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难得的对于自己这个判断的“自信”却立刻遭到反击，当她意识到岑璟舒走到自己房门口时她已经完全来不及完成从床上到桌子旁把某些东西销毁再躺回去的动作。
她只能掩耳盗铃地拽过毯子装睡。
如果岑璟舒没看出自己是装的，又或者看出来之后叫醒自己冷嘲热讽一番，再或者做什么，说不定就会忽略那点其实是常见物品的东西了吧……
萧言枫不断安慰自己，只可惜又一次落空。
岑璟舒打开门，打开灯，没有叫醒自己，却也没放轻动作离开，而是走向了桌子。
萧言枫死心，睁开眼看向桌子边，岑璟舒倚着桌子手里拿着那点东西看着自己。
“醒了。”岑璟舒看着睁开眼的萧言枫，心情有些复杂。
萧言枫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刚才自己走过来看清楚桌上的东西时有些意料之中的震惊。
那其实是很普通的一叠白纸，上面重复着“萧言枫是什么”几个字，可以看得出最初写下的几个字还算工整，到后来越来越潦草越来越大，直到下半部分上已经看不清楚字迹，只余下一道道因为大力书写被笔尖划裂数层的一道道狰狞裂口。
指腹轻磨着那些层次不齐的划痕，岑璟舒看向萧言枫，然后看到她睁开眼。
只是睁开的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一种沉重，不及绝望那般撕心裂肺却让人觉得透不过气，尽管那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嗯。”萧言枫坐起来，等待岑璟舒的下文。
“这是？”虽然只是几秒，但岑璟舒已经想了很多东西并且作出决定，扬了扬手里残破的纸张。
萧言枫垂下眼，说出实情等待宣判。
“有些烦躁，所以作为发泄。”
无论是方式还是那些字的内容，显然都不能算在正常的发泄行为当中。萧言枫对此非常清楚。
岑璟舒扬眉：“很奇特的方式。”
虽然岑璟舒只是一句陈述的评价，但萧言枫能够听出她话后明显的问题。
“……高中那段时间养起来的习惯。”
看吧，这么多年前就做这种奇怪的事情，显然心理状态有问题吧。
之后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然后，萧言枫听到岑璟舒那头似乎传来一阵轻笑。
如果说那声笑轻得让人分不清楚是错觉还是真实的话，那么接下来岑璟舒的话萧言枫是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没纸了，书房里有不少，你随时可以去拿。”
意想不到的走向让萧言枫诧异地抬头看向岑璟舒，视线中的岑璟舒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眼神中完全看不出对这件事情有多少在意。
岑璟舒面对萧言枫的讶异不满地扬眉：“怎么，我的人想蹂躏一些纸都不行吗。”着重点出了“我的人”三个字，言语中充斥对萧言枫的维护和宠溺。
当然，岑璟舒没有说出口的是，只要那些划痕没有出现在某人身上，那即使是客厅里的真皮沙发又或者是实木地板都没有问题，更何况只是区区纸张？
不过，以后可也得好好看着这人让她没空“烦躁”。
只这样一个反问句，就让萧言枫的所有不安烟消云散。
被不管不顾所谓是非对错被一心维护的感觉，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没给萧言枫时间继续感动，岑璟舒斜睨她将纸张往她眼前一递：“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你发泄的时候提的问题？”
萧言枫是什么？
且不说问出这样问题的古怪，但是“是什么”而不是“是谁”的提问，就不像一般情况下的提问。
不过岑璟舒直接无视这点以及萧言枫又有些紧张的情绪：“不久前是你亲口说的一辈子，一个星期前还承认是我的小白脸，那么你说你是什么？”
萧言枫只觉得这个世界现在很玄妙。
第一次她有了跟不上一个人的思想的感觉。
“总之。”岑璟舒总算离开倚着的桌子，走到萧言枫床边坐下，拉近萧言枫的距离看着她，“萧言枫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所以你有权利在任何时候打电话给我，更有义务在我一时忙碌没想起来的时候保证足够的联系以及适当的询问，明白吗？”
萧言枫是把这句话在脑子里回想了三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误，才带着克制不住的笑意点头的。
“另外，你是我的人，所以你必须管好自己的身子，你说是不是？”岑璟舒的目光扫过萧言枫的唇，捻起手指往那个颜色偏深的地点缓慢地、用力地按了下去。
这萧言枫孩子气的一面也真是离谱，才短短一星期就又折腾出了明明已经好久没有过的溃疡。
萧言枫一阵闷哼，却没敢闪躲，很快眼角就出现生理性泪光，配合着委屈的眼神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小狗。
“记住了吗？”岑璟舒言语中带着威胁。
萧言枫自然连连点头。
岑璟舒满意地收回手，然后吻上萧言枫的双唇，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然后离开：“看在你还算乖的份上，这是奖励。”
萧言枫眨眨眼看着岑璟舒，脑子里还有点混沌，这一下子下地狱一下子上天堂的感觉是不是刺激了一点？
一边想着，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刚被折腾一番的下唇。
这动作落入岑璟舒的眼中倒是让她心中一阵心神激荡，果然小鬼也是很诱人的。
她双臂勾住萧言枫的脖子再度吻上，与之前不同地探入萧言枫口中不断加深这个吻。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岑璟舒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还回味般又舔了几下才笑眯眯地看着萧言枫：“枫，我好像饿了。”
萧言枫也是被吻的动情，紧接着又一个和以往不同的“枫”的称呼，让她再度感受到被岑璟舒区别于他人得对待的感觉，心里正飘飘然着。
结果听了后半句，在一个单音节的“啊”之后数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说：“菜都做好了，你可以先去洗漱一下我马上就热好！”
看着显然在自我埋怨居然没及时想到岑璟舒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的萧言枫，岑璟舒愣了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声，不过也松开萧言枫的脖子站起来。
“好，你快去吧。”岑璟舒应答的声音也带着藏不住的暖意。
虽然有点脱离刚才的打算，但是有人关心自己为自己忙碌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这样子一个宝贝小鬼，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在听到关于自己的八卦时想过多少东西了吧。
混血男的家族对今玖发展所能提供的帮助。
若是与他交恶可能出现的麻烦。
面对性别、身份地位这些客观存在不得不承认的差距。
所以不用要求小鬼把这些原因说出来然后再要求她把这些想法推翻强行树立什么自信了。
影响心情的事不做也罢。
只要自己不再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焦虑不安，不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