原本好容易不想着自裁了,却又总是神思恍惚,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墨意沉吟片刻,轻叹道:“好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切记留意你母后的举动。”

“云伯伯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朱厚照狐疑道。

“我能知道些什么,你母后看起来便状况堪忧,如今又突然搬出了皇宫,我怕她还是想不开。”

朱厚照道:“想不开应当不至于,这都过去一年了,我瞧着母后大概是不会再想着自戕了。不过母后的言行确实透着些古怪,我会多加留意的。”

墨意微微颔首,随后又淡淡一笑,道:“方才听你母后说你要找我,找我作甚?”

朱厚照觉得这事还是不说为好,干笑一下道:“都过去了,不说也罢。”

“你母后说你要亲征鞑靼,是不是想找我出钱支持战事?”

朱厚照见被他说破,也就承认道:“没错。去年爹爹刚驾崩,蒙古小王子那厮就带着数万精锐攻打宣府,明摆着就是来趁火打劫的!”朱厚照说话间便又想起当时的情形,眸底杀气隐现,“这厮欺人太甚,我迟早要让他知道与我大明作对的下场!”

“如今还不宜亲征,且御驾亲征是有很大风险的,想想土木堡之变。”

“嗯,母后都为我分析过了,当时是我太冲动,我打算再等上几年。何况,”朱厚照顿了顿,“爹爹生前也交代过我,让我切莫意气用事,切莫轻敌。”

墨意目露思索之色,忽而问道:“那个蒙古小王子,是不是在你爹爹登基前就曾与万氏他们里应外合想要谋害他?”

朱厚照想了想,点头道:“嗯,爹爹和我说过一些。”

“我似乎见过他一次。”墨意想起当年他曾经在除非居附近从一个蒙古人手里救下来找他求助的漪乔,当时漪乔似乎称呼那人大汗,兼之那时候太子那边情势紧急,他如今想来,那个蒙古人大约就是传闻中的蒙古小王子了。他对这件事的印象十分深刻,不仅因为他当时单枪匹马救人的惊险,还因为那个蒙古人对漪乔动手动脚的,还语带侮辱,言行下作,他时至今日都记得那个佻薄冷酷的蒙古人挟持漪乔时的情形。

朱厚照正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问起巴图蒙克,就见他忽然转眸看过来,面色微沉道:“下回你若是用兵需要银子支持,尽可以来找我。”

云家家资之丰可推四海巨贾之首,堪称富甲天下,有云家家主这句话,日后何愁银子的问题。朱厚照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之下瞪大眼睛道:“云伯伯愿意无偿出资?”

“当然不是无偿的,”墨意微微淡笑道,“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你总要拿什么来和我换吧。”

朱厚照有些尴尬地笑道:“这是自然,应该的,应该的……”说着说着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当下一惊,忙摆手道,“这个到时候再商量。那个,先说好,不是什么都能换的……”

墨意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笑。

他倒是希望她可以用银子换来。

朱厚照瞧了瞧沉了一半的残阳,转头笑道:“久仰云伯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眼下母后尚在家中等候,请恕诳驾,小侄先行告辞。”

既然称呼漪乔“母后”,他最后的那个谦称便显得十分微妙,明显是在对应墨意方才那句“贤侄”。

墨意觉得眼前这位少年天子挺有趣的,有心打趣,遂道:“久仰?从何处久仰?令尊那里?”

朱厚照笑道:“云伯伯的名头天下谁人不知,不过先考的确也和我提起过云伯伯。”要不我怎么那么急着催促母后回去呢……朱厚照在心里嘀咕道。

“令尊怎么说我的?”

朱厚照又是一笑:“先考曾言,云伯伯不仅治家理财有道,还博学多闻,对诸事颇有见地,办事又极有手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前的盐法改革也多亏云伯伯出谋划策、实地考证、从中斡旋,如今国库收入能飞速增盈,云伯伯功不可没。”

“令尊谬赞,盐法那件事我之所以会参与,也是因着云家也做这一行买卖,事关云家利益,我自然义不容辞。至于其他,更是愧不敢当。”

“云伯伯过谦了,小侄与云伯伯虽是初次谋面,但小侄也瞧得出云伯伯气度沛然,真乃芝兰玉树,傲视侪伦之佼佼者。不过……”不过还是我爹爹最好!朱厚照在心里补充道。

墨意有意问道:“不过什么?”

朱厚照笑道:“不过可惜云伯伯不愿入仕,不然定能成为一代治世能臣。”

墨意意味不明地笑笑,道:“令尊也与我说过入仕之事,只是我志不在此。”他瞧了瞧漪乔的马车离开的方向,对朱厚照道,“好了,快些回去吧,省得你母后担心你。”

朱厚照发现他对自己母后从来不用敬称,不知是否因为他与母后太过熟稔。朱厚照左思右想之下,越发忧心,决定回去后套一套母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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