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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11)

沈缘把木棍递给我:“你跟绒绒玩一次呗。”

我不知为何,有些愣神。

直到沈缘把木棍抬高,他歪着头看我:“小果仙?”

我怔怔的接过,然后学着沈缘的模样,把木棍丢远。

木棍划出弧度,绒绒高兴的又一次追了过去,一路上“嗷嗷”叫了两声,似按耐不住自己的开心。

我看着木棍落地,看着绒绒一个飞扑过去叼起了木棍,又带着木棍马不停蹄的像我奔来,带着它满腔激情,毫不掩饰快乐的扑向我。

它把木棍送到我面前,前爪俯伸,撅着屁股,使劲儿摇晃尾巴,我鬼使神差的,也摸了摸绒绒的脑袋,然后说:“我们绒绒……真……真乖。”

有些不熟练,但说出口,我自己心窝子却微微一暖。在受到绒绒更加热烈的回应之后,我只觉心底彻底融化成了一片。

“绒绒真乖。”我手法熟练的揉着它的脑袋,说出口的声音,是我自己都没有听过的柔软。

沈缘在我旁边笑了笑,再没多言,他坐在地上,靠着大树,微微仰头,闭着眼睛,好像是真的,也在享受着此时此刻。

玩了小半天,到了下午,沈缘教我给小狗喂吃的,他说这是跟小狗培养感情的第三点,然后他又带着我们去了镇上野狗聚集的地方,有大狗想要欺负绒绒,我把绒绒抱了起来。沈缘说这是培养感情的第四点——保护它。

如此这般,在二三四点里面,我们反复折腾,一直弄到了天黑,我和狗都累了,沈缘才算作罢,带我们回了客栈。

进了客栈的大门,沈缘还在嘱咐我:“今晚你得抱着它睡哦,这是第五点……”

我抱着绒绒,没有应声,只因为踏进客栈后,我倏尔觉得这客栈的气氛与我们今早离开时有些不同。

客栈一楼的堂坐里来了许多壮汉,虎背熊腰的,个个都穿着黑衣劲装,带着皮质护腕,腰间配刀,满脸肃杀,他们虽然人多,但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一人说话吵闹,只是光凭他们的体温就让客栈里闷热了许多。

看起来很是不好惹……小二和老板都躲着不见了人影。

沈缘与我走进来,他们便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或注视或打量。

绒绒把狗脑袋埋到我的胸前,因为感受到了压力,它下意识的躲避。

我站在原地,拍了拍绒绒的后背,正在安抚小狗,却觉身后一只手也拍了拍我的后背,掌心温热,正是沈缘。

我转头看他,他和煦笑着,引着我继续向前走,似没有受到这气氛的影响,继续轻声说着:“小狗不能常洗澡,但它也跑了一天了,你给它擦擦脚。”

寻常的话,似驱散了几分异常氛围带来的不安。

“我知道。”我应了他的话,跟着他从壮汉群中穿了过去。

他们倒是也没有任何举动,瞥了一眼,又继续回头静坐,似在等着什么人。

我与沈缘正往楼上走着,忽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从楼上下来,他也穿着黑衣,却不似楼下壮汉们那般着一袭劲装,春末的天气,他还裹着黑色的狐裘披风,银边广袖里穿出来的手指纤细又苍白,与他的脸色一样。

我打量了他一眼,触到他的目光,只觉他眸光沉闷死寂,空洞麻木在看死人一般。

目光交错而过,我们都没有在彼此眼中多停留,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与沈缘上楼的脚步在继续,他下楼的脚步却停住了。

“二位……”男子声音低哑,他在阶梯下轻唤一声,“且慢一步。”

他一开口,客栈中所有壮汉的目光便又转了过来。

这一次,四周更安静了,显得外面的虫鸣都有些吵闹。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却见男子目光根本没在我身上停留,他只盯着我身侧的沈缘,死寂的目光被客栈里跳动的烛火点亮,却仍旧没有温度,带着阴冷: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修仙之人?”

随着他的话,我也望向身边的沈缘,但见沈缘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微微侧过头,笑眯眯的回应黑狐裘男子:“是与不是,有何指教?”

“我观公子呼吸吐纳并非凡人,身中却略带血腥之气,似暗藏高深仙术残余气息……”

我一挑眉梢,有些意外。

沈缘身受八十一道天雷,坠下凡间,闻得到他身上受伤的血腥之气简单,但要嗅出他身上高深仙术的残余气息可不容易。

天雷不是仙术,是神术,劈了这么久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还能感知一二……

我又重新打量了那人一眼,这一次用了点心。

我看见他虽体弱,但却有丝丝缕缕的游散的灵气在他身边汇聚,这些微弱灵气别说凡人,就算我旁边站着的这个仙应该也是看不到的,天地间最细微的力量,是只有我们这以此为食并千锤百炼了数万年的山河果才能瞧得仔细。

黑狐裘男子还是肉体凡胎,在不用术法的时候就能吸引这么多游散的灵气在身边,想来是个很厉害的修仙者了。

这么年轻,很有天分,搞不好以后能飞升九重天跟我旁边这位做仙友呢。

他看起来,应该不是个只知道谈情说爱论风月的傻子。

我很满意的打量他,又听他道:“在下雁峰陆门,陆北寒,略通医术,公子若需帮助我可略尽绵薄之力。”

这人心眼能有这么好?光从他的眼睛里可没看出来啊……

“谢过好意。”沈缘果然在我旁边客气的回绝了,“不用了。”

沈缘说着,放在我后背的手,微微使力,示意我继续向上走。

我抱着绒绒,也不想在此多呆。

不管这人以后是否飞升九重天,他现在看起来是不好惹的。

我脚刚动了一步,沈缘放在我身后的手忽然转到我身前,轻轻挡了我膝盖一下,我脚步没迈出去,又放到了刚才那步阶梯上,而就是在这同时!

“唰!”的一声!

一柄短刃竟然不知道从哪个刁钻的角度飞来,蓦的插入我上一级台阶上,力道之大,让短刃刃柄都在嗡嗡震颤。

若非沈缘将我拦了一下,这短刃就要扎到我的脚拇指里面去了!

我愣了一瞬,随即生了后怕,紧接着又生起气来。

我当即抱着绒绒转身就开始骂他:“你这黑毛笔杆子还怪得很,救人治病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莫名其妙嘛!”

我突然跳脚,那雁峰陆家的陆公子被我骂得一愣,怀里的绒绒也跟着抬起了头,像是要帮我助威一样,对着陆北寒奶凶奶凶的“嗷”了一声。

而我旁边的沈缘也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朗声一笑。

我气得不行,扭头瞪他:“你笑什么?”

然后他诚实的告诉了我他在笑什么:“黑毛笔杆子……”

楼梯下,陆北寒的黑狐裘的毛团在他脖子上,像毛笔的毛在他脸上扫出阴影。

“姑娘,此事与你无关……”

“呵!”我冷笑,“怎么还有倒打一耙的道理,谁先动的手,拿这匕首扎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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