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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国师(28)+番外

作者: 想见江南 阅读记录

“唉,但愿吧。”蒋氏似乎依旧惴惴不安,拉着冼如星的手道:“我也知冼道长你不贪图名利,也不愿掺和京中的糟烂事,但如今王府实在是没人,要不行你先跟着熜儿进京,等时局稳定下来再离开,你看如何?”

“这……”冼如星有些犹豫。

蒋氏为人直爽宽厚,与冼如星相处这么久,早就不拿她当外人,见此这般也不勉强,只让其再思考下便离去。

蒋氏走后,屋内就剩下朱厚熜与冼如星二人。

“唉——”冼如星长叹一口气,走到少年身边轻声道:“既然都醒了,也就别装睡了。”

朱厚熜睁开眼睛,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睡的?”

废话,冼如星翻了个白眼:“咱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你装晕的时候我可见过一次。”

回忆起当年的糗事,朱厚聪也不禁讪讪,不过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坐起身子,少年与冼如星正色道:“我母妃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这个嘛……”冼如星有些迟疑。

朱厚熜见她没把话说死,便知有戏,于是继续加大力度道:“现在整个兴王府能用的也就只有袁宗皋和费宏两人。”

“费宏那老头儿帮不帮我还不一定,袁先生,你也是知晓的人,确实是好人,但他十几年前就与我父亲来到安陆,对京城变幻不比我熟悉多少,登上大宝之后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直接出面,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该用谁了。”

“况且,你不是最怜惜百姓的吗?正所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冼仙师你这般有能力,难道不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还大明一个海河晏清不好吗?”

听到此话,冼如星微愣。

实事求是的讲,与打造出的人设不同,上辈子她其实就是一个十分有权欲的人,否则也不能刚毕业就进公司卷生卷死,两年时间就当上中层。

来到明朝,虽然几次告诉自己不应该太过锋芒毕露,却依旧忍不住插手各项事务,如今听到朱厚熜对自己描绘的场景,仿佛是被戳中了最深处的阴私,心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

朱厚熜见她依旧不说话,一咬牙,三指指天道:“我知你在担心什么,常人言伴君如伴虎,就连我自己,走的那个位置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所改变。但现在我可以对你发誓,只要我朱厚熜在的一日,冼如星永远是我身边良师益友,假如有一天你当真想要离去,我也绝不阻拦,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

“行了行了,”冼如星赶紧拦住,满脑袋黑线,至于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扭扭捏捏,确实有些矫情了。上辈子读史书,每每读到明朝,都不禁惋惜中带着几分痛恨。想到正是此时自己的国家逐渐开始被西方世界甩开,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也许上天让自己重来一次,真有他的用意。既然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不抓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冼如星对着朱厚聪深深鞠了一躬,“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终于说动的朱厚熜激动的险些蹦起来,情不自禁的拉过冼如星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冼如星就先开口,“殿下,对于这次奉迎天子的来人,你可曾有什么想法?”

“啊?”朱厚熜有些愣住了,他们俩才刚把话说开,此时不应该先寒暄一阵,互相表达一番情意吗?怎么直接快进到处理正事了?

“卷王”冼如星神色自若,既然已经打算要在嘉靖皇帝身边辅佐,那么当然要尽早处理眼下之事,奉迎团已经到达安陆了,时不我待,每一秒钟都很珍贵。

“这个,这个……”朱厚熜沉思了会儿,不免有些犯难。

首先,谷大用和张鹤龄两个名声实在太不好,自己要是太过亲近他们,之后给天下人难免留下负面印象。但是文臣内阁那边,又天然与君权有冲突,初见面就表现的事事都依赖对方,以后也很难硬气起来。

难道说两边都这么冷着?可是如此的话,是不是又浪费了与朝臣提前接洽的这次机会。

“殿下是不是还忘了一人?”冼如星笑着提醒。

朱厚熜怔了怔,“你是说……”

“不错,”冼如星点头,虽然没有提起,但他如今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

当天子奉迎团到兴王府的时候,早已经被谷大用“训练”过一遍的王府已经能够平静的接旨了。

饶氏严苛如毛澄,对待礼仪方面也挑不出丝毫来。

众人不禁感叹,兴王虽然年少,但却沉稳有度,果然杨廷和的眼光不错。

“殿下,”梁储虽然还没有改口,但言语间十分和善恭敬:“京中事宜早已准备好,未免耽误了大事儿,臣等恳请您立即启程。”

朱厚熜点头,旋即看向蒋氏,微微行礼道:“母妃,儿子先跟着他们驾车至顺天府,你与其他人走水路,莫要着急,儿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蒋王妃激动的点头,嘱咐了两句,直言让朱厚熜放心,王府的后方就交给她了。

像这种场面,除了京城来的几个高官,安陆当地甚至没有人有资格出现,于是在祭拜过兴王后,朱厚熜带着三两个人一同加入了奉迎团。

礼部尚书毛澄一见到朱厚熜领着的人就眉头紧皱,费宏之前与几人已经打过招呼,知道他阴差阳错的在此教书,如今倒不怎么惊讶。剩下的一位姓袁的长史,大家也都晓得,但是在最后竟然还有位貌美坤道跟着,也未免有些太荒唐了。

于是毛澄愤愤开口道:“殿下我们此去京城乃是国之重事,你带着一个闲杂人,是否太过儿戏?”

“哦?”朱厚熜挑眉,还没等说话,旁边的谷大用和张鹤龄就先站了出来,你言我一语的帮着解释。

什么“新君上路过于危险,有道士在能帮着祈福啊”。什么“殿下自幼生长在安陆身边,要有本地人服侍啊”。

总之就是将皇帝的所有行为合理化。

不得不说,单说拍马屁讲歪理十个毛澄也比不过这两人,老头儿被气了个半死,最后还是梁储看不过眼,明白这点小事没必要惹得未来皇上不高兴,只略微提点了冼如星几句,便拍案启程。

安陆距离京师何止千里,当日谷大用接连跑死了好几匹马才在十日内赶到,天子自然是不能遭这罪,所以车马虽急,但却依旧稳稳前行。

在此期间,毛澄作为礼部尚书,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去给新君讲解登基大礼,包括以后的言行举止,赏罚用度,这些都是有说到的。

朱厚熜听得很认真,学习态度也非常积极,毛澄表示很欣慰。不过当转头看向另一人之时,其面色不由转喜为怒。

冷哼一声,对着少年沉声道:“殿下,可曾读过《晏子春秋·内篇杂上》景公饮酒那段?”

朱厚熜不明所以,点头道:“早些年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