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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79)

尤凌霄却是自顾自念叨道:“他竟然要嫁给那么野蛮一个人。”

孙鸢娘本以为儿子已经放下了,这才多此一嘴把纪家提起来,倒叫情绪好不容易的人这又像是受了雷击一般。

她张了张嘴,这些日子劝的太多,却好似没有一句过了儿子耳朵一般。

见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他既要成亲了,嫁给那么一个人,你合该便振作起来,让他后悔今日的选择。”

痴癫一般的尤凌霄闻言一顿,好似还真把这话听进去了一般,又好似再无力支应起来。

外头风风雨雨的,桃榆却半点没心思去想,雨天黑的早,夜饭他简单扒了两口便赶着溜回了屋里给门扣上了。

屋里的窗户大开着,肉眼可见夹着雨雾的冷风呼呼的往屋里吹,屋里炭火盆的那么一点暖意都被吹没了。

他嘶着冷气,缩着脖子给点上的油灯找灯罩。

罩子方才捧过来,窗前忽然蹬的一声,闪过一道带风的黑影,油灯乍然被吹灭,屋里旋即陷入了一片暗灰之中。

唯独敞着的窗子能见着一点灰蒙蒙的亮光。

桃榆吓得差点缩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头顶上有什么罩了下来,暖呼呼的。

火折子一拉,屋里顿时又亮堂了起来,屋里也随之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第37章

霍戍折身将窗户关上,屋里立时便暖和了一些。

“窗户大敞着也不怕受凉。”

桃榆从头上取下了顶触手软和的帽子下来,他摸了摸毛茸茸的缝边,扬起脸:“卧兔儿,你哪里来的?”

“下午在城里见着,顺带捎了一顶。”

桃榆闻言喜滋滋的将帽子抱在了怀里。

霍戍见他喜欢,眸光也柔和不少:“给我留字条让我来可有什么事要说。”桃榆见霍戍头发和身上都有一层水细密的水珠,取了条布襟出来,又把炭火盆子往他的方向挪动了些,接着又倒了杯热水。

霍戍看着在屋里忙来忙去就是不应话的身影,道:“可是有缺什么。”

“擦擦。”

桃榆把布襟递过去。

“一点小雨,不妨事。”

“现在正值壮年便肆意亏损身体吧,往后便知道失悔了。”

霍戍接过布襟,道:“既是关切我身体,作何又要让我这时辰冒雨而来。”

桃榆见他这么说,抿了抿嘴,不高兴道:“你若不乐意来不来就是了。”

霍戍见着气鼓鼓的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白乎乎的脸,指腹接触的瞬间,是他想象中的柔软。

桃榆一把将霍戍的手推了开。

“没不乐意,我不过逗逗你。”

“明晓得我几日没见了,偏还说这些讨人嫌的话来。”

桃榆瘪了瘪嘴,敢情也就他一个人会挂记。

霍戍见把脸别去了一边的人,挪动了些位置:“别生气,不是给你买了帽子么。”

桃榆闻言看了一眼怀里的卧兔儿,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柔软的短兔毛。

“那~那你明日带我去城里。”

霍戍眉心微动:“去城里做什么。”

“外头说匪乱,我已经好久没去过城里了。再者娘说自缝做喜服来不及,要去城里布行做,我直接前去还能量尺寸自选料子。”

桃榆看向霍戍:“你的做好了?”

“没。”

霍戍看着撒娇的小哥儿,道:“那就去十里布行,顺道同吴怜荷说一声我们成亲的事。”

桃榆见霍戍这是答应了,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明早什么时辰,在哪儿汇合?”

霍戍看着听着雨打窗棂的声音,不知明日是否还有雨水。

“我明早过来接你。”

桃榆一听这茬,眼睛都眯了起来。

翌日天还没亮,桃榆便从取出了暖呼呼的汤婆子,待着被窝里凉了下来,咬牙爬起了床。

洗脸净手后,翻箱倒柜的把冬日的衣服都给翻看了个遍,挑选了件勉强满意的袄子,又在梳妆台前去捣鼓了一通。

最后将斗篷一系,发觉衣服白挑。

见此,桃榆在铜镜前转了转,又把斗篷给解了下来。

待着拾腾好出房门时,天都已经亮了。

今早未有下雨,但天色还是在一层灰雾之中,不大明朗。

黄蔓菁端着早食见着一身云水浅色袄子的哥儿,头发束的端正,又还佩了玉簪。

她怔怔的瞧了两眼:“今儿在家里怎的也拾掇的这么精神?”

桃榆一个箭步过去把黄蔓菁手里的早食端了一碟子过来,往堂屋里走:“吃饭,吃饭。”

黄蔓菁摇了摇头,喊了纪扬宗一道吃早食。

清早大牛就揣着两个馒头,被纪扬宗喊去隔壁村定宴席要用的鸡鸭去了。

一家三口坐在一张桌子上,心思各异。

黄蔓菁琢磨着桃榆的嫁妆还差些什么,差的当入如何置备。

纪扬宗则计划着席面儿上得有多少菜,牲禽又在哪里采买。

正当几人正出神的谋划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这大清早的。”

纪扬宗放下手里的馒头,方才起身说去瞧瞧,就见着自己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他正想说老实吃饭,就见着院子里来的霍戍。

纪扬宗语气和蔼:“咋过来啦?有什么事么?”

“我接桃榆去城里置办喜服。”

不等纪扬宗开口说行与不行,桃榆便突突折身朝屋里跑:“马上,我拿了斗篷就来。”

纪扬宗干咳了一声,同霍戍道:“进来一起吃点早食吧。”

“我吃过了。”

不过须臾桃榆便抱着斗篷跑了回来,从他爹身后蹿到了霍戍跟前:“我在布行量好尺寸了就回来。”

黄蔓菁跟着出来,见着两人好似没怎么过多相处过,却是亲近。

纪扬宗见状也便摆摆手:“早去早回。”

目送着两人出了门,黄蔓菁方才道:“你还真准小桃子跟他出去,也不怕村里人瞧见了说闲。”

“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怕他们不说呢。且不说两人都订婚了,初八就办宴席,都不足月了。我不信霍戍会像尤家一样还给反悔的。”

黄蔓菁想想也是,没再多言,两人一道又折身回屋去。

“我说清早上拾掇的花枝招展的,原是要跟霍戍一起去城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晓得霍戍要来接他去的?”

“这孩子……”

出了纪家门,霍戍看着走在他前头一身浅色袄子的小哥儿,他伸手拉住了人。

桃榆乍然回头:“怎么了?”

霍戍把他手里的斗篷取了过来,微弓下些腰给人系上:“外头有些冷,穿上。”

桃榆闻言便没再乱动,由着霍戍把斗篷披在他身上,粗苯的大手在他脖子上系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结。

霍戍轻轻拍了拍比袄子深色些的斗篷,把帽子也给桃榆戴上。

“下了几日雨,路上泥泞,骑马吧。”

桃榆听这话心里顿时有点慌乱:“可、可我还不会骑。”

“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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