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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寒门贵子(38)+番外

作者: 大叽叽女孩/可爱叽 阅读记录

怎么说呢,顾媻突然有点儿可怜谢家大少爷了。

虽说这个朝代好像对嫡庶没有那么严格的鄙视链,但庶子当中,不受宠的和受宠的,依旧像是两个世界。

这边俨然和和美美的三代同堂,谢家大爷还在外头上班,渴望得到老板的赏识,借此好在家里有点存在感,这可真是……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不过也很方便他接下来的操作就是了。

“老祖宗,顾时惜拜见老祖宗。”少年走到跟前去,不等老祖宗抬头,就甜甜开口说道。

明明顾媻进来的时候,有小丫头还去撩帘子,走过来的时候,也不是无声无息的,偏偏等顾媻说了话,老祖宗才好像发现了少年的存在,抬起头来,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笑道:“哟,时惜,你来得可巧,快快坐下,我们正烤他二叔从闽南带回来的柑橘呢!”

有小姑娘连忙去帮少年拿凳子坐下,少年从善如流地入了坐,却是先笑说:“多谢老祖宗,我近日来是为着要给老祖宗送字画的,要不要先展开看看?”

大胖好像挺好奇顾媻与老祖宗在说什么,也就没有注意,直接往嘴里塞了超大一瓣橘子,结果烫得嗷嗷乱叫,站起来便喊:“水!凉水!”

“哎呀!你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肚子的女人急忙也站起来,却不敢去扶大胖,甚至看见大胖莽撞的到处找水,还后退躲了好几步,最后干脆对着一旁的丫鬟吼起来,“还不快去扶一下!”

老祖宗见状明显也是着急心疼了,上前一边拍着大胖老儿子的后背,一边说‘吐出来’,那大胖却硬是把滚烫的烤橘子还是吞了下去,最后端起丫头送来的冰水,咕噜咕噜大口咽下去,又嘿嘿笑着,说:“母亲,二叔送来的橘子可甜了,哪能吐啊。”

一旁大肚子的女人拿着手帕又捂了捂鼻子,皱着眉头,像是责怪一样道:“也就是个橘子,为了橘子烫着自己,这多不划算,母亲你说是吧?”

老祖宗不置可否,只是好笑得摇了摇头,转而又跟大胖儿子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和少年说:“哈哈,让你个小辈见笑了,你大老爷就这样,碰着什么香的好吃的,那是姓什么也忘了,娘是谁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就知道吃,囤了一身的宝肉。”

大胖在旁边笑说:“没办法,我这辈子,就这点儿爱好了,母亲你别说我了。”

“好好,时惜,你把你的字画拿出来叫老身看看吧,听说当年的青州牧的字乃一绝,文人墨客无不称赞,说有风骨,有剑意什么的,我反正不懂,看看也好。”

少年静静看了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码,却觉得假得不得了,只是他又怀疑是自己感觉错误,所以暂且不管,听话的把字画打开,展示给老祖宗看。

随着字画展开,顾媻发现老太太一向看透所有的目光平静到几乎带有讽刺意味的暗含笑意,随后当他展开到最后落款的小字时,那目光瞬间好像穿越了许多许多岁月,停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融化。

那大胖倒是直白,又拿了个签子肉串架在烤炉上头,大剌剌的评价说:“不错不错,果然是极优风骨的!和二叔的字迹比起来都要气势强上几分,时惜啊,你先人果然不得了。”

老祖宗嘴角一扯,笑道:“再不得了又如何?如今也就只剩下这幅字了。”

顾媻真是无奈,太爷爷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果真是因为对太奶奶不好,纳了太多小妾,所以这会儿老太太还为她姐姐打抱不平呢?

“哦,我不是说青州牧不好,他丰功伟绩,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都听过,只是觉着嘘唏,顾家当年好歹也是风光过的,先帝与青州牧也是极为器重,如今不过几十年而已,顾家如此的光景,未免嘘唏。”老祖宗淡淡说着。

顾媻笑着垂首称是,心里是一个字都不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什么叫未免嘘唏,明明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在说:我就知道,我是对的,顾家肯定没什么出息,我早就知道了。

少年真是有些好奇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惜他没有超能力,不能窥见人心。

“是啊,子孙不学无术,所以落败了。”少年顺着老祖宗的话道。

老祖宗淡淡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忽地说:“时惜还有事?”

顾媻一惊,却又很快释然。

也对,昨天老祖宗说不用给她看字画证明身份,今天他还是拿了过来,不是有事儿相求,怎么可能?

“的确有事,一件小事,可说小又很大,还望老祖宗恩准。”

“你先说来听听。”老祖宗让人把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走过去慢慢看,一边看一边说,“是谢傲的事情?你不想在他那儿办事儿了?”说罢淡淡斜了顾媻一眼。

“不不不,怎么会呢?能跟着大爷那是时惜的福气!”少年心里都是一紧,他可不能暴露真实想法,老太太明显是希望自己能够安分跟着谢傲,自己要是表示不想,那也绝对去不了谢尘那边!指不定立马就要被派到别的地方,更坏的情况是远离中心人物,那真是完蛋!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老身看在姐姐的份儿上,会好好考虑。”

“老祖宗不必看在我太奶奶的份儿上考虑,只看在先侯爷的份儿上,看在大老爷的份儿上,看在大爷的份儿上,看在侯府上下几千口人的份儿上就可以了。”

老祖宗顿时正色望向少年,语气都沉静许多:“……如此看来,倒是个大事儿。”

少年也不啰嗦,更不自己添油加醋,只把自己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所见所闻说得清清楚楚。没提自己出口帮那傻蛋谢傲揽下差事的事情。

话毕,总结说:“其实这件事对侯府只好不坏,对大少爷更是只好不坏,时惜看大爷那么刻苦,天不亮便去了衙门,结果却做着那样小厮一般的念账之事,心中不忍,只想着,老侯爷若是能到酒局,帮余大人把这件事儿办好了,功劳定是全在大爷身上,大爷以后肯定是要升上一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少年直直看着老祖宗,却没听见老祖宗开口,而是看到大胖突然皱眉,说着有些天真的任性话:“老余他办事儿真是没谱,他自己搞得一团乱,让咱们当靠山?不行!哪有这样的?咱们是侯爵,根本不管扬州这些事儿,只是住在这里罢了,何必麻烦二叔跑来跑去?”

大肚子的女人在旁边安安静静吃橘子,好像知道这件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插不上话,起码暂时是插不上话的。

少年无奈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且我的傲哥儿他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他出去到衙门办事儿我就很不赞同,在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了,非要去衙门,真不知道他娘怎么交他的!”

大胖说起小孩儿的教育问题,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还道:“咱们二叔说过了的,大房二房永远不分家,咱们大房难道还缺他一口吃的?不需要他在外头搞这些,升不升官的,再升也不会比二叔的官阶大的,你去叫他回来,以后别去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