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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女神(125)

可是这不够,完全不够,雾茫茫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路随的胸膛里,想让他抱紧自己,可是嘴巴就像被糊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路随亲了亲雾茫茫的头发,想起刚才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那么渴望,却又胆怯。

他轻轻抬了抬手,她就扑了过来。

原谅她当然很难受,可是不原谅则更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而他何苦跟个小姑娘较真儿。

路随收紧了手臂的力道,雾茫茫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只不过爱情再热烈,也挡不住太久寒冬凌晨的冷风,路随伸手去推雾茫茫,雾茫茫就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立即抱得更紧,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路随无奈,又伸手去掰雾茫茫环在他腰上的手。

如是再三,雾茫茫最终才松开了手。

两个人之间终于空出了距离,让路随可以看到雾茫茫的脸了。

雾茫茫则失魂落魄地再次伸出双手,去拉路随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扣在两只手的手心里。

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恐慌得像失去了所有橡子而无法过冬的松鼠,她的爪子这会儿则正抓着她最后的一颗粮食。

路随心里的情绪一闪而过,“你的卡落在路宅了,我给你送过来。”

雾茫茫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眼泪几乎封冻住她的眼睛,可是她的手还是舍不得松开,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哦”。

没有反驳、没有挽留,只是愣愣的傻傻的看着路随。

路随的心有些痛,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会伸手要东西了,哪怕再渴望,也不敢再说出口了。

真正快乐幸福的孩子,则会在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直接开口拿要,平时你可能留意不到,但其实这真的是一项很宝贵的品质。

而雾茫茫这种孩子呢?在经历无数的拒绝、漠视之后早已领悟了残酷的事实。

她把她每一分应得的爱,都看成了是别人的施舍。

而面对这些施舍,她总是感激淋涕。

得到了会特别的满足和幸福,而得不到她也已经学会了不去抱怨、不去憎恨,只会想一定是她自己不够好,所以得不到幸福。

路随心里爱着这样的雾茫茫,却又恨着这样的雾茫茫。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雾茫茫的卡递给她,“我走了,你保重。”

雾茫茫的眼泪早已经像暴雨一样倾盆了,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路随点头,一直点头。

她的手还是不肯松开路随的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抽出去。

路随坐上车,点燃发动机,侧头看向窗外的雾茫茫,雾茫茫机械地朝他摆了摆手道别,甚至还想扯出一丝笑容以粉饰太平。

前提是,如果她的眼泪没有流得那么狠那么凶的话。

而路随总算是认清了一个事实,指望雾茫茫来追求他,大概真的是要等太阳从西边升起的那一天了。

路随熄灭了发动机,打开车门走出去,又大力地关上车门,发出一声巨响,吓得雾茫茫不知所措。

“过来。”路随站在车头边上对着雾茫茫道。

雾茫茫错愕地看着他,乖乖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大概是嫌弃她走得太慢,路随大步往雾茫茫这边走了几步,“过来。”

雾茫茫站在离路随一臂之遥的距离上,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抱我。”路随张开双臂。

雾茫茫迟疑着缓慢地靠近,将脸再次贴在路随的胸膛上。

路随环抱着雾茫茫,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能开口道:“你到底得有多蠢,才会以为我会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就为了给你送一张卡?”

雾茫茫没说话,其实她也没那么蠢的,可刚才就是没回过神来。

狭窄的车厢内就像另一个世界,温暖、甜蜜、安全。

雾茫茫紧紧搂着路随的腰,嘴角一直微微翘着,舍不得开口说话,也生怕自己会说错话。

路随也没开口,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雾茫茫的背脊。

雾茫茫这会儿机灵劲儿总算回来了一点儿,路随已经走出了最艰难的一步了,他还在等着她跪下唱征服呢。

雾茫茫轻声道:“刚才我还以为是阿树在抽烟呢。”

路随嗤笑一声,“这么丢脸的事情,我会蠢得再找一个人来当观众,看我笑话吗?”

被一个女人连着甩了两次,还要腆着脸回来找她,路随想起来也是给自己跪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心疼。”雾茫茫忏愧道。任何情况下,路随从来不拿身体来自虐的,他曾说过吸烟就是慢性自杀,可见他心里得有多难受才会抽烟啊。

“哦,你也会心疼我吗?”路随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雾茫茫知道路随肯定要发气的,可是她怎么听就怎么觉得甜蜜,抿嘴笑着不说话。

路随看见雾茫茫这样就来气,将头撇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时候会来这里?”雾茫茫轻轻搂住路随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我听到一个消息,害怕某个蠢货会想不开。别人或许不在乎,可某个蠢货却是我最宝贝的人。”路随一边说一边将雾茫茫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下来。

“我再说一遍,对你,我从来没想过放手。”

雾茫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会儿路随就是让她从山上跳下去,她估计都不会有半分迟疑。

路随扯她的手,她就耍赖地抱得更紧,然后抵着路随的额头轻声道:“我没有想不开。”

“哦,能耐了。”路随讥讽地回了一句。

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眼下雾茫茫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任何解释此刻都成了多余,雾茫茫靠在路随的胸膛问,“我们这就算是和好了吗?”

“怎么?你还等着我跪着给你唱征服,求你原谅我吗?”路随问,嘲讽之气简直就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

雾茫茫自然是不敢的,要跪着唱征服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不过,要让我给你下跪也不是不行的。”路随又添了一句,差点儿没把雾茫茫给吓尿。

雾茫茫不敢置信地坐直身体看向路随,她没有误解他的意思吧。

黑暗里,路随的眼睛亮得让人心悸,雾茫茫没说话,虽然毫无准备,但是现在再给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说“no”了。

什么恐婚、什么不婚都见鬼去吧,先讨好了路boss再说。

雾茫茫伸出左手,举在半空,欣赏了小片刻,觉得她无名指很修长,戴戒指应该很好看。

路随却没有摸出雾茫茫想象中的戒指,淡淡道:“给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吧,你还可以后悔。我可经不起新娘子在结婚典礼上逃跑这种事情。”

曾经某人因为在婚礼上被悔婚了两次,现在都还是笑谈,路随可不想当那种蠢货。

“我不会悔婚的,我发誓。”雾茫茫立即举起了右手。

“你还是考虑考虑吧。”路随道。

“我真的不会后悔的。”雾茫茫焦急地保证道。

“呃,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所以戒指还没订呢。”路随道。

所以这不算是求婚,而是玩笑咯?

雾茫茫有些郁闷,讪讪地收回了手。

晚上,路随拒绝了雾茫茫想跟他回路宅的请求。当然雾茫茫并没有明确提出这个要求,但是她的眷恋的小眼神已经彻底泄露了她的心思,不过路随没有搭理她,只是将她送到家门口,然后替她按响了门铃。

早晨雾茫茫脚步轻快地飘下了楼,柳女士正在勒令雾蛋蛋把水煮蛋吃下去,看到雾茫茫时,狐疑地打量了好几次,最后道:“你怎么了?”

雾茫茫茫然地看着柳女士,“我没怎么啊,我很好。”

柳女士眯了眯眼睛,“就是太好了我才问你的。”

雾茫茫抿嘴笑了笑,没回答柳女士的话。

“听说程越回来了,你这是又和他好上了?”柳女士鼻子哼着气地道。

背对着柳乐维正从冰箱里拿牛奶的雾茫茫动作僵了僵,转身道:“没有,他走了。”

柳乐维没说话,要说她看不出这些年来雾茫茫的挣扎,肯定是假话,只是有些时候抹不下那个脸来说,再说柳乐维也压根儿就没看好过程越。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柳乐维补充了一句道。

雾茫茫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回过头道:“我没有高兴什么啊。”

人的心态真是变化特别快,雾茫茫已经很多年没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会结婚了,可眼下她却好像恨嫁得不得了了。

这大概就是俗称的“作”吧。

雾茫茫现在的状态是典型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昨天晚上他们虽然算是和好了,但是路随那姿态都快上天了,雾茫茫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路随回到路宅时,雾茫茫得到消息,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等待boss回宫了。

话说路随在雾茫茫这儿可还从没得到过这种待遇,所以他看了雾茫茫一眼道:“坚持不了一辈子的事,就别在这儿来卖蠢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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