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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38)

“花朝青阳就在那边亭子下,我们先过去吧。”我道,“然后商量商量,我们用什么办法从你这封印里面离……开……”

我说着说着,愣住了,只因我目之所及的那方亭子下,被我用灵气绑住的花朝和青阳……

都不见了!

我有点慌,立马从廊桥上疾步奔了过去。

跑到亭子下,什么都没看见,绑人的地方空空如也,连灵气的残留都没有留下。

“不是吧,花朝就算把青阳杀了,尸体总该有吧?”我惶惶然,四处张望,“哪怕是被这封印里面的人杀了呢,血迹呢?打斗的痕迹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许是解了你的灵力绳索,自己跑了吧。”

沈缘从我身后慢悠悠的走来,看起来却丝毫没有为他九重天的“信徒”担忧的模样。

“他们能跑去哪儿?”我又往水里探头张望,实在没找到人的去向,这才往亭子边上一坐,叹道,“青阳可是我的退路呢。没有他,我怎么重塑时间呀……”我抬头,打量沈缘,不由嫌弃的皱起了眉头,“靠你吗?这可回去得太久了,太浪费时间了。”

沈缘一笑,也蹭在我旁边坐下,翘起了腿,斜倚古亭木栏,他支着手,撑着脑袋,望我:

“试试呗,万一不重塑了呢?”

我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沈缘的疯话,只问他:“这是你的封印,你说,怎么办?”

“确实不用你重塑什么时间。”沈缘靠着木栏,伸懒腰似的活动了一下他的筋骨,“现在,我就有两条路能出去。”

我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第一条路嘛,是条正道,我当年做这个阵,封印陆青冥时,就给陆青冥留下了一个此阵的唯一解法。”

我奇怪:“你人还怪好的嘛,封印人家,还要给人家留个解法。”

“对呀,我可温柔了。”沈缘笑嘻嘻回应,换来我沉默以对。

他撇嘴,继续道:

“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吗,在陆青冥飞升之前,我给他造了一个幻境,让他选择,选杀人飞升,还是选救人弃道,因为他选了杀人,所以在他清醒后,历劫时,我断了他的升仙途,但他因此疯狂,要抽干三百名陆门弟子的灵力。

“无奈之际,我才选择了用阵法封印他。在这个封印里,陆青冥会一直重复那个幻境里面的选择。”

沈缘仰头,望着亭子外的天空,眼中藏着回忆往事时细碎的光,在诡异的天光的衬托下,我看着沈缘薄凉的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我竟分不清他眼中的淡漠是属于那只花花蝴蝶的轻蔑戏谑,还是一个九重天上的仙者,对人间沧桑的俯瞰。

沈缘道:“只有陆青冥在封印里,走向了唯一正确的道路,这个封印,就会自己破开。”

我想了想,回答道:“放弃飞升,救下古宅里的人……”

沈缘看着我,笑了笑:“陆青冥要是你,早就出去了,也不用连累这陆家兄弟,拼死拼活的想救他。”

我回忆起先前在那小院里看到的陆青冥的模样,叹气。

“那陆青冥……根本不像是会放弃飞升执念,要救赎这古宅中人的模样啊……半点没往这个方向走,甚至,在这一百年的封印磋磨里,他好像杀气还更重了……”

“小良果。”沈缘忽然唤我。

我转头,与他四目相接。

他问我:“你怕他?”

“怕呀。”我承认,还搓了搓胳膊,“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胆战心惊,后脊发凉。”

“那你不怕我?”

“你疯起来要抹自己脖子,我看着也是有点怕的。”

沈缘低头笑了一会儿,有低低的声音在他喉咙里打转,乍一听,还有点像猫咪在最舒服的时候打出的呼噜声。

“我还在呢。”沈缘停下了笑,他道,“你不用怕。”

我闻言,歪头打量沈缘。

沈缘被我正色一瞅,倒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这话说得……怎么好像以后总有一天你会不在了一样。”

沈缘一怔,他看了我片刻,随即侧过了头去,站起身来,岔开了话题:“这第一个出去的法子,你也是瞧见了,让陆青冥在这会儿突然幡然醒悟,怕是不能了。”

我打量着他的背影,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他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你直接说第二个法子吧。”

“我的封印阵法断不会随便将人拉进来,甚至为了防止有人要救陆青冥,阵法还会将闯入封印阵法的人强行驱逐。此次我们误入,定是因为那陆家两兄弟损坏了封印。我们才会误打误撞掉了进来。”

“那只要能想办法,把你的封印加强,你的阵法自然而然就会把我们几个误入者踢出去了。”我抚掌,“妙啊,这样也不会将陆青冥放出去。花朝和青阳不管在哪里,也会跟我们一起被踢出去。”

沈缘点头:“全阵唯一与外界想通的地方,便是阵眼处。只要给阵眼注入灵力,加强封印,我们就能出去了。”

“那你还跟我绕什么!?”我立马弹了起来,“快去找阵眼啊!花朝青阳不见了,我们越早解决危机越好。”

我一把拽住了沈缘的手,要拉着他走。

但沈缘没动,我也不知道阵眼在哪儿,只得回头看他。

他被我一瞪,倒是乖乖向前行了起来:“这不是危境之中,美救英雄,英雄就美,还没来得及多演几出吗……”

“……你提供的素材已经很多了!对我很有帮助!谢谢你!”

沈缘笑着,走到了我前边。

他拽着我的手,领着我,自亭下走出,走上水榭长廊。

若非四周的枯荷与诡异的天光提醒我,我还真要以为,我是在与风流倜傥的秦郎,共赏这一院的风光了……

沈缘带着我,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另一处院子。

这院里清净,比起之前沈缘在的小院,此处更加简陋古朴,院中无人,四角摆放着一些制药的陶罐、簸箕,好似……是个医者住的院落。

我轻轻扫了一眼,在院中一个木架上看到了一排排小瓷盒,盒子有点熟悉,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但当沈缘带着我转过一个墙角,我们走到这处院落的后院时,我看到这后院的井,以及井边的人时,我恍然间悟了。

这个瓷盒,不就是我在马车上,陆北腾递给我来,让我治头疼的那个瓷盒吗!

一模一样啊!

我与沈缘站住脚步,我怔愣的望着趴在井边的陆北腾。

他与我们相见之初一样,好似身负重伤,难以动弹,但又与我们相见之初不一样的时,此时的陆北腾浑身并无伤口,他只是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与痛苦之中。

他望着那口井,好似恨不得此刻便投身其中……

“一百年前……陆北腾就已经这么大只了吗?”我小声问身边的沈缘。

沈缘捏着下巴咂摸,同样小声的在我耳边回答我:“有没有可能,这不是一百年前的陆北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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