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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25)+番外

七年前的靳摇枝看着虚空,在心里勾勒出七年后自己的大概模样。

只是七年的时间那么长,未知的事又那么多,她哪里估得准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

七年前的靳摇枝没有发问,她猜准另一个自己不会透露,未来的事,想来还得自己亲自摸索。

过了一阵,七年前的靳摇枝问:“你会一直在吗。”

「我得回去,否则未来的你很难醒来。」

七年前的靳摇枝隐隐有了猜测,想必七年后的两人能回到现在,一定与生死有关。

她说:“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放过自己,去爱人,且爱自己。」

七年后的靳摇枝写。

七年前的靳摇枝问:“还有呢。”

接着,七年后的靳摇枝写下了和林氤一样的话。

「我要你对她的爱,像永不枯萎的玫瑰。」

一瞬间,七年前的靳摇枝心口一震,好像从胸腔里,绽出了一枝花。

它并非玫瑰,而是一簇能在雪虐风饕中凛然而生的梅。

是靳摇枝丢失在那年大雪中的绚烂。

交谈过后,七年后的靳摇枝当真该走了,走前她特地敲了窗,引得七年前的靳摇枝走去窗前张望。

窗外的雪稀稀落落,在城市间四处飘零,倒也好看。

楼下有玩雪的人喊叫着跑远,这寂静一被撕裂,雪天登时沸腾。

七年后的靳摇枝还是高估了自己,多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准三院的方向。

如今的三院不比七年后大气,侧边的旧楼甚至还挺简陋。

除去每年的体检,靳摇枝几乎不去医院,而她体检的医院也并非三院,她上一次到三院,应该是三年以前。

自从开始自己的事业,她和林氤便各自忙得不可开交,能闲下几天已算难得。

三年前,可以说是她和林氤最忙的时候,偏她和林氤忙里偷闲,约着一起将工作丢到一边,在家里过了几天荒唐日子。

积攒的爱/欲几乎成山,其实根本不能在短短几天里全部倾尽。

喘/息听不够,吻不够,酥痒也享不够。

可惜一个电话打来,犹如当头一盆凉水,泼得两人一个激灵。

靳摇枝得回公司赶进度,出门前被林氤拉着又吻了一通。

林氤说:“出门一起吃饭吧,吃完再去公司。”

靳摇枝点头说“好”。

两人到了饭店,飞快点了几个菜。

菜看似是随意点的,回头一看,其实两人点的都是对方常吃的。

靳摇枝当天吃得急,就连自己点给林氤的鱼,也胡乱夹了两筷,其实她根本不爱吃鱼。

她不擅长挑刺,咽急了便被刺卡了喉咙。

那天夜里,林氤情急之下闯了一个红灯,赶着将靳摇枝带到临近的三院。

自那之后,凡是一起吃鱼,林氤都会把刺挑干净了再放到靳摇枝碗里。

进度没赶成,两人从医院回去后,又在床上滚作一团,两唇一碰,间隙中又只泄出喘/息。

七年后的靳摇枝踏进三院,她凭借着越来越强烈的心跳,感受到七年后自己的身体所在。

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窒息感劈头落下,随即那点憋闷又像退潮一般,蓦地消失。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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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42

窒息退去,无尽的疲乏席卷全身。

靳摇枝直勾勾盯着发白的天花板,一时间分不清,她在七年前度过的那几天,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直到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惊呼:“病人醒了。”

此前的几天里,她的五感虽然还在,但不论是眼前所见,双耳所闻,还是所嗅、所触,都是七年前林氤的经历。

如今回来,所有的感觉都贴合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抬臂时可以感受到臂膀的施力,可以看见扎着针的苍白手背,还能闻到隐隐约约的消毒水气味。

她的确回来了。

靳摇枝坐起身四处张望了一阵,才意识到她坠水前根本没带手机,她只能往墙上望,看到时针正指着数字五,而此刻窗外的天还是暗的。

边上的护士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靳摇枝微微摇头,说:“今天是几号。”

在护士的设想中,病人醒来理应情绪激动,毕竟两人一起落水,或许是起了什么争执,可没想到,对方只是这么平平淡淡地问了一句。

她有点纳闷,却还是答了:“十月二十四,你昨晚坠水了,你朋友救了你。”

十月二十四,恰好是霜降过后,湖水又怎会不冷。

好在那跌宕起伏的半个星期,不过是溺水后的几个小时。

可如今靳摇枝又猜不准了,难道她和林氤交心的那几天,真的只是浑浑噩噩的一场梦?

她不愿信。

靳摇枝平静的目光好似被击碎的湖面,她仓皇看向护士,反驳道:“不是朋友,那是……”

“我的爱人。”她只停顿了短暂的一秒。

护士微愣,随后说:“你要去看看她吗。”

靳摇枝听到这话,差点直接拔出手背的针,被护士大声喊住了。

“你别!”护士慌忙压住靳摇枝的手,“别担心,她只是还在昏迷,身体各项数值都挺健康的,也很稳定。”

靳摇枝当即放松了,如果林氤此前没有骗她,那对方死去的身体的确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变化。

只要,执念还在。

靳摇枝单手捂住脸,挡住在这片刻间通红的眼。她不擅长让情绪外露,但因为是林氤,她根本藏不住。

只是,她还是有几分迷茫,除非林氤能立刻醒来,告诉她那不是梦。

护士见靳摇枝冷静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慢声说:“输完液我再给你拔针,你爱人是把你送到医院后才昏过去的,目前还检查不出问题所在。”

这和靳摇枝料想中的一样,她垂下手,仰头看向挂在钩上的输液瓶,说:“我去看她。”

护士不再阻拦,并说出病房所在,又说林氤的秘书来过一趟,林氤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也会跟着倒下。

这事其实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查不出缘由,但那人就是笃定自己也会住院,还恰好提前安排了人过来料理住院事宜。

靳摇枝没有回答护士的不解,她不作声地推开林氤的门,坐在林氤的病床边静静垂视。

护士没有跟进去,只在门外看了一阵便走远了。

靳摇枝也不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看了近半个小时,似乎想把那几天的缺漏全补回来。

躺在病床上的人动也不动,脸色是有些苍白,但如何也不像是……

已经死去的人。

此时的林氤一动不动,脸上的木讷倒是少了几分,却又莫名多添了几分死气沉沉。

靳摇枝不喜欢这样的林氤,如果这次林氤醒来,她会去买一株玫瑰。

不,一株不够。

靳摇枝回想,她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过林氤了。

不再带着怀疑和埋在心底的一些敌意,也不是为了肢体上的欲,就单单是这么注视着她,仿佛一眼,就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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