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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寒门贵子(71)+番外

作者: 大叽叽女孩/可爱叽 阅读记录

一万人的私营里,总共分了十个小将军,总领将军便是神威右将军——缺了一只手臂的老将军。

十个小将军根据功勋不同,领的月奉自然也不同,互相见面也都不大服气。

小将军下面才是百夫长什长伍长。

由于顾媻进入军营的时间太短,在场的各位将军他除了断臂的神威右将军外都不认识,也真是没指望有人能帮他说话。

谁知道还是有将军赞同张合的观点,纷纷说:

“也是,二爷刚刚回来,你瞧瞧,浑身黑漆黑漆的,咱们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点儿小事儿,还要拿出来唠叨。”

“就是,事情发生的急,二爷又什么都不知道,其心良善啊,要是罚了他,那难道那些跟着他一块儿去灭火的倒在火堆里的将士们也要被拉出来鞭尸的?”

“我倒觉得没有这么严重,欧阳予太苛刻了,倘若二爷他们不去,咱们现在山火灭了没有都未可说的。”

顾媻乖乖安静听着,他总觉得这一场戏可能不是针对自己来的。

“可到底也得等老将军发话了才能出去,就急在这么一会儿了?”忽然有左边的将军说道,“若是人人都这么说,都说事情太急了,我先去了,那打仗的时候可能这样做?”

“功过分明才是正理,我觉着欧阳予所说不错。”

被捧在上头的神威老将军摆了摆手,说:“哎,我发不发话我都觉得二爷做得对啊,不过欧阳予所说也不错的确是要赏罚分明,老哥哥你说呢?”

坐在上首的老侯爷一直没开口,他环视众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忽地沉声问道:“顾时惜,你一向足智多谋,你也在军中有些日子了,你觉得,这次到底是罚还是不罚?”

顾媻刚才还在想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谁知道下一秒火都烧自己眉毛了。

他脑袋飞速运转,不太明白老侯爷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老侯爷让自己帮谢尘掌握整个军营的人心,他做得很好了啊,首先一来就帮他把手下一百人里面的刺头给挑了出来,现在那百人谁不对谢尘佩服之至?

其次帮谢尘在军中立下功劳威望,今晚上难道不是最好的立功机会?

非要逮着一点军法来说事儿……是不是就是想要罚一下谢尘,好让将军们对谢尘心生怜悯钦佩和好感,然后刚好将这件事的效益最大化?

少年想到这里,几乎什么都想通了!

老侯爷可真是物尽其用,任何事情都要利益最大化,倘若现在有小人跳出来逼着老侯爷罚了谢尘,那么另一部分赞赏谢尘的人便要立即战队在谢尘身边,罚过之后的封赏绝对比不罚就封要大得多!

那还用说什么?罚吧!

顾媻其实一直以来也清楚这种类似的手段,很多历史上都有记载,当一个皇帝快要死了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他觉得可堪大用的人才,就会立马把人贬到很远的地方去压一压他的性子,最后等老皇帝死了,小皇帝登基,小皇帝看看老皇帝留给自己的‘人才地图’立马就去施恩,让人才回到大官的位置上,人才也就只对小皇帝感恩戴德。

这种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帝王心术。

所以这局从一开始,就连欧阳予这个蠢货告密者都是被老侯爷利用了的,老侯爷想要自己对谢尘产生更多的羁绊和感恩,所以将计就计,要罚他们。

但顾媻想不通,如果连自己都罚了,自己还怎么对谢尘产生感激呢?

就在顾媻还不太理解的时候,他已经懒得想了,左右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便回答老侯爷说:“时惜当罚!二爷也当罚!”

“好!念在你们如此懂事,知道军中军法大过天这个道理,一人一百大板均减半,一人五十,以儆效尤。至于赏赐,打过之后,再定。”

老侯爷话刚说完,一直听话没有吭声的谢尘猛地不服道:“我不服!打我也就算了,顾时惜他这么文文弱弱,一根稻草就能把他压死,打五十板子岂不是命都没了?!”

“他今日也只是找我去,我是他二爷,他找我,天经地义!”

“要罚干脆都罚我身上,谁打他一下,我他妈的弄死谁!”

顾媻听得惊心动魄,他明白了,老侯爷是算准了自己的孙子谢尘是个这样性子的人,所以一定会帮自己顶了这五十大板,这份人情自己欠定了。

可话不能这么说,草包领导是没有这种脑子的,是在真心保护他……

欠就欠吧,以后大不了也帮帮谢尘,反正这五十大板他是真不能被打,他怕疼得很。

顾媻装模作样哭着劝了几句,最后由老侯爷拍板,顾媻的板子挪给谢尘,谢尘要打一百大板,告状者则是三十大板。

临刑前,谢二爷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脸,站起来后手掌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语气轻松地笑道:“你回去睡觉,我一会儿也回来。”

少年一时间只觉得脑袋上的手掌怎么那么大,那么烫,明明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人,此刻好像顶天立地得叫人快要认不出是个草包了……

——以后我飞黄腾达,定然也给你口汤吃,小草包。!

第45章 板子(二更)

如今他所在的是真正的古代,他怕当真出血见骨,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索性不去看,哪怕知道老侯爷此举根本不在真正惩罚,而是让他对谢尘感恩,也不敢去看,便去马棚喂自己的小马,顺便和张先生一块儿给卷毛小猫洗澡。

冬日的城外风声极大,但驻地因为靠近城外居民区,于是又隔绝了不少寒冷,灯火恢复了起来,站在被风的略高出往扬州城看去,竟是又是一番繁华似锦的模样,热热闹闹的,好像在提前过年。

张合先生颇有闲心,笑着提溜着小猫也诧异地说:“这小猫怎么是公的?还是头一次见三花的公猫。”

少年这边准备了略烫一些的热水,正苦于怎么让小猫安分进来洗洗身上乱七八糟黏糊在一起的烧焦卷毛,结果小猫挣扎着从张先生手里跳下来,直接落在水盆里,也不跑,抖了抖尾巴便乖乖坐下,好像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样。

“哟,真是有些灵性。”张先生笑着,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自从遇见顾时惜后,笑的次数比去年一年的次数都要多,这样的少年,真是难得极了,很让他想起自己的亲人——他的孩子,也是这样总叫他忍不住笑。

“你是没瞧见这小家伙一跃跳上我的美少女战士,直接一屁股坐在小马屁股上,威风凛凛的,好像救火成功的是它哩。”顾媻也笑。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一块儿给乖乖的小猫打上香胰子,还是桂花香气的,顾媻喜欢这个味道,虽然大多数文人墨客总说桂花香得太盛大太腻人,可顾媻却觉着就该香得满城皆知,才不负人间来一趟啊。

“哈,有意思。”张先生忽地又想起什么一样,说,“好像还有个逃兵是你和扬州牧的三公子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