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寒门贵子(293)+番外

作者: 大叽叽女孩/可爱叽 阅读记录

小顾大人写到这里,笔触微微一顿,笔杆子的头轻轻压在他那柔软饱满的嫣红唇瓣上,思索几秒,才又继续写:你这几日,军中任何事情,如果可以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我虽在路上,却心在你处,等你回信。

写完自己又看了看,自觉都有些暧昧,但顾时惜笑了笑,觉得这样也有些意思,正正好提醒谢二他和自己还有一次见面之约。

他把信装在信封里后,叫来一个侍卫便让其回去传信,那侍卫摇了摇头说:“大人,我们被命令只需送您和刘大人他们回去,不允许乱跑,有送信的到了后可以将信交给他带回去。”

顾媻从不为难人,点点头就把信揣入自己怀里,随后又睡觉去。

之后几天顾媻日日都盼着有信送来,每日却都是到睡前也没有消息,时间长了,顾媻既生气又觉得好像没有也是好事,倘若有信送来,说不定是他们处理不了的大事儿,那真是还不如没有。

又过了几日,距离长安还有两百里时,顾媻要求绕道先去扬州,他要接一个人同去长安,刘善问是谁,顾媻笑着说:“一位好友,科举出身,我当时出门的时候托他照顾家里,暂代我扬州府台的职务,叫江茗。”

“哦!我晓得,去年孟玉做了状元,他进士第四,差一点便能入围做探花的!当时许多侯门贵妇也瞧上他做女婿,可他直说家中早有定亲,说话太直白,好似人家让他做女婿是高攀了一样,得罪了不少女眷呢。”刘善小道消息竟是跟顾媻认的妹妹刘娉一样多,只能说不愧是兄妹。

顾媻闻言笑了笑,心想这江兄真的是敢作敢当,毫不贪慕虚荣,心中只有道义,说要从此跟随他,就真的跟随自己,说心悦表姐,就当真谁都不娶,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不变初心,这样的好男人,真是不多了……

但也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谢二来,他发现谢二也是个死脑筋。

不过从小都是个可爱的死脑经就是了。

然而说起可爱,还是小时候更可爱,如今几年过去,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催化剂,竟是长得人高马大,像是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霸道总裁——不开口说话的话。

前往扬州去前,顾媻先让杨师傅一行人进城去叫江茗出来跟自己走,自己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站在城门外面,犹记得当年一大家子辛辛苦苦来到扬州,看见这大城市十里繁华的土包子模样,心中泛起点点涟漪,他想,这半年过去,妹妹是不是都会喊人了?

他又想着那个可怜的弟弟,念书不知道念出什么名堂没有。

还有那个自己不盯着时时刻刻画大饼打鸡血的父亲,最近有没有认真念书。

母亲是最心疼自己的了,小半年没有自己的消息,也不知道哭过没有……

他想了太多,却始终没有进去,他对自己还是有些了解,他做事儿必须一蹴而就,中途不能半点儿打岔,不然就容易半途而废,他必须去长安盯着戴阁老他们一致对外,给前线筹备军饷,他还不能回家。

顾时惜也没有等太久,从城内就跑出一匹马来,上面的正是皮肤黑了不少,但也结实了不少的江茗,顾媻站在马车上对其招手,还没挥完就看见紧随其后出来的是他的家人们!

他们坐着马车出来,但没有靠近,也就下车后站在城门口对他招手。

顾媻能看见小妹竟是大了好多,浑身红彤彤的福娃似的,表姐甚至肚子都大了,在母亲身边也捏着手帕哭。

等江茗走近,顾媻还没开口,江茗就一边双目含泪一边先跟他告罪说:“大人,这半年你不在,家中出了不少事儿,还有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同巧儿成婚了,夫人作的主,巧儿的娘也没上来闹,现在各处都闹饥荒呢,出入都不方便,所以估计是还不知道,夫人说暂时不怕这个,我当时是想着,大人您不在,我如何能就这样成婚……可夫人说再不抓紧时间,巧儿年纪就太大了,到处都有人说闲话……”

“好了好了,我可没指责你,恭喜你。”顾媻拍了拍江茗的肩膀,此刻完全不觉得之前他考虑的那些家长里短,极品亲戚该怎么办有多重要,只觉得什么都没有家国大事重要。

他只要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好,剩下的,只要他感到为难的事情,交代下去,有的是人帮他处理,这也是最近顾媻领悟到的。

没办法,从土狗到如今的出使大臣,也就几年时间,还不太擅长使用自己的地位权力嘛。

小顾大人拉着江茗上车,和刘善一块儿又介绍了一下,顺便讲了一下如今他们回长安要做的事情,江茗负责给他打下手,毕竟他在长安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身份上有可能还会被人诟病,毕竟他的确不是正途出来做官的,哪怕有老师给他做担保,也保不齐那些读书人在背后阳奉阴违,有江茗这位在旁边盯着,和刘善一块儿帮他,顾媻心里安心的多。

这些话吩咐完,刘善心中无不触动。

他没想到自己竟是也被拉进了顾时惜的阵营里,还让他跟顾时惜最最信任的江茗一块儿共事,如此受重用,他不呕心沥血死而后已,如何对得起这份信任?!

刘善双目绯红,对着顾时惜一拱手道:“大人放心,到了长安后,我领您直奔皇城,面见当今圣上!”

“圣上?太子至今没有登基,现如今禹王做了大牢,刘阁老和戴阁老两人辅政,周世子自命摄政王,将太子牢牢拘在后宫里,没有一个人见过,如今百官分为两拨,一部分主战,一部分主张割地求和……”江茗时刻关注朝廷动向,说道。

刘善一愣,说:“戴庙兄不是老早写了信回去,告诉他们边关事急,怎么他们还在争论不休?他们怎么对得起正在苦苦守城的老将军?!”

“不急,到了长安再说。”顾媻表面淡然,实际上心中犹如要冲锋,做好了准备,他感觉自己此次回来,说不定要落罪,毕竟办事不利,哪怕不是他的过错,人家匈奴本来同意和亲又反悔,总要找个背锅的,自己不就是个最好的背锅人选?

好好好,只要他们敢让自己背锅,还在搞内斗,就别怪他不讲武德。

顾媻想到这里,外面又是一个白日过去,深夜抵达长安城门外的时候,顾媻亲自去看望养病的戴庙,想告诉他到家了,谁知道马车内只有一个哭泣的小兵和早已凉透了的戴庙。

“戴兄?”顾媻心里一怔。

那小兵连忙跪着行礼,说道:“大人饶命,是戴公子不让小人说,怕耽误行程,是刚走两个时辰,他知道自己要走了,还留下了两句话要我交给大人。”

“说。”

“戴公子说他夫人年轻,希望大人劝他夫人改嫁。”

“好。”顾媻应了。

“戴公子还说,振兴大魏一事,以后他不能跟随了,一切都仰仗顾大人和诸位同袍,他先谢过。”

“……”顾时惜眼泪唰地滚下来,声音微微不稳,“客气了,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