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洛斯点了点头，离开书房。在经过走廊准备去看看斯科比奥时，一副画像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马尔福先生。”是阿布拉克萨斯，他最终只坚持到卢修斯的订婚宴后那个冬天。不过离开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什么遗憾，是在冬天下午的阳光中静静逝去，身边是怒放的红玫瑰。
“你好，普林斯小姐。”画像中的阿布拉克萨斯显得比印象中的年轻些，神情中也没有任何忧伤和虚弱，少了那份病症以及情绪所导致的阴柔，但依旧非常漂亮。他顿了顿，微笑着改口，“我可否称呼你西维洛斯？你可以叫我阿布拉。”眼前这个相当沉默的女孩——当然，在他眼里还依旧只是个女孩——是自己除了卢修斯外唯一了解过关注过的孩子，虽然只见过几次，却是比纳西莎更像自己的“家中小辈”。
西维洛斯的的确确窘了一下，平稳了情绪说：“当然可以，阿布拉叔叔。”直接称呼卢修斯父亲的名字，而且还是昵称，她绝对有心理障碍。
女孩的表现是意料之中，阿布拉克萨斯轻笑：“啊，不要过于拘束。要知道进了画像的人多少会将生前的一些东西选择性遗忘，同时某些方面的兴趣则相应提升，或者说——肆无忌惮。”不再有时间和肉体的束缚，礼仪之类的对小辈自然不必太过讲究，眼前这个人可是被马尔福们承认的“家人”。相对的，在漫长的时间中，一些小恶作剧或者是调侃显然是唯一的趣味。
当然，这不是阿布拉克萨斯来见西维洛斯的目的。
他敛去打趣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女孩：“我早就想说了，西维洛斯，谢谢。”是的，谢谢，为了很多。那调理的魔药，对自己病情的保密，对卢修斯的提示——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儿子只是突然醒悟主动接受自己不言明的歉疚和补偿，对纳西莎和未出世的孩子的成功挽救，还有现在的、为了马尔福家族放弃中立。
在自己没死前，阿布拉克萨斯已经根据卢修斯那儿偶然得到的一些了解确信了这个孩子早已完全安排好普林斯保持中立所需的一切。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为了马尔福，她完全可以一直中立下去，并且利用魔药产业在这场战争中成为最大的获利者之一。
当然，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就从相框中消失了，他和她都不需要面对这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难得的真诚道谢后引起的那种有些让人不适的怪异感。
第二十九章
主座上的男人有着猩红色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一只手抚摸着身边盘踞着的音色巨蛇，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强大让向来崇尚强者的斯莱特林们下意识地甘心臣服，只是现在的他越来越显得空又力量而抛却了斯莱特林的另一特征。他不再谨慎，一击必中靠的是绝对的力量，而非深思熟虑周详计划。
跟着卢修斯的动作伏下身子，听身旁向来骄傲的人用带着些许惶恐的声音说：“Lord，您忠诚的属下将西维洛斯·普林斯带来了。”
“嗯，看来马尔福的效率是建立再压力之下的？”伏地魔开口，玩弄着手中的魔杖，不过并未施展恶咒的打算，马尔福家族的作用非常大，尤其是前不久自己还钻心剜骨了据说已经怀孕的马尔福夫人，“无论如何，做的不错。”心情尚可的伏地魔“大度”地放过卢修斯，示意他起身站到一边后便将目光放在依旧伏着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西维洛斯·普林斯。”缓慢的语调，让周围不少的食死徒都紧张地屏住呼吸，而几个狂热分子例如贝拉特里克斯则露出兴奋的神色，“要见到你还真不容易呢。”
“请原谅我醉心于魔药的无礼，并接受我带着普林斯献上的忠诚。”西维洛斯的话平板无波，没什么起伏。
“呵呵呵。”主座上的男人笑了，“很好，普林斯。我想，为此我应该给你一点奖励，让你能牢记住这一刻。”话音未落，狠厉的钻心剜骨打在西维洛斯身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西维洛斯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咬紧牙关，手指掐进肉中带出鲜血。她承受着钻心剜骨带来的剧痛，心里刻意地想着，也许钻心剜骨与涤罪药剂是有“渊源”的？
周围的人沉默地看着这已经持续了十分钟的刑罚，被施咒的人显然并没有晕过去，甚至在最初的闷哼之后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一些古老家族的家主却是在心里将对西维洛斯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分。眼前这人虽然不擅交际言辞，却完美地承担了家主的责任。不少已经做了多年的贵族家主们也都在这酷刑下抛弃了仪态和骄傲。
只是，这个普林斯的弱点太明显了。放弃完全可以继续保持的中立，只是因为马尔福。不过，其实除了面对眼前这位大人，马尔福倒也不会是一个弱点。
“不错。”伏地魔终于收回魔力，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普林斯，“伟大的伏地魔王赐予你印记。”说着魔杖又是一挥，西维洛斯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想，为了欢迎我们的新同伴，今晚应该来一场狂欢。”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贝拉特里克斯第一个表示兴奋和期待。
“让我看看，由谁来陪同我们的新同伴呢。”伏地魔扫视了众人一眼。
贝拉特里克斯立刻激动地跪下请命：“主人，请让我来负责这个任务！”与此同时，卢修斯也跪下，请求这个任务。
“马尔福，我以为你会需要陪伴你的妻儿。”伏地魔猩红的眼中透着冰冷的打量。
“Lord，马尔福庄园非常安全，这种小事不会影响我为您效忠的热情和积极。何况普林斯是由我引荐，我有责任确保她不会在狂欢中影响到大家的情绪。”那可是杀人，当初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并在父亲的陪同下才渡过第一次“狂欢”，还是建立在自己从未将麻瓜血统的巫师视为平等人的前提下。显然，没有足够时间作思想准备的西维洛斯会怎样？他是清楚的，西维洛斯并不将麻瓜血统视为下等。
“很好，贝拉，你协助马尔福，要好好招待我们的新同伴。”
“是，主人！”贝拉虽然对“协助”有些不满，但还是期待又激动地应下。反正，她想去的原因并不是为了照顾那个普利斯。
遍地都是鲜血和尸体。鲜血大多来自那肆无忌惮地撕咬着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些抽搐狰狞而又奄奄一息的人则来源于以贝拉特里克斯为首同样喜欢钻心剜骨折磨人的“疯子”。剩下那些面色平静的则是索命咒，几个在面具下微微皱眉的家主们并不热衷于这种毫无利益可言的行为，因而选择最简单的一击毙命。
西维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她当然杀人了，伏地魔可是让贝拉特里克斯“陪同”的，在确定她已经杀人之后，贝拉特里克斯便欢笑着离开这片只用索命咒简单解决目标的人群，投入到她的同类当中。西维洛斯也知道身后不远处一双银灰色的眼睛透光面具正看着自己。是的，第一次杀人，随着绿色的光芒闪过，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逝去了。当然心里那怪异的感觉并不是所谓的罪恶感，脑子里只是不停地确认某个事实——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