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钱总监看看林奕筝，如果说林奕筝是真的这么想，那未免也太急躁了一些，没见大老板还在吗？不过他回答得也是滴水不漏，“林小姐请说，为公司谋求最大利益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嗯，我想弄清楚，如果张总询问钱总监这幅作品的设计思路和意图是什么，你会怎么介绍？”
林奕筝笑着问了这个问题：“当然了，这关系到我应该选择什么类型的环境和时间段来约见张总，安排些什么事情，要知道，任何一点细节都可以让某些效果扩大化。”
这里就她一个精于销售的，当然她说的也不全是瞎编，林奕筝说的是头头是道，理由充分。
林奕筝确定这个钱总监既然做了这件事，肯定会有一定的准备。
但她也确定没有人能有柏冉对这幅设计那么深刻的理解。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这边，林奕筝要为柏冉争取什么，就不能在这个时候透露出对她太多的私下联系，尽可能把自己表现的更公正一些。
同时林奕筝也知道，这次最多只能做到试探，能一击必中的可能性太低。
果然，钱总监呵呵一笑，还真就这幅设计图的一两个细节简单介绍了一下。
他也不是完全胸无点墨的人，当然能说出些什么，而且挑选的也是比较能看出设计意图的内容。
林奕筝能要求他全部详细说出来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们的身份摆在那儿，继续要求详细只会变成无理取闹和刻意刁难。
林奕筝脸上带笑点头知道，选择适当地暂退，心里的烦躁半点没有显露出来，甚至还应下了钱总监邀请的他们这个小组成立的庆祝聚餐。
柏冉看着林奕筝，之前的那点点希望一时落空，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柏冉也不是想不清楚她们两个小职员能做的其实很少，可一时间有了希望又落空造成的失望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当钱总监问了大家关于聚餐的意思，大家都心情不错地应承说要趁周五多玩会儿，最后剩下柏冉没有表态时。
她看着众人询问的目光，礼貌而疏远地微笑带着点抱歉：“对不起，我今天有些事，要早点回家。”
她感觉得到林奕筝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她刻意地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看她。
其实柏冉拒绝聚餐也不是稀奇的事，其他人也没有在意。
钱总监看看柏冉，终于理解地开口：“好吧，只能下次找机会了，那么现在大家先各自去忙，小柏你留下，我还有点事要跟你说。”
送走了总经理，总监办公室只剩下总监和柏冉二人。
总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脸上和气的笑容终于有了点变化，是一种有恃无恐胜券在握的得意。
他没有急着说话，只看着那几幅设计，仿佛之前自己才留下来有话说的柏冉不存在一般。
等了一会儿，柏冉终于沉不住气：“总监，这些设计图。”
“是，你的。”钱总监笑了笑，终于看向柏冉，“小柏啊，你是不是很不服气？这明明是你辛苦画的图，就这么被我据为己有？”
看着居然还笑出来的钱总监，柏冉一时又沉默下来。
“小柏，既然这幅画是你画的，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为什么没有提出？”钱总监反倒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那个早就知道答案的样子，让人看着心中生厌，却怎么也反抗不了。
“对，这个表情就是了。”钱总监哪里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设计组长对自己的看法，他要的只是最后的利益，“因为你也知道，就算你说了，最后这幅图也还是我的，反倒是你会变成那个居心不良的剽窃者。”
这就是不同的地位导致的结果，他是领导，那么他就能让手下吃了亏也只能和血往肚子里咽。
“当然，如果你受不了，可以选择辞职。只要你天真的以为这个社会上能有什么干净的地方。”
有吗？也许有，但那并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
会辞职吗？不会，眼看林林就快要到转小学的关键阶段，自己也有换房子的计划，柏冉不敢轻易辞职，这段时间的挫折让柏冉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画画图的人。
她甚至怀疑辞了职自己是不是能找到工作继续维持母女两的生活。
退一步，就算找到了工作，自己就不会再遇到这种事？
见柏冉出现了明显的动摇，钱总监眼中一闪而过达成目的的笑意，看着她继续开口：“小柏，其实这几年来你的工作有多少不顺心吗？除了之前胡晓丽闹出来的那点事，至少我也没在业务上太过地逼你。我可以保证，你在我的特别小组中，不会再因为业务被辞退。”
稍稍停顿，钱总监继续抛糖果：“换一种说法，假如你选中了这个特别小组的组长，你觉得你能带好这个小组吗？要知道，这可是专门针对大桩生意，不再是你一个人埋头苦干就能完成的，你要会管理，有手腕。”
正如钱总监的估测，柏冉在发现自己的设计被总监夺走之后，并没有考虑过身为设计作者的自己原本是可以得到组长这个位置的事情。
她仍然在单纯生气自己的设计被人据为己有。
听钱总监提到这件事，原本就对自己突然没多少信心的柏冉迟疑了，她能当个好组长吗？看自己之前被胡晓丽陷害，现在还有钱总监，柏冉的迟疑更甚。
“我和你不同个，小柏。”总监说得非常地“诚恳”，“到了我这个岁数，原本还能用的设计本事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起来是明显不够用了，所以我需要这个位置。这次单子结束，我可以保证把你应得的那份私下完全给你，甚至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指了指柏冉，再指指自己：“我管理，你设计。这不是很完美的分工合作？”
柏冉现在很乱，她开始害怕这些公司里办公室的交流，如果每一个你之前以为还不错的人到后来却随时可以捅你一刀，她该怎么自处？
钱总监将柏冉的状态看在眼里，并没有立刻要求回答。
事实上，他需要就是柏冉混乱，再乱个几天，就算她突然改了主意站出来将这件事公布，谁还会相信她？
“小柏，好好考虑下我说的话，你先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柏冉无意义地翻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画出来的图，不甘心自己的图就这么被人抢了，那是她的心血。
可是钱总监说的那些事，也不单纯只是恐吓，很多都是再现实不过的。
该怎么办？
柏冉找出手机，翻出林奕筝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就算林奕筝刚才似乎是承认了总监是绘图者，但至少还是会给予自己一些建议的吧？
而此刻，林奕筝还在销售部，手上同样拿着手机，她在等柏冉的消息。
她不知道柏冉会被那个钱总监留多久，但她知道钱总监肯定是对柏冉做了一些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