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夫郎是个娇气包(4)

他连忙放下笔过去,就见着露出脸来的哥儿,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快快进来。”

黄引生连忙从男子怀里把纪桃榆扶了过来,一摸就是双冰冷的手和湿透的袖子,他没多问,先把人扶着去了后室里。

“黄芪,快去拿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药童小哥儿听到声音连忙应了一句,安抚了两句铺子里的病人,匆匆的去了后院儿。

霍戍好似听到小哥儿虚弱的唤了一声阿祖,随后便进了屋子里,他收回目光扫了医馆两眼,一派医药陈设。

见那老大夫对小哥儿十分关切的模样,想来是疼惜他的自家人了。

既家里人就是大夫,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霍戍思及此,折身即准备离去。

“义士!”

身后却传来声音:“且慢。”

黄引生出来连忙叫住了霍戍:“多谢义士出手,救了我外孙一命,湿了您衣裳,不妨去后院换上一身吧。”

霍戍看了一眼衣裤,江南天气湿润,不似西北风沙干燥,衣物很快就能干。

这么湿着一身招摇过市确实不便,于是应了一声,自拿了包袱随着人去后院。

医馆前头陈设平平,铺面看起来并算不得大,不想从铺门后头进去竟豁然开朗,还有一处大院儿。

院子里放着好些簸箕晾晒药草,在木架层层叠上,总数不低四五十个簸箕。

往前还有厨灶,旁侧是房间。

这是典型的前铺后屋的一体陈设,很便于坐贾生意。

霍戍想这哥儿家里还真有点家底,不过听大夫所说好似这里是他外祖家。

他未有要刺探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哥儿的家境,没打算多问,自进了屋子换了身衣裳便出来了。

门口却有个药童模样的人等着:“义士,您且稍坐片刻喝口茶,小童升了火把您的衣服给烤干,如此以便装带。”

霍戍想着也是,便把换下的衣物给了药童。

他阔步出去,黄引生已经在院子里亲自给泡好了茶:“义士快请坐。”

霍戍拱了拱手,见着那小哥儿还没出来,还是问了一句:“小哥儿怎么样?”

“我那小外孙打小身子便不好,孱弱于常人,方才听他说了事情经过,今日若不是义士舍身相救,那可便凶多吉少了。而下已经给他吃了药睡下了,不能亲自出来答谢义士,还望勿要见怪。”

“无妨,顺手的事情。”

黄引生感激不已,道:“多谢义士,敢问义士高姓大名,还请多留些时候,医馆里备些寒食义士吃个便饭,也当我一片答谢之心。”

“在下霍戍,大夫无需多礼,我此番另有他事,不便多留。”

霍戍顺道问了一句:“大夫可知明浔村在何处?”

黄引生闻言挑起眉:“沿官道行二十里,转入小路再有个二三里便到了。”

看着霍戍一股外乡人的派头,早年间他在外游历,没少见过南北之人,估摸霍戍是从北方来的。

既人家热血心肠相助,他没有不周到的理由,道:“不知霍义士是何事由,可便透露。我那小孙便是明浔人士,女婿恰好是村上里正,或许可帮上义士一二。”

霍戍眉心一动:“我是来寻人了事的。”

“那再巧不过,义士如若不急,不妨在此处将歇一晚,明日我送小孙回村,义士一同前往,我也好同女婿交代两句义士寻人之事。”

霍戍顿了顿,人生地不熟的寻个人确也不易,他一副外乡人的面孔,且面相不善,许多村野乡地排外忌惮,许是更难找人。

片刻后,他道:“也好,如此便叨扰了。”

第3章

午时,医馆里给霍戍单准备了些饭菜,馆里人来人往的忙得没个空闲,坐堂的大夫就黄引生一个,外在有个年长的配药师傅和一个招呼病患的药童。

黄引生看诊写方子空不出手来,还得要看顾纪桃榆,便独只霍戍一个人先吃饭。

饭菜摆在客间贴着窗的四方桌上,由七八个手掌心大小的描花碟子盛着,一水儿的蓝色描刻,显然是成套的。

碟子比之西北的大陶盆碗就显得有些小气了。可小虽小,但样式却多,一眼望进去四方桌被填了个满,看着十分丰盛。

霍戍在北境也有见到这样的描花碗碟,只是在校尉或者是将军的营帐里。素日也不见使,若有文官进营,方才会请出这些器具。

这般器具易碎,在北境价值不菲,为此用的人并不多。

不过江南盛产这些物件儿,在同州做的精致些的描花碗碟价格也并不高。

药童把客窗推开,桌子立时敞亮了起来,外头正对着一处小天井,此时几株小白菊已经提前开了。

亮光落在桌上,也把饭菜烘得更有些滋味。

这还是霍戍到同洲来的第一顿。

桌面置有三道肉食:一碟子两三寸长的整鱼,一碗炙羊肉,外在一碗鸭货;另有两道时令小菜,莲藕丁,脆笋,除此还有一盆叫不出名字的汤。

他看着食盒是从外头拿进来的,想是黄引生特地叫的酒楼。

药童布好菜后便出去了,霍戍没客气,兀自举筷吃上一回军营里将军才有待遇吃上一桌的江南小菜。

风卷残云以后,霍戍直觉来对了地方。

江南菜式丰富精细,爽口开胃,就是他糙惯了吃起来像牛嚼牡丹。

午后,霍戍在屋里歇息了会儿后便坐不住。

这头四处有水,他打了些去医馆的马厩里给自己的马刷洗了一通。

马厩里就只一头驴,是黄引生平素去拉药材用的,若非大家大户,寻常人家也养不起多少大牲口,价格贵,又得费心照料。

他闲来无事,把自己的黑马刷的干净油亮以后,顺道也给毛驴刷洗了一通。

同洲流水潺潺,流溪无断绝,时间也好似变慢了一样。

霍戍洗了马,又去外头逛了一通,听城里的人热切的议论着谁谁谁又中了榜,好福气云云。

街上不分时间段的热闹着。

他溜达了一圈日色西沉了才返回黄济医馆。

忙碌了一整日,药童可算是挂了打烊的牌子,正在一块块的合着木板门。

黄引生紧着眉头和配药师傅正站在门口。

“口信儿带去了没?”

“已经让村里跑牛车的师傅带回去话了,就说桃哥儿来医馆里帮忙,累着了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就回去。”

黄引生背着手点点头:“好,这么说也省得他爹娘着急上火不放心,到时候夜深了还来城里。眼看着秋收这阵子村里事多如牛毛,什么都要里正盯着跑着。”

配药师傅应了一声。

“方才我去看了桃哥儿一眼,烧已经退了,就是还说难受。”

黄引生想起先前窝在床上一身滚烫的哥儿,心里就是一阵焦心,拉着一张脸道:“这么大个孩子了,竟还贪玩儿去河边上,多危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得了。”

配药师傅笑了一声:“今儿秋闱放榜,桃哥儿自是要去看一眼的,哪里是贪玩儿。哥儿的性子是再好不过的了,您还不知么。”

上一篇:掌门说 下一篇:总被师妹围观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