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寒门贵子(96)+番外

作者: 大叽叽女孩/可爱叽 阅读记录

“孟三公子可有诗意?”

三人一齐走入金玉阁,一边说笑,甫一进去,门口的老妈妈便笑颜如花地应了上来,要领三人去雅间。

因着金玉阁是高端会所,不是真的卖皮肉生意的,走文人墨客最爱的逼格风,所以在扬州这样纸醉金迷之地地位超凡,老板也真是个人才,晓得时不时搞些这种比赛来增加人气。

之前顾媻来的时候就觉得人很多了,今日再来,好家伙,摩肩擦踵真不是说说而已,好像还有人差点儿把他鞋都踩掉了。

老妈妈笑呵呵得看客人们和看银子没什么区别,好不容易把他们引上三楼雅间,窗户一开,便是楼下正在做诗比试的才子们。

一楼舞台布置得极为简约素净,可周围又装饰着文竹与一些桃花,放言说都是从侯府收购的,光是看着便叫人感觉沾了福气。

今日之诗题为酒。

有漂亮的姑娘在下面一首首等才子们写完,然后高声念出来,让众位客人说好还是不好,还有歌姬舞姬在旁助兴,顾媻看着,总感觉像是看见盛唐之景,只可惜大魏还没瞧见红毛外国人和胡人什么的,还是不够开放。

他们三人在窗口听了一会儿,都觉得下头的秀才们水平将就,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于是叫了水果点心配上一些下酒菜,三人准备先喝上。

因为年要一直过到元宵节去,顾媻也就不忌讳喝多少,且他又千杯不醉,便心情很好地跟草包和阿玉你来我往互相猜字谜接龙。

那两个古人,字谜都出得毫无新意,顾媻以自己对历史文化的各种背诵和了解,轻松都可解出,但他的字谜可是集现代脑经急转弯之精华,所以他跟两人说他出的字谜,但凡能猜出来,他罚双倍。

一时间哪怕是三人,少年们气氛也火热起来。

尤其谢二爷谢尘,最是受不了比试、比拼、比赛一类的挑战,脱了领子上簇着的北狼毛,挽起袖子,露出黝黑结实的小臂,便好似要跟顾媻打架一样严正以待。

孟玉倒是受持腰间的玉坠摆弄了一会儿,摇了摇那穗子,笑道:“请出题。”

“好,题只两个字‘重逢’。”

谢尘疯狂动脑经,另一边孟玉已然笑答:“观,又见。”

顾媻有些意外,但愿赌服输,连饮两杯,随后毫无游戏道德地改口道:“不行不行,改玩别的,我出题,你们回答,题目包括但不限于字谜。”

谢尘总觉着这游戏什么意思,但看小亲戚玩得挺高兴,便主打一个陪伴,热闹热闹也是好的:“随你。”

“好。”孟玉更是不怕,“请出题。”

“为什么老张家的马能吃掉老李家的象?”少年笑容登时像是他家那只平日里谁都不待见的卷毛小猫,明明巴掌大,却只在吃鱼的时候眯着眼睛。

“这怎可能?马只吃素。”谢二皱眉,“顾时惜,你可不能为了赢乱讲吧?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喝呢。”

谁料下一秒就又听见好兄弟孟玉道:“象棋。”

“啊?”谢尘反映了一会儿,才猛地惊喜道,“好哇,原来是这样,好你个顾时惜,出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尽是来整爷的!”

顾媻笑得不行,笑谢二爷当真是脑袋一点儿弯都不转的,却也笑孟玉脑子灵活,完全不像看起来这么规矩方正。

三人皆是兴致所至,又点了几壶的仙人酿,其实就是普通的低度数米酒,顾媻连喝好几杯,跟喝饮料没区别。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似乎出了爆款,顾媻爱热闹,立即凑去看,他身边的两个公子便也紧随着,像是他的随从,却又毫无自知。

“快快!碧桃姑娘都要以身相许了,公子你还等什么?今日干脆拜堂罢!”

下面有男声高喊起哄,原来是一个穷秀才做了首好诗,本就看上这人的碧桃姑娘为人念了以后,便宣布自己以后赎了身问秀才能否收留,那穷秀才面红耳赤,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看对眼了,本朝这方面很是开放,对歌姬舞姬一类也只看作是一种职业,并不低人一等,当然,皮肉生意的便不在此类了。

秀才们将此情此景看作一段佳话,当场就又有几人诗兴大发,借着酒意抒发自己也想找媳妇儿的心情。

顾媻听得大乐,真是没想到古人这么有意思,他心中这样想,却很快又意识到……哦,他好像也是古人了呢……

他如今想起前世,几乎要记不清楚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这里的顾媻,只性格不同而已。

咦,其实或许原身没死,占了他的身体在现代吃香的喝辣的呢?

少年善意的想着,却又觉得原身还是不要以他的身体活着比较好,不然原身得多不适应啊,没爹没妈的,成天撅着屁股使劲儿挣钱,每天身边朋友多的要命,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张口闭口领导、姐姐、大哥,但却没一个是他真正的亲戚,也连顿像样的家常菜都吃不到,就连生日……是啊,生日也没人记得的。

顾媻从前没过过生日,他觉得买蛋糕花钱,所以也没给自己买过,唯一有印象的,是小学住校时,管家妈妈看他小小年纪就全权托管给了的学校,心里可怜他,看资料知道他过生日也没有人打电话找他,就去学校门口买了一个小蛋糕。

他至今记得蛋糕是咸的,一点儿也不甜,可他全吃完了,后来大学自己打工赚钱,心血来潮的时候也去店里问过有没有咸蛋糕,店员们都道没有,又说肉松面包是咸的。

顾媻象征性买了一块,果然吃不出当初的味道。

少年自顾自回忆一些没用的东西,耳边却适时听见孟玉赞叹道:“才子佳人,美哉。”

草包领导立即在旁边笑道:“那你也找一个,这么羡慕?”

“非也,只羡其情,不羡其人。”

“再拽文爷揍你啊。”谢二爷挥了挥拳头。

孟玉却没笑,他静静看着身边出神的少年,以为少年也有所触动,借着酒意与时下气氛,孟三公子忍不住问顾时惜:“时惜,你以为,人这一生,所伴之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少年眸色如水,清透看穿着孟玉,也不拆穿,懒洋洋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毫不思索地道:“无样貌,我不曾想过有伴。”

“为何?”孟玉诧异。

“不为何,非要说,便是觉着麻烦,我这样自身难保的人,平日里满脑子只有俗事,没办法腾出多余的心思去算别人心情如何、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开心。”只有钱,有钱有权就可以了,人生有这两样就很足够了。

孟玉:“怎么会?”

孟玉只当顾时惜从未想过这件事,太执着仕途,所以无心男女之事,但这对他而言岂不是更好?

于是孟三公子忍不住心中激荡,轻声问:“若只有俗事,那俗世的喜事你与和人分享呢?不若寻个知己。”

“哦?知己?”是基友吧?

顾媻笑容妩媚绝色:“如何样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