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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26)

桃榆听得吃惊,又不由得怜惜吴怜荷:“这些年吴三姐姐带着一个孩子过日子也太不容易了。”

“都过去了,幸得有点手艺在身上,布行掌柜赏识,这两年日子过得不算拮据。倒是早两年不曾做工难些,全凭家里扶持着。”

说着吴怜荷也叹息:“前些年拖累家里,我心中也是愧疚。”

好不易见着同乡,吴怜荷不免问:“元娘子一切可还好,先前听闻赵伯父去世,其实合该带着孩子回去看望一场,可惜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是给老人家徒惹些是非。”

桃榆望向霍戍:“元娘子已经认霍戍大哥做了义子,往后有霍大哥照顾元娘子,吴三姐姐不必担心。”

吴怜荷闻言不免也是眼前闪过一抹光:“那太好了!我不能给长辈尽孝,时常也心中不安,如今既有人照看长辈,也就安心了。”

霍戍点了点头,道:“我能不能见见孩子。”

“霍大哥千里迢迢送长岁的信物回来,又费尽心思寻到我,我感激不尽,理应让大哥见见孩子。”

“说来,现在孩子还当叫大哥一声叔伯才是。”

话毕,吴怜荷又为难道:“只是今日孩子在私塾,我这头又走不开,霍大哥若是不介意,可五日后孩子休沐到城中一聚,届时我也可买些菜食答谢一场。”

霍戍应了一声:“好。”

“吴三娘子,您这头忙完了么?”

门外忽而响起了扣门声:“后纺的织娘要您去看看新丝线,掌柜的一会儿要来。”

吴怜荷张了张嘴,想让门外的人别再这时候烦扰,可这份营生对她的要紧却使她不能有半分任性,哪怕是在得知自己丈夫没了这一刻。

丈夫离世已成定局,可孩子还要养大,日子却依旧得过下去。

“这就来。”

吴怜荷深洗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她歉意的看向霍戍和纪桃榆:“霍大哥,桃哥儿,坊里忙有些走不开,实在是对不住。”

桃榆连忙道:“坊里的事情要紧,吴三姐姐,你去忙吧。”

吴怜荷点了点头,匆匆整理好情绪,从旁侧架子上取了张纸落了几笔字:“霍大哥,这是我现在的住址,还请您届时一定要来,我想让孩子见见您。”

霍戍扫了一眼纸收了下来:“好。”

吴怜荷又看向手里一直紧握着的东西:“这根簪子……”

霍戍道:“物归原主。”

吴怜荷点了点头,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抚过簪头,心中的那点微末的指望,终于还是在这日都化作了齑粉。

她觉得眼前有一重黑影,使得自己浑身发颤,然则却并没有过多的时间伤痛。

吴怜荷转身深吸了口气,将海棠簪插回了发髻上。

临出门前,用手巾擦了擦眼睛,整理了一番仪容同屋里的人行了个礼才开门离开。

吴怜荷走了许久,桃榆还站在门口迟迟有些回不过神来。

“没想到事情的始末竟然是这样,这世间负心人比比皆是,难得有此忠贞不渝的感情。”

他心中感慨良多:“只是吴三姐姐等了那么多年,好不易等到消息,竟也不能当即伤心痛哭一场,还得维持着心绪做工,未免也太苦了。”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想要糊口,自然什么都没有营生要紧。

即便是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也还得拖着一副无事的面孔过日子。

他回头看着霍戍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忍不住道:“霍大哥难道就没有一点动容么?”

“有。只不过这般丧夫丧子的女子夫郎在北域比比皆是,我自小看着过来,只道是寻常。”

沙场上每倒下一道躯体,后头便是好多个小家的血泪,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毁在了他的手上。

他不否认自己的心肠早已经比旁人硬,若是他心软,自己也便早就骨枯黄土。

桃榆一时间觉得自己也太多话了,想着霍戍出身在动荡的北域,自己还说这些,心里不免愧疚。

霍戍却并未计较,他眸光有些放远,心里忽然像是轻了一块。

他端起茶迎窗洒在了地上:“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办完了,足可安矣。”

“不过,这次你比我强些。”

桃榆站在一边看着霍戍的动作,抿了抿唇。

长岁哥确实强,不仅有个对他坚贞不渝的姑娘,还有一个孩子在世间,也有一个千里奔赴也要完成所托的兄弟。

屋里的气氛好似有些凝重,桃榆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见着霍戍突然看向了他。

“作为男人,是当高兴有愿意一切都给他的姑娘,违抗父母之命多年苦等,甚至一个人帮他养大一个孩子。”

“但作为姑娘,当珍重自身,凡事考虑好后果,当以己身为首。若是一头热不计将来,时运好遇到个不变心的男人也就罢了,时运差遇到个三心二意的,届时悔之晚矣。”

桃榆眉心微动,倒是不想霍戍少言少语的看待问题还挺中正。

只是,他寡言少语的怎的干嘛突然同他说这些?

霍戍见人疑惑的叠起眉,他冷不伶仃道:“你成亲以前,最好别同人乱搞。”

“!”

桃榆睁大了眼睛,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乱,乱什么啊,谁、谁像你说的那样了。我与人都是正经来往,从未有过逾距!”

“现在没有,你能保证以后?”

桃榆连忙道:“怎么就不能了!”

霍戍漫不经心的看着嘴硬的小哥儿: “倘若那个人举着手指对天发誓说今生非你不娶,你是他的毕生所爱,你能做到不逾矩?”

“我、我能啊。”

“好,再若那个人泪眼婆娑的同你说自己的为难自己的不易,一派可怜离你要死的模样,到那一刻你还能确保有此刻的清醒?”

“你看着他眼泪挂在脸上,他让你抱他一下,让你亲他一下,你又还能不能拒绝得了?”

桃榆听着这字字句句的质问,脸乍然红了一片,急促道:“我断然不会如此。”

霍戍看着眼前脸色绯红的小哥儿,实在太过于不谙世事。

他止住了自己有些残忍的假设,只怕这些问询太过锋利而刺伤了他。

也罢,倘若真有人对他有所辜负,大不了再挥挥刀而已。

左右,这些年他什么人没杀过。

第17章

“料子已经包好了,需要同您放在马车上么?”

霍戍和纪桃榆出来时,伙计已经把布匹装整妥帖,面中含笑的等在了门口。

霍戍接过三捆料子,转递给桃榆:“带回去。”

桃榆闻言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连忙推却道:“不不,我带回去娘还不得好一通数落。”

桃榆见霍戍维持着动作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好似并不高兴,他意识到自己许是拒绝的太直接有些过了,转又委婉道:

“那个,你还是自己带回去吧,虽这料子男子做衣服是不太恰当,不过可以留着以后求亲用,也很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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