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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72)

“山脚下的梅花没开么,那么气哄哄的就跑回来了。”

桃榆闻言就晓得他爹要说什么,他瞪了纪扬宗一眼:“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可别说话。”

纪扬宗被噎了一下,看着凶巴巴望过来的眼神,他拿起勺子给桃榆舀了些汤。

“爹这不是关切你么,得得得,不说不说。再喝点汤暖暖胃,一生气就不吃饭是什么毛病。”

桃榆捧着热乎乎的猪肺萝卜汤喝了一口,大半日没吃东西着实也是有些饿了。

他吃了两碗米饭又喝了好些汤,肚子撑的浑圆,鲜少有在夜饭的时候吃这么多。

纪扬宗几次想同他说谈,桃榆都躲开了不让他开口。

吃了饭便溜到了院子里去消食去了。

“他不想提,你追着他说做什么。”

黄蔓菁洗着碗,看着丈夫背着手在灶房里来回踱步,道:“缓缓吧。”

“欸,人霍戍也不是没得挑,不早些把事情定下来,过些日子乔屠子回来了,指不准儿还有没有呢。”

纪扬宗叹了口气:“哎,真是急死个人。”

桃榆坐在院子里的凉棚下,半躺在摇椅间,看着天上几颗稀疏的星星。

他心不在焉的晃荡着摇椅,回想着同霍戍的相识。

细下一算,他惊讶的发觉他们认识其实也不过三两月的时间。

分明是弹指即过的时间,可却让人觉着好似过了好久。

这段日子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简直比他平顺的十多年发生的大事加起来都多。

而恰逢霍戍出现在了这些跌宕坎坷里,参与了他生活的起伏。

霍戍救了他,他帮霍戍寻了人,霍戍又救了他……算来,还是自己受他的帮助居多。

其实他也有想过,与霍戍如此多的羁绊,像是霍戍那样冷淡的人,会几次三番的帮他,是否是上天刻意安排。

今朝他方才得到答案,上天没有安排,是有些人蓄意靠近罢了。

他捏着自己的手指,想到霍戍喜欢他,好不易平静下来的心,莫名又是一阵悸动。

嘴角的笑根本便克制不住。

不是因为家世,名声,能得到这样确切的喜欢,桃榆很高兴。

但高兴的不止是因为这些,而是他正巧他和那个人想的一样。

桃榆回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暮色四合,屋里暗成一片,他走进屋子好似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梅花香。

他讶然哪里来的味道,摸着黑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窗前有风进来,吹的油灯左右摇曳。

桃榆上前想和窗合上,行至窗边,发现窗台上竟然放着一把连枝梅花。

他拾起花束,不由得朝着黑寂寂的窗外看了几眼,然则回应他的只有冬夜寒风的声音。

能那么悄无声息的把花送进来,桃榆不必想也知道是谁。

只是不晓得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桃榆合上窗,低嗅了一口清冷的梅花香,发现梅花枝间夹着一张纸条。

他连忙将纸条取了出来,瞧见纸条上只落着两个字:抱歉。

“连写信话都那么少。”

桃榆抿了抿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过拿着他送来的东西却是心情大好,他步子轻快的去取了花瓶和清水来,将梅花剪枝插瓶。

临睡前,将花瓶放在了床头前的柜子上。

翌日,桃榆起了个早。

昨儿夜里睡的踏实,精神气头也足。

洗了把脸他正预备去吃个早食,顺道和他爹娘说谈说谈霍戍的事情,方才到灶房外头,就听见了屋里的谈话。

“这都冬月里了,哪里不是天寒地冻的,咋能是这月份里要走,不踏踏实实的等着过年,要往哪里去。你莫不是听茬了。”

“我哪里能听茬,他说在村里挣不得什么钱,还是想去外头闯荡。”

“老大不小了,怎么就定不下心来。”

“哎,原也是定下心要踏实过日子的,给人家提亲没答应,男子自尊心重,觉着人家是嫌他手里没子儿,这才想走的嘛。”

黄蔓菁气说了一句:“看着顶大个人,面皮怎的这么薄。这性子也不是什么好的,还得磨砺,你也甭管他了。”

纪扬宗道:“我倒也不想管,不去劝劝收拾着东西今天就要走了!哎!”

桃榆将信将疑,怀疑他爹娘又想蒙他,可转念一想,自己昨儿个跑了,也没给他个准确对答复,没准儿真让霍戍觉得自己是嫌弃他没钱没产业。

可听到今儿就要走了,不免心慌。

他没有进灶房,折身便朝着赵家的方向跑去。

灰蒙蒙的天,冷雾里飘着毛毛雨。

雨不淋人,却是寒冻。

历来是不怕冷的霍戍一早起来也感受到了冷意。

他取出了那块有些日子没有再用过的披帔系上,预备去趟城里。

买些东西晚上得再去一趟纪家。

“阿戍,你要去城里正好把我前些日子买的一块棉布拿去换了,那花色缝用不上。”

“好。”

吃了早食,霍戍便将元慧茹的棉布装进包袱捆在了背上,他懒得打伞,便盖了个斗笠在头上,骑着马出了门。

这个点时辰尚早,且又阴雨绵绵僵冷的厉害,若非要紧事愿意出门的人不多。

霍戍在马背上,从小路到主道间都没撞见个人。

他想着天寒,上了主道策马走,届时也能早去早回。

然则方才上村大道上,他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喊。

“霍大哥!”

霍戍回头,见着小道上急匆匆的跑了道身影,头顶上已经撒了一层糖霜。

这么冷的天,他看着小哥儿帽子都没戴一个,秋日就要穿的斗篷也没穿,不由得眉头紧蹙。

他勒住马,正欲下去时,突突跑来的人竟一头扑到了地上。

霍戍心下一紧,连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桃榆趴在湿答答又是稀泥的地上,撑着想要爬起来,生怕晚一点人就真走了。

他还以为爹娘是吓唬他的,不想霍戍真的装整了包袱要走,他心里着急,步子凌乱急促才给摔倒。

桃榆刚刚从地上拱起身子,一双手先抓住他的胳膊轻轻将他拉了起来。

“没事吧?”

摔得倒是也没多疼,只是弄了一手一身的稀泥,可再听到熟悉的声音,桃榆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起来。

“你、你要走了吗?”

霍戍看着快哭的人,眉头更紧了些:“走去哪儿?我去城里一趟。”

又加了一句:“去再给你买点糖炒栗子。”

桃榆闻言抿了抿唇,看着霍戍的包袱:“那你背着这个。”

“棉布,干娘让拿去布行的。”

原则是场误会,桃榆长松了口气。

他便说,他怎么可能会走!就是爹娘故意激他的。

可方才见着他背了包袱,还是吓了一大跳。

“噢,那、那我先回去了。”

霍戍这朝哪里会让人就这么走,他扣着桃榆纤细的胳膊,让他依旧贴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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